偶劇與建築激發化學反應 限時佔領經禧藝術中心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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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與藝術,一切皆為短暫遊離。在限時的光景裏,人能留住什麼?新加坡偶劇團“十指幫”落户的經禧藝術中心竣工於1928年。這棟三層樓建築融合飛檐和橫樑等中國建築元素,曾是二戰避難所,也是英華學校、教育培訓中心、南洋藝術學院的音樂與舞蹈中心,後來成為藝術團體的駐紮地。近一個世紀以來,“住户”來來往往,使這棟建築成為歷史的見證者,也成為封存歲月的時光膠囊。
“十指幫”將在11月底呈獻《偶起源故事@126:限時佔領》(Puppet Origin Stories @ ONE-TWO-SIX: Temporary Occupation)。作為十指幫的年度演出,《偶起源故事》系列自2022年起上演,每年以三部曲的形式,玩味偶劇和藝術中心之間的化學反應。《限時佔領》作為今年的《偶起源故事》主題,是一場歷史的延時攝影,探索轉瞬即逝的生命、故事和片刻,如何塑造這座藝術中心的集體敍事。節目的戲劇顧問和策展人是“十指幫”核心成員張子健,他與各藝術領域工作者合作,嘗試在跨界創意中碰撞出別樣火花。
木偶活出千百種生命
《限時佔領》三部曲分別是舞者馬燕玲的《拆/裝台》(Bump Out/In)、聲音設計師黃勁的《信號流》(Signal Flow)和劇場人依迪(Edith Podesta)的《烏鴉謀殺案》(Murder of Crows)。木偶作為貫穿節目的重要元素,在三部劇中粉墨登場的木偶都是現有的——讓同樣的木偶在不同的劇中活過千百種生命,《偶起源故事》這樣串起當家木偶的前世今生。
張子健受訪時説,自己執迷於這棟建築物的生命發展,包括戰前、戰後的歷史淵源,和來過又離開的人羣。“過去我們舉辦更多工作坊和學校演出,幾乎每天都在早上六點開始工作,直到午時匆匆用餐,又繼續工作到深夜。藝術中心建在坡上,我們又在三樓,爬上層層梯級才能抵達。每次在這裏裝台、拆台,過程都很繁瑣,這些都是我們苦中帶甜的回憶。”
經禧藝術中心曾是英華學校、教育培訓中心、南洋藝術學院的音樂與舞蹈中心,目前租户有十指幫和戲劇學院ACT 3 International。(十指幫提供)
讓時光流經空間的身體
劇場術語“bump out”和“bump in”的本意是拆台和裝台,在本作也隱喻空間的遷入遷出,和人來人往;作品導演馬燕玲也將個人經歷與之聯繫。她説:“我主要是個活動型的人,希望在作品中觀察衰老如何影響我們的身體。”
剛在兩個月前生產的她,體會到懷孕既帶來新生命,也改變母體。這對她而言,或許是最直觀的“限時佔領”,因此以本作反思身體和空間的關係。《限時佔領》將運用藝術中心的各個空間,排練室不在話下;樓梯、走廊和庭院等户外空間,則都屬於《拆/裝台》的表演空間。“空間作為身體,時光流經它,各種人事物來來去去,生長和消去的生命週期也在這裏發生。”
《拆/裝台》藉由木偶演繹老人、母親和新生兒的視角,邀請觀眾探究身體的自然變化,感受脱離和棲居,銘記和遺忘。黃勁執導的《信號流》(Signal Flow)始於空白,也終於空白。藉由這部初試啼聲的導演作品,他探討聲音創作中,創造和破壞的恆常輪迴。想要捕捉轉瞬即逝的聲波和感覺,也許終究是徒勞的,當創作的載體是缺乏實物的“聲音”,所謂的創造和破壞又是否存在?
黃勁説:“當我們思考聲音設計時,必須想象整個系統的架構,如何讓它從起點流動到目的地。”《信號流》揭示聲音創作背後的苦與樂,以及孤獨、好奇、疲勞和感激之情。實際上,上演《信號流》的排練室,也是他職業生涯的起點。
連環表演詩
劇場人依迪看似在三人中最熟門熟路,其實這也是她第一次參與偶劇製作,劇中還將出現皮影戲、面具演出。《烏鴉謀殺案》故事講述一隻雲雀哀悼死去的父親,但由於無法將它埋葬,只好在搬遷時把它藏在腦中。依迪説,故事交織了失去、生存和遺產的課題,對父母遺產和物質依戀提出質疑,同時反映新加坡的鳥類管理系統。
可以將《烏鴉謀殺案》視為連環表演詩,拼湊交織不同文本,產生新的故事,包括伊索寓言、古希臘喜劇家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鳥》,和英國詩人特德·休斯(Ted Hughes)的《來自烏鴉的生活和歌》。休斯是美國詩人希薇亞·普拉斯(Sylvia Plath)的丈夫,這本詩集標誌着他在妻子去世後,轉向神話敍事和風格實驗。
張子健今年負責策劃《偶起源故事》,用偶劇重現劇團回憶和建築本身的故事。(龍國雄攝)
《限時佔領》節目包括一場展覽和遊戲,在三場演出的過渡期間,觀眾可在建築內自由漫步,掃碼閲讀經禧藝術中心的歷史。
**▲《偶起源故事@126:限時佔領》(英語演出)**ONE-TWO-SIX Cairnhill Arts Centre 126 Cairnhill Rd #03-01/02 S22970711月20日至24日(星期三至日),晚上8時票價:38元購票:bit.ly/4fswY6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