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呼籲清理加沙是不道德且無效的 - 彭博社
Marc Champion
一場災難。
攝影師:Ahmad Salem/Bloomberg上週慶祝加沙停火時,一名以色列人質的父親説這就是勝利的樣子。這是對這場持續15個月的戰爭的一個光榮解讀,任何父母都會深刻認同。如果這是真的就好了。戰爭中的勝利最終是關於打破對方繼續戰鬥的意志,因為,除非有政治解決方案、種族清洗或滅絕,否則總會有人願意拿起武器。這在加沙從未如此明顯,這也是為什麼衝突不太可能在當前的三階段停火中結束。哈馬斯將任何結束戰鬥視為勝利,因為這意味着它打破了以色列繼續試圖摧毀他們的決心。其戰士在停火生效後從隧道中走出,在廢墟中慶祝,明確表達了這一點。在15個月前的10月7日對猶太平民的極端殘暴攻擊後,哈馬斯對巴勒斯坦人的毀滅是自招的,而哈馬斯的勝利只需生存而不投降。根據前美國拜登政府的説法,自戰爭開始以來,哈馬斯招募的新戰士幾乎與其損失的數量相當。這並不令人驚訝。只要加沙有超過200萬巴勒斯坦人,且沒有解決方案可見,戰鬥的意願和手段就會持續。以色列民族主義者及其定居者突擊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停火感到憤怒。國家安全部長伊塔馬爾·本·格維爾辭職,並撤回了他極右派的奧茲瑪·耶胡迪(猶太力量)黨對政府的支持。他稱這項協議為“災難”。以色列的勝利理論從未明確表述。公開場合,首相本傑明·內塔尼亞胡將他的戰爭目標設定為通過消滅哈馬斯來解救人質。但由於劫持人質的目的是將其用作盾牌和談判籌碼,而哈馬斯既是一種意識形態也是一種深深紮根的社會運動,這從來都不切實際。與10月7日以來的實際情況更一致的情景是,加沙將被變得如此不適宜居住,以至於一旦邊界重新開放(最終必須開放),其人口將逃離。像本·格維爾這樣的民族主義者對此持開放態度,認為猶太定居者應該進駐並重建。他們也公開表達了希望至少部分吞併西岸的願望,以及他們相信猶太國家有權包括整個聖地的信念。儘管內塔尼亞胡沒有呼籲驅逐加沙居民,但在他作為首相的二十年中,他始終反對兩國解決方案,而這一方案在沒有種族清洗的情況下,提供了以色列長達三四分之一世紀的巴勒斯坦問題的唯一可行的長期解決方案。在唐納德·特朗普身上,以色列的民族主義者現在有了一位支持他們勝利理論的美國總統。1月25日,他表示,由於加沙已成為一片廢墟,前進的最佳方式是“清理整個地方”,將大約150萬人送往埃及和約旦,無論是暫時還是永久。他將此描繪為人道主義舉措。特朗普並不是傻瓜。他知道,任何來自加沙的外流都是永久性的。稱事物的本質也很重要。正如其他人所説,這將是一個教科書式的種族清洗案例,因為加沙的毀滅並非偶然發生。這是以色列國防軍實施的,他們對哈馬斯10月7日的殘暴行為進行了正當的報復。但在某個時刻,這場衝突不再僅僅是對恐怖襲擊的反應,而是對雙方來説,變成了更大的事情。一個包括1967年戰爭結果佔領領土的大以色列,必然需要進行種族清洗,否則被吸納為新公民的巴勒斯坦人數量將削弱維持猶太民主所需的投票多數。這也是為什麼沒有以色列領導人能夠接受所謂的數百萬巴勒斯坦難民及其後代的迴歸權。歷史上,種族清洗一直是國家實現勝利的非常有效的方式,也就是説,政治目標。它消除了一個仍然有意願戰鬥或未來可能再次戰鬥的敵人。因此,這種情況也比我們願意想象的更為普遍,在某些情況下甚至上升到滅絕的程度。在最近的記憶中,亞美尼亞人對納戈爾諾-卡拉巴赫飛地周圍的阿塞拜疆人進行了種族清洗,然後——在去年九月——阿塞拜疆人對更多的亞美尼亞人進行了同樣的行為。1992年,格魯吉亞族被驅逐出阿布哈茲,2008年被驅逐出南奧塞梯。正是為了逆轉或防止1990年代塞爾維亞人對克羅地亞人、穆斯林波斯尼亞人和科索沃人的種族清洗,美國及其歐洲盟友才在前南斯拉夫進行軍事幹預。土耳其和希臘在1923年通過協議互換了彼此的少數民族人口,結束了一場戰爭。衰退的奧斯曼帝國在1915年殺害或驅逐了絕大多數亞美尼亞族人,擔心他們被俄羅斯利用為第五縱隊。俄羅斯帝國在19世紀中後期對北高加索的入侵中,驅逐或殺害了95%以上的圈察人和大多數阿布哈茲人。完整的名單可悲地會更長。
在民族主義上升的時代,我們可能會看到更多的種族清洗嘗試。問題是這是否會再次被接受作為勝利的手段。對於以色列來説,在其獨特的情況下,清除加沙人口到穆斯林同胞的土地是否能解決猶太國家的巴勒斯坦問題,還是會重新點燃一個更大的泛阿拉伯問題,這是一個單獨的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道德問題,正值我們紀念奧斯維辛解放80週年,作為最嚴重種族滅絕的震中,其答案應該是一個堅決的“不”。至於第二個問題——一個關於身份以及700萬猶太以色列人與數億阿拉伯穆斯林共存的長期經濟和軍事計算的問題——我擔心答案也只是“沒有”。更多來自彭博社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