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紮師傅自學成才 冥間藝術穿越陰陽兩界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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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 “紙紮”,人們就有所忌諱,或許是因為它常見於傳統的喪事之中,事實上,“紙紮” 又名 “糊紙”,是一門集合扎竹、剪紙、裱糊、彩繪、紙塑等功夫於一體的民間傳統工藝,從北宋就開始盛行。
記者按地址來到新加坡樟宜路一帶的私人住宅區,沒有想到這裏匿藏着一個屬於陳貴財(48歲)的“仙境”——神壇、工作坊和住家集於一體的蓬萊雕坊。
穿着簡單上衣和短褲的陳貴財,不僅是一名工匠,他更像一位藝術家。陳貴財是如何自我成就,要從他三四年級開始臨摹神像説起。
陳貴財認真對待每一件作品,小細節也追求盡善盡美。(龍國雄攝 )
小學開始臨摹和雕刻
陳貴財10歲不到,便從紙神袍的龍頭配件照片學習臨摹。(龍國雄攝)
小時候母親會帶着陳貴財到神廟拜拜和看潮州大戲,不到10歲的他被色彩繽紛、造型生動的神像和雕刻所吸引。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比他年長許多,於是他拜託哥哥幫他拍照,然後從紙神袍的龍頭配件照片開始臨摹。一開始他只畫簡單的黑白圖案,後來用魔術筆上色。
説得興起,陳貴財從櫃子拿出“寶貝”,沒想到30多年前的作品還完好保存,可見他是一個非常懷舊之人。他拿出一個木雕獅子印,開始憶述他小學時的第一個木雕,記者和攝影記者聽完他的故事後都傻了眼。
他説:“我拿了一把鐵錘,騎腳踏車到附近的烏美工業區,跟工廠討他們不要的木托盤,自己敲打出木條帶回家。有了木材原料,我就用美工刀開始雕刻,小手都起泡了也沒有想停下來。當時失敗了很多次,不懂得下手的輕重,刻得太深或太淺。”
左邊的獅子印,是陳貴財小六時的首個木雕成品,右邊的迷你紙黏土京劇臉譜則是他中學時的創作。(龍國雄攝)
紙紮神像細節周到
上了中學後,陳貴財繼續琢磨和研究,還用紙黏土製作迷你京劇臉譜,後來經熟人介紹開始修復神像。出社會後他的工作仍與繪畫有關,不過是當起製圖員,包辦建築工程的大小事務。間中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興趣,2017年全職投入紙紮行業。
對待自己的作品,陳貴財有着藝術家的執着和堅持。他示範如何製作一個小版的紙紮大士爺。單單腰帶就有細帶、粗腰封和腰釦三個部分,雙肩和雙耳貼上幾層飾品,看起來更威武,耳朵還貼上金色大耳環。陳貴財笑稱,自己是神像的造型師和髮型師。
陳貴財是紙紮大士爺的造型師和髮型師。 (龍國雄攝)
很多時候陳貴財都得自己動腦筋,設計、打印、剪割圖案。同一張臉譜,經過他的巧手,可以畫成兇悍或和善的造型。這些過程都需要無限的創意和藝術感。
對設計有要求,所需的量又少,陳貴財只能自己設計、打印和切割。這個獅頭圖案可用在紙紮神像肩上的盔甲和腰帶扣子。(龍國雄攝)
陳貴財對自己的作品是滿意和驕傲的。
一些祭祀場合的空間有限,陳貴財於是為顧客製做迷你版大士爺。(龍國雄攝)
足不出户專注趕訂單
訂單接得緊時,陳貴財試過一個多月不出門,三餐自煮或點外賣。儘管全心全意付出,還是有顧客認為他的價格,比從中國和馬來西亞訂購高出許多,沒有考慮到他所花的時間和心力。他無奈地説:“有時真是吃力不討好。”
陳貴財多數時候是一個人與紙紮品獨處。(龍國雄攝)
不風光也寂寞的行業
目前新加坡的紙紮品店少於20家。其實生意是有得做的,據記者觀察,年輕一代比較有經濟能力,更願意花錢買“大洋房和大汽車”。花一兩個星期製作的氣派洋房和威猛神像,一把火就燒個精光,會心疼嗎?陳貴財搖頭説:做這一行就“預了的”。
這是一份表面不風光,背後還很寂寞的職業。得經常沒日沒夜地一個人工作,與之作伴的只有紙品、竹藤、漿糊和顏料。陳貴財曾試着開音樂工作,但因為會分神反而拖慢進度。
這一代紙紮匠人憑着耐心、美感、手藝、興趣、熱忱,以做工精細的作品陪伴人們走過悲歡離合,為在另一個世界的至親至愛聊表心意。只要民間信仰還在,這個行業就不會走入夕陽,卻沒有多少人願意繼承接班。
胡光漢因對紙紮品感興趣而加入這一行,雖然很累卻沒想過退場。(龍國雄攝)
同樣工作得沒日沒夜的,還有經營興發行紙料的胡光漢,他的作品一樣精彩!胡光漢(55歲)無師自通,率先以成本更高的熒光紙條來裝飾紙紮屋。
參觀工廠聽匠人故事
公眾可報名 “我的社區節2024”(My Community Festival 2024)的活動,參觀陳貴財和胡光漢的工作場所。這個由非營利組織 “我的社區” 舉辦的活動,今年邁入第五屆,活動主題是 “人生最後旅程”(My Last Journey)。
我的社區節從11月1日舉行至17日,七個單元有超過100項活動,探討人們比較避忌的死亡必經之路。“會見我的匠人” 單元,由紙紮品和墓碑雕刻等匠人分享經驗和做示範。公眾可點擊官網mycommunityfestival.sg報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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