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雞尾酒在美國法律的關注下 - 彭博社
Redd Brown
Moe’s Original BBQ 位於阿拉巴馬州莫比爾歷史區的道芬街上，坐落在一個梯形的地塊上。街道兩旁是破舊的豪宅和覆蓋着苔蘚的古老橡樹。這不是一個人們會期待在美國擴展大麻合法化邊界的地方，尤其是在阿拉巴馬州，擁有非醫療用途的“大麻”是A級輕罪，最高可判處一年監禁或罰款6000美元。但在外面，正好在霓虹燈標誌下，一條橫幅上寫着 Moe’s “現在提供 Pamos 大麻雞尾酒和烈酒”。
彭博社商業週刊瑞士運動鞋品牌超越耐克和阿迪達斯開發者旨在解決倫敦市中心最後的奢侈品前沿醫療旅遊熱潮吸引韓國超負荷工作的醫生豐田還能拖多久才能弄清電動車？在內部，Pamos 無處不在。其標誌出現在杯墊、餐巾紙、詳細列出大麻雞尾酒選項的紙質菜單和牆壁上，牆上的海報數量超過了餐廳銷售的烈酒品牌，這些品牌已經銷售了很長時間。所有這些都讓 Pamos Beverage Co. 的聯合創始人 Pamos Beverage Co. Nishant Machado 和 David Mukpo 深感滿意，他們與公司的總裁 Jared Dougherty 一起到訪 Moe’s 的老闆，看看他們的產品進展如何。僅僅這條橫幅就證明了他們滲透酒精市場的計劃開始奏效。
賈裏德·道赫提、尼尚特·馬查多和大衞·穆克波來自Pamos。照片：特雷西·阮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這就是我喜歡進入這樣的地方時的感覺：他們不試圖掩飾它，”穆克波説，手裏拿着一個印有Pamos品牌的紙杯墊。“這不是‘菜單外’的東西。這在他們的空間裏是正常的。”他將一根黑色雞尾酒吸管浸入剛剛被服務員放在桌子上的Pamos瑪格麗塔中。“這也是一杯做得很好的飲料！”他微笑着宣稱。
一種全新的飲料類型進入市場是非常不尋常的。但 聯邦層面的醫療法規變化，加上美國公眾對可獲得的大麻產品的強烈興趣，已經在 大麻飲料周圍創造了一場市場熱潮。目前，有數百個品牌銷售含有THC的無酒精飲料，包括 Cann、Buddi 和 Hi Seltzer。這些飲料現在可以在美國合法在線訂購，並在至少41個州送貨上門（大麻在聯邦層面是合法的，因此，除非該特定管轄區有禁止種植大麻的州法律，否則也可以在那裏生產）。根據米歇爾·博迪安的説法，這些飲料還可以在至少24個州的酒吧、餐館和商店購買，她是專注於大麻相關工作的維森特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Pamos現在在大約3000個地點銷售，而2023年不到100個，該公司表示預計2024年的銷售額將在2000萬到3000萬美元之間，而2023年幾乎沒有。Cann，最大的競爭對手，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傑克·布洛克表示，預計到2025年將銷售額翻一番。
這增加了一個可能在2032年價值87億美元的行業，而在2022年僅為4億美元，來自市場研究公司 Fact.MR。這樣的數字讓品牌想象在不久的將來，能在全國任何地方的超市裏找到一瓶大麻飲料，就像找到一加侖牛奶一樣。
“對我來説，令人着迷的是這適合21到80歲的人，”喬斯廷·克勞奇（Justin Crouch）説，他是 Southern Crown Partners的副總裁，這是一家在喬治亞州和南卡羅來納州運營的飲料分銷商，銷售如Pamos、Nowadays 和 High Rise Beverages等品牌。“看到有這麼多不同的理由參與一個類別並不常見，”他説，這意味着含有THC的飲料可以根據環境和情境的不同，產生睏倦或社交能量。
那麼，“大麻烈酒飲料”到底是什麼呢？Pamos的雞尾酒混合劑是一種渾濁且無氣的液體，類似於混合青檸、檸檬和葡萄柚汁，但聞起來像甜甜的口香糖。它裝在750毫升的瓶子裏，類似於常見的酒或葡萄酒包裝，每份為1.5盎司，模仿酒的飲用量。
它的味道很難描述。它並不完全是果汁，雖然有一點甜味，但也有一點胡椒的味道。它是無害的，雖然不美味，但很容易飲用。Pamos是獨特的，因為它被設計成雞尾酒的混合飲料；其他大麻飲料更像是氣泡水，比如Cann的碳酸飲料，該公司稱之為“社交補品”（Pamos也提供預混合的雞尾酒罐裝飲料）。然而，最重要的是，Pamos和Cann一樣，含有四氫大麻酚（THC，產生效果的大麻分子）和大麻二酚（CBD），後者承諾放鬆但不會讓人感到醉。Pamos、Cann和其他製造商提供的基礎產品僅含有1毫克的THC，但可以增加到10毫克。作為比較，美國一支普通的大麻煙卷含有32毫克的THC，儘管通常只吸入三分之一。
根據這些公司的説法，這種飲料還會產生更微妙的效果，因為THC在飲料中的注入方式。大麻的THC以油的形式存在，眾所周知，油與水不混合。為了將THC注入飲料，這種化合物經過一種稱為“納米乳化”的過程，Mukpo説。“這涉及到將油分解成更小的顆粒，以便它們能夠完全與液體混合。因此，它改變了生物利用度，使其通過系統的速度更快。”因此，身體比食用產品（如軟糖）更快地吸收藥物顆粒，這意味着效果更快出現並更早結束。“這也會產生不同的效果，”他説。“你不會感受到傳統食用產品那種沉重感。”
但使這些飲料成為可能的不是技術，而是聯邦法律的空白。2018年的農業法案，正式稱為 2018年農業改進法，做出了一個關鍵的區分：將大麻（定義為任何含有0.3%或更少THC的植物或提取物）與大麻（THC水平超過該閾值的毒品植物）分開。從科學上講，這沒有太多意義，因為大麻和大麻都是從同一植物中收穫的，但從法律上講，該法案的效果是將大麻從DEA列出的最危險藥物名單中刪除，該名單包括LSD和海洛因。人們很快意識到，用大麻製成的致幻產品現在在聯邦層面上技術上是合法的，並且比大麻的監管要少得多，因此像Cann（成立於2018年）和Pamos（成立於2021年）這樣的飲料公司應運而生，開始在這兩類大麻中進行實驗。
幾年後，明尼蘇達州發生了另一個決定性時刻。該州認識到正在銷售含有THC的大麻飲料，而不是禁止它們，而是對其進行了監管。在2022年，立法機構增加了關於標籤、許可證和劑量的規定，並要求客户必須年滿21歲才能購買含THC的飲料。該州的市場迅速增長和擴展： Politico在去年夏天報道，明尼蘇達州有超過4000家持有地方許可證的零售商，年銷售額接近2億美元的麻飲料。
這一零售承諾基於對酒精消費態度的代際變化。這是由於越來越多的科學共識認為酒精對健康有害，而大麻的形象發生了變化：健康社區將其重新命名為藥物。這些趨勢有助於解釋自願戒酒期的流行，包括“幹一月”和“清醒十月”，以及無酒精啤酒、精緻的無酒精氣泡飲料和碳酸水銷售的激增。
這種轉變在年輕人中更為明顯。根據 2023年版的美國精神健康與藥物濫用服務管理局調查，49.6%的18至25歲美國人在前一個月內飲用了酒精，低於2003年的61.4%。在同一調查中，只有14.5%的年輕人認為每週吸食大麻一到兩次存在嚴重風險，而39.1%的人認為飲用五杯或更多酒精飲料存在問題。
美國人嗜好的變化
在調查前30天內報告消費的美國人口比例
來源：美國精神健康與藥物濫用服務管理局的國家藥物消費與健康調查
但行業的進展並不保證；致幻大麻處於法律灰色地帶。當各州試圖為合法商業和可能提供的税收收入開闢道路時，立法者不得不應對關於什麼構成可接受的THC數量的混亂。在加油站和電子煙店，容易找到沒有統一製造標準、對消費者產生不同程度影響的THC注入大麻產品。
有跡象表明，這些廣泛可用的THC產品可能會產生負面影響：美國毒理中心，國家信息中心，去年截至11月記錄了3,372起THC和來自大麻產品的次要大麻素的暴露（足夠嚴重以至於有人撥打毒物控制中心的電話），而2022年僅為129起。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加文·紐森利用他的行政權力發佈了一份緊急命令，禁止在該州銷售所有有毒的大麻產品（Pamos仍在向那裏發送其產品，因為禁令不涵蓋在線銷售的大麻產品）。
德克薩斯州的立法者正在討論類似的措施。12月，德克薩斯州副州長丹·帕特里克發佈了一封信，闡明他禁止可消費THC的意圖。“自2023年以來，成千上萬的商店在全州各地的社區中出現，銷售含有THC的危險產品”，包括“含有三到四倍於從毒販那裏購買的大麻中可能找到的THC含量”的飲料，帕特里克寫道，他計劃在2025年提出一項法案，禁止該州所有可消費的THC。美國的酒精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波動監管，最終達到了一個穩定的地方。大麻剛剛開始它的旅程。
無酒精的植物飲料，注入了來自大麻的成分。照片：Tracy Nguyen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Pamos是Mukpo開設大麻業務的第二次嘗試。第一次讓他吸取了慘痛的教訓：2018年，他開始了這段冒險，離開了他在紐約市新購的房子和作為一家玩具公司全球分銷網絡經理的工作，搬到加利福尼亞，擔任一家大麻配送初創公司的首席運營官。儘管那家公司最終沒有起飛，但它讓他明白了為什麼一些大麻品牌比其他品牌更具競爭力。他意識到，大麻藥房的世界過於受監管，並充滿了小眾產品。這段經歷讓Mukpo得出結論，飲料是行業的未來。“世界上最普遍的事情就是手裏拿着一杯，”他説。
他成功地讓Machado在2021年對大麻飲料的商業機會產生了興趣，Machado是在2020年通過一個共同的朋友認識的。在金融行業取得成功後，Machado利用出售他的共享業務所獲得的意外收益，開設了一個家族辦公室，通過該辦公室為Pamos提供資金。在他的前僱主（PLBY Group）上市後，Dougherty尋找新的挑戰，經過大約一年的諮詢後，正式加入了Pamos。
Pamos最初是作為一種基於大麻的產品而不是大麻的產品而制定的，團隊的目標是在加利福尼亞州的合法藥房銷售。但這些飲料對那些傾向於尋找更強烈的產品的藥房買家來説太温和了，比如可能含有100毫克THC的軟糖袋。2023年，三位創始人聽説了關於如何在酒吧和餐館銷售基於大麻的THC飲料的故事。於是Pamos開始專注於融入現有的酒精供應鏈。作為一種大麻飲料，它可以跨越州界，而這對於大麻產品來説是非法的。
在許多方面，Mukpo是這項操作的腦子。他沉浸在大麻的世界中，毫不喘息地以段落的形式回答關於Pamos和行業的每一個問題。在對大麻素乳化過程進行特別長且詳細的解釋後，他的同事們抱怨。“我的合作伙伴對我感到沮喪，因為我對這些事情變得太過痴迷，”他説，忽視了他面前的Moe的煙燻肋骨籃。
在他訪問Mobile的第二天，Pamos團隊前往達拉斯，與可能是他們最重要的客户會面。根據Spec的州經理Steve Jabour的説法，Spec’s Wine, Spirits & Finer Foods在德克薩斯州擁有218家商店，是美國第二大酒類連鎖店。這一巨大的存在使得總裁兼所有者John Rydman在酒精飲料業務中擁有很大的影響力。
瑞德曼（在Spec’s中被稱為“瑞德曼先生”）站在一個巨大的THC飲料展覽下，展覽由四個單位的箱子堆疊而成，高約兩米，位於他那4600平方米的酒精聖殿中。他正抱着阿奇，一隻六歲的馬爾濟斯犬與黑白相間的中國犬的混合體。Spec’s的標誌，一個看起來瘋狂的兔子戴着眼鏡，裝飾在他綠色領口襯衫的胸前。他的鱷魚皮便鞋看起來剛剛擦亮。
“我並不算是一個大麻的狂熱愛好者，”瑞德曼説。然而，很明顯他看到了這一類飲料的潛力：Spec’s現在提供七個品牌，這些公司必須經過嚴格的篩選過程（關於他們的背景、商業計劃、生產能力和融資渠道），以證明他們能夠滿足更大規模的銷售需求。“這些東西，”他説，抬起下巴指向那堆THC飲料，因為他的手正忙着抱着阿奇，“是乾淨的，是專業的。它們可以與啤酒、碳酸水、雞尾酒等競爭，併為消費者提供在泳池旁消費的飲料選擇。”根據賈布爾的説法，Spec’s估計其THC飲料的年銷售額將超過今年整個杜松子酒類別。“這是我們見過的增長最快的行業，”他説。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些飲料在該州是否會繼續合法。
美國的THC大麻飲料市場，充其量是一片混亂。在紐約，我可以去我當地的商店（這種商店並不以嚴格遵守法律規定而聞名）購買三種不同品牌的THC飲料，其劑量超過了州法律規定的限量。帕莫斯不想在那裏，也不想在任何法律灰色地帶。那與他們的整個倫理相悖。他們想要規則，就像在明尼蘇達州一樣。“歸根結底，我們不希望對此有任何模糊之處，”穆克波説。
含有THC的飲料行業不僅僅擔心州級禁令。5月，伊利諾伊州的共和黨代表瑪麗·米勒提議了一項修正案，該修正案規定大麻產品只能“僅包含……非致醉的 cannabinoid”，也就是説，不再有THC，不再有Pamos，至少在其當前形式下。這項措施在一個月後成為一項法律的一部分。根據Cann的布洛克的説法，他表示大約一半的時間都在遊説反對這些變化，如果通過，將足以凍結快速增長的市場。儘管大麻目前正在審查中，最終可能會被移出最受監管的非法藥物名單，但大麻的未來卻更加模糊。美國葡萄酒和烈酒批發商協會的政府事務執行副總裁道森·霍布斯表示，這是一個更大法律中的一小部分，且不會在新政府的待辦事項中佔據重要位置。
然而，大麻不會輕易放棄。農民、加工商、分銷商和零售商現在都有很多利益；如果農業法案對他們不利，或者更多州禁止這一類別，他們都會受到打擊。
成人飲料替代品聯盟（CABA）是多個新興行業團體之一，旨在保持大麻飲料市場的開放，將所有這些聲音匯聚在同一屋檐下。Pamos和Cann是創始合作伙伴，其他合作伙伴包括Spec’s和ABC Fine Wine & Spirits，這是一家重要的佛羅里達州酒類連鎖店。他們的信息很明確：現在就需要監管。“沒有人希望這些產品落入兒童手中，”CABA主席戴安娜·埃伯萊因説。他們主張每份限制在10毫克THC，限制銷售和針對21歲以上消費者的營銷，以及測試認證和更好的標籤指導。酒類分銷商和零售商中，有些從大麻飲料的銷售中獲益，也一直在為此努力。
與此同時，Pamos 仍然有產品可以銷售。在達拉斯富裕的 Preston Hollow 區的 Sevy’s Grill，Pamos 的團隊圍坐在一張覆蓋着黑色桌布的圓桌旁，往杯子裏插上吸管，品嚐 Pamos 製作的雞尾酒菜單上的飲品。在用餐的中途，餐廳老闆出現了，為自己的穿着道歉。身高 1.80 米、穿着牛仔褲和黑色廚師外套的吉姆“Sevy”塞弗森，頭髮花白，向後梳理，顯得比平時更隨意，他解釋道。他剛從醫生那裏回來，興奮地告訴大家他在六個月內減掉了 9 公斤。他將這個變化歸功於 Pamos。多年來，他每次在廚房結束長時間的工作後，都會在酒吧喝一杯，但現在他的最後一杯是一個慷慨的“Sevy 酒”，是一種大麻雞尾酒，他模仿着倒酒的動作。
“我無法表達聽到這些對我意味着多少，”穆克波看着塞維説。“我們希望這能成為長期合作的開始。”
塞維微笑着表示贊同。“畢竟這是一種植物，”他説。“上帝創造了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