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鑾一日遊百年鐵路市鎮處處有歷史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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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2

從新加坡去馬來西亞旅行極為便利，新山是馬來西亞鐵路最南端，從這裏可以一路坐火車北上至泰國邊境。馬來亞鐵道，是百多年曆史的交通系統，串聯起曾分屬英國海峽殖民地三州府、馬來聯邦與馬來屬邦的鐵道，也將沿線市鎮納入國際貿易與華人移民的網絡，承載着馬來半島近代化的記憶。

坐火車去喝咖啡

位於柔佛州中心的居鑾（Kluang）是居鑾縣首府，其馬來名稱意為“蝙蝠之城”，蝙蝠成為市鎮的象徵符，對於聚居在這裏的華人而言也是有“蝠”之地。

從新山火車總站向北的柔佛鐵路只有一條線路，在金馬士（Gemas）分叉為西海岸和東海岸兩條主線，居鑾是新山與金馬士之間的大站點，車程大約兩小時，目前每天有四個班次來回，可以輕鬆踏上百年鐵路市鎮的文化之旅。

舊車站的居鑾鐵道咖啡。（作者提供）

柔佛鐵路的銀灰色鐵皮火車有些老舊，不過在冷氣充足的車廂裏，座椅靠背可以調節，設有廁所，乘坐可以説是安心舒適的。慢節奏的火車緩緩行進，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種植園，我們的思緒會漸漸發散進入放空的狀態。

火車進入居鑾境內，鐵道已改造為高架線路，運作中的老站房沒有閘門限制，一側的咖啡座裏賓客滿堂。這是1938年創辦的居鑾鐵道咖啡（Kluang Rail Coffee），據説是馬來西亞第一個鐵道咖啡，如今是居鑾家喻户曉的餐飲品牌。

百年老樹與建設中的鐵道公園。（作者提供）

逛歷史街區

居鑾市鎮的形成是馬來亞鐵道發展的結果，西端為居鑾火車站，北側為新城區，南側為老城區。老城區則以豐盛港路（舊稱毛申律，Jalan Mersing）為界，豐盛港路以北是1950年代形成的老街區，以南則是二戰前形成的歷史街區。

居鑾開闢之初，政府將公共設施設在地勢較高的皇家山，皇家山鋪設有良好的步行道，綠樹成蔭環境清幽，散佈若干獨立住宅。

與皇家山截然相反的是明吉摩河畔的庶民生活景象。這條早期的水上交通線路，沿岸有碼頭工場，如今碼頭消失，這裏依然是人流匯聚之地，簡易材料搭建的加冕小販中心，明吉摩河橋頭的滿香美食中心等，都是當地人樂於光顧的大眾食堂。儘管不再有船隻川行，河道卻是意外地乾淨，兩岸開闢休閒公園。

皇家山、鐵道、明吉摩河奠定了居鑾歷史街區的發展格局。在皇家山北側溪流、豐盛路和鐵道交接的“三角埔”出現最早的巴剎，發展成為“后街”店屋區，主要服務於鐵道及豐盛港路，面向皇家山一側沒有五腳基店面。這裏的店屋立面較少裝飾，一些單元被拆除重建。

居鑾的店屋整體保留完整，大多為兩層的原始狀態。

賞古蹟店屋

店屋是新馬一帶常見的建築類型，以規模與制式而言，居鑾古蹟店屋並無特出之處，然而其道路規劃、建築朝向與山花裝飾，賦予歷史街區的雙排店屋獨特的景觀價值。

這些店屋興建於1920至1940年代，建設時間相對集中，均為兩層，開間較大與層高較高，建造以經濟實用為主，立面較工整，裝飾集中在女兒牆部分，一些外牆採用洗石子的做法，少數單元的五腳基內側窗下牆鋪貼裝飾性花磚，地面鋪設水泥花磚。

歷史街區有獅子雕塑山花的店屋。（作者提供）

居鑾古蹟店屋的裝飾集中在女兒牆，尤其是山花上的獅子雕塑，被視為“護衞與驅邪”的象徵。這些帶獅子山花的店屋興建於1934至1940年之間，女兒牆下部有懸挑檐板，牆體分為三部分，中部高起為巴洛克式山花造型，正中安放獅子踏球雕塑，下方泥塑建造年份，有些還有泥塑堂號，即居鑾的三大家族——西河（林氏）、清河（張氏）、魯國（顏氏）。

這些獅子雕塑共有16尊，雖然造型各異，但製作手法相似。據當地文史前輩孫福盛考證，都是由惠安籍工匠蘇德成製作。

巴洛克山花上的獅子雕塑、建造年份與堂號。（作者提供）

參觀地方領袖故居

在伊斯邁街中段的一個店屋單元，五腳基牆裙有着精美的花磚拼圖，地面滿鋪水泥花磚，這是魏利煌醫生（1920-1996）故居。

這位土生土長的居鑾人，1934年前往新加坡就讀華僑中學，1947年進入馬來亞大學修讀醫科，1952年畢業後開始行醫，1955年返鄉成為備受敬重的“平民醫生”與地方領袖，將診所開在一樓，樓上為其家族住所。

2022年明吉摩州議員周忠信將KLAB（居鑾實驗室）設在這間店屋，不僅有小型的魏醫生事蹟展覽，亦售賣地方文創產品與相關書籍，以社羣力量打造地方創生基地，成為歷史街區的文化站點。

KLAB所在的魏利煌醫生故居，有着精美的花磚牆裙和鋪地。（作者提供）

居鑾並非一般認知上的旅遊城市，然而，在這裏可以體會馬來亞鐵道市鎮的規劃發展，欣賞店屋建築的設計建造，感受新馬兩地共享的文化遺產。對於訪客而言，居鑾的服務設施完善，可以找到經濟舒適的住宿，價格適宜的美食，還有名聞遐邇的電視機牌咖啡。

這座小城，沒有城市的喧囂，卻有着生活的便利，漫步在百年店屋街區，感受地方文化復興的脈動，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南峇山走走，體驗柔佛中部的山野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