鈾礦、納瓦霍民族與六個月的僵局 - 彭博社

一個標誌警告在納瓦霍國家的卡梅倫有一個廢棄的鈾礦。攝影師：凱特琳·奧哈拉/彭博社不要錯過任何一集。今天關注 《大揭秘》每日播客。

## 大揭秘

納瓦霍國家的鈾之爭

16:02

週三，納瓦霍國家和礦業公司能源燃料公司宣佈了一項新協議，詳細説明鈾如何通過部落土地運輸。

該協議結束了雙方之間的僵局。此時，對核能的興趣——以及為其提供燃料的鈾的成本——正在激增。在今天的《大揭秘》播客中，彭博社的雅各布·洛林克與主持人薩拉·霍爾德一起分析了納瓦霍國家鈾礦開採的痛苦歷史，以及這一爭端揭示的“清潔能源”的人類成本。

閲讀更多：鈾熱潮與納瓦霍國家工業的黑暗過去相撞在 蘋果播客、Spotify 或您獲取播客的任何地方收聽並關注《大揭秘》終端用户：點擊 *這裏*訂閲。

以下是對話的輕微編輯記錄：**霍爾德：**在任何一天，都會有很多卡車經過亞利桑那州的卡梅倫。這是一個位於納瓦霍國家西部的小鎮，人口不到1000人。但彭博社的金屬記者雅各布·洛林克説，在七月底，有一輛特別的卡車經過這個小鎮，引發了人們的擔憂。

**洛林克：**它不尋常的地方在於後面有一個黃色的標誌，上面寫着放射性。

**霍爾德：**這輛卡車來自皮尼翁平原鈾礦。這是最近在美國西南部新開或重新開採的六個鈾礦之一，隨着對核能的興趣激增。這輛卡車正在運送該礦的第一批鈾礦石到南猶他州的一個加工廠。為了到達那裏，它必須經過納瓦霍國家。

**洛林克：**因此，這引起了住在這個小前哨鎮的一些居民的注意，並立即引發了警報。

**霍爾德：**這是因為納瓦霍與鈾礦開採有着複雜的歷史。從20世紀4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近3000萬噸鈾礦石從納瓦霍土地上被開採出來。從那時起，他們一直在應對健康和環境的後果。因此，當那些居民看到那輛載有放射性貨物的卡車時，他們立即給納瓦霍國家總統布·尼格倫發了一封帶有照片的電子郵件。

**洛林克：**當他聽説這批貨物要經過納瓦霍土地時，他堅決反對，並很快派出一大批部落警察去攔截那輛卡車。

**霍爾德：**數十名警官在全國範圍內展開行動，面積大約相當於西弗吉尼亞州。

**洛林克：**他們搜查卡梅倫。他們搜查納瓦霍國家的其他小營地。他們正在尋找這輛卡車。

**霍爾德：**這輛卡車在警官追蹤到之前已經從納瓦霍國家溜走了。但雅各布説，警方的追捕只是故事的開始。

**洛林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實際上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一些騷動，某種程度上也在州內引發了騷動。甚至引起了州長辦公室的關注。納瓦霍國家對有鈾貨物穿越其領土感到憤怒。這對他們來説是不尋常的。他們表示這不應該被允許。州政府需要介入。州長需要介入，以確保不再有進一步的貨物運輸。

**霍爾德：**礦山背後的公司能源燃料同意暫停運輸，直到他們能夠與納瓦霍國家達成可接受的條款。現在，在經過六個月的僵持後，雙方終於在本週達成了一項協議。

**霍爾德：**我是莎拉·霍爾德，這是彭博新聞的《大視野》。今天的節目：對核能的重新關注如何在西南地區挖掘出舊傷口——以及能源燃料與納瓦霍國家之間的協議揭示了“清潔能源”的人類成本及其對綠色能源轉型所帶來的挑戰。

**持有者：**皮尼翁平原，這個在這場對峙中心生產礦石的鈾礦，距離大峽谷南緣幾英里。彭博社的雅各布·洛林克去看了看。

**洛林克：**這是一個地下礦，所以從地面上看，它並不大。它的大小大約相當於一個沃爾瑪停車場，開鑿在這個環繞大峽谷的小老松樹林中，看起來更像新英格蘭的田園地貌，而不是你從大峽谷廣袤的沙漠荒地中所期待的樣子。

**持有者：**這個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

**洛林克：**所以它是在1970年代被探礦者發現的，那時鈾的價格非常高，尋找美國鈾的動力非常強烈。

**持有者：**二戰後，美國與蘇聯展開了核軍備競賽，同時也試圖向公眾推銷“和平原子”，即核能可以推動經濟增長並提供幾乎無限的“清潔”能源的理念。但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美國公眾開始對核能產生反感。在三里島和切爾諾貝利的高調災難之後，安全問題冷卻了對核能的需求——以及為其提供動力的鈾。能源燃料公司首席執行官馬克·查爾默斯告訴雅各布，他記得那個時刻對行業的影響。

***馬克·查爾默斯：***人們就是這樣説的，不，我們不需要核能。我們不需要，你知道，繼續從煤炭發電，繼續從水力發電——天然氣。

**持有者：**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Pinyon Plain沒有進行採礦。直到美國對核能的興趣再次開始增長。在過去的幾年裏，全球變暖的擔憂和人工智能帶來的能源需求激增使核能變得更加吸引人。在2022年烏克蘭被入侵後，許多國家需要尋找替代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的方案。俄羅斯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鈾生產國之一。因此，當美國和其他國家開始對其實施制裁時，鈾的價格開始上漲，而查爾默斯看到了機會。

洛林克： 你是什麼時候決定開始生產的？當時市場發生了什麼？

查爾默斯： 嗯，鈾的價格已經漲到了大約50美元。

**持有者：**因此在2022年，Energy Fuels開始準備Pinyon Plain的生產。那一年鈾的價格波動了一些——但最終，它繼續上漲。

**洛林克：**我們看到鈾的價格從每磅大約20、30美元上漲到現在的每磅約70美元。在過去五年裏，我們看到它上漲了大約200%。

**持有者：**當雅各布訪問礦山時，他得到了在那裏工作的礦工的導覽。他們擠進了一個電梯——基本上是一個金屬籠子——開始向下移動。

礦工： 1230英尺。下一個層級基本上是礦體的頂部。所以我們的礦體，你會看到，它一眨眼就過去了。從下一個層級到我們要下去的層級，只有230英尺。對吧。

**洛林克：**所以它的深度大約和帝國大廈的高度一樣。它黑暗、寬敞、泥濘，不適合幽閉恐懼症患者，我有一點點幽閉恐懼症，所以這確實是一次令人不安的經歷。當你走到礦井底部時，你會穿過這些隧道，它們在礦井的周邊盤旋，圍繞着這條几乎像鑽頭一樣直插下來的鈾礦石的長體。

礦工： 所以我們會把它刮掉，然後放進去，很快我們會把它放入我們稱之為巨石灣的地方。那裏會有我們的小破碎機尖端。

**洛林克：**所以這些隧道是傾斜的，你可以看到礦工們在牆壁的側面鑽探，尋找這個礦體內更高品位的鈾礦石。

**霍爾德：**去年夏天，能源燃料公司準備將其第一批鈾礦石運送到猶他州的加工廠。

**洛林克：**為了做到這一點，唯一經濟的運輸方式是通過納瓦霍國家。

**霍爾德：**查爾默斯堅持認為，能源燃料公司獲得了使用穿過該國的聯邦公路的許可。

**洛林克：**值得注意的是，過去幾十年來，運輸鈾礦石等放射性材料的標準大幅提高，他們對此感到相當自信，無論他們的卡車要行駛到哪裏，這些運輸都是安全的。

**霍爾德：**但能源燃料公司沒有預料到的是納瓦霍民族的反應。

**洛林克：**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預料到會收到如此強烈的反對。

**霍爾德：**休息後，為什麼納瓦霍民族會如此強烈反對——這對皮尼翁平原的未來意味着什麼。

**霍爾德：**納瓦霍民族與鈾礦開採有着悠久的歷史，彭博社的雅各布·洛林克表示，這種歷史在今天的保留地上仍然非常明顯。

**洛林克：**當我開車進入該地區時，看到標誌、塗鴉和壁畫，明確呼籲結束該地區的鈾礦開採，或者請求清理那些閒置的礦山，這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這確實與居住在該地區的人們心中最重要的一些問題息息相關。考慮到歷史，他們堅決反對即使是像能源燃料這樣的新公司，儘管他們在納瓦霍民族之外開設礦山，但他們仍然不希望看到任何運輸或運輸這些材料經過他們的土地。

**霍爾德：**在巔峯時期，納瓦霍民族的鈾礦開採有多大？那裏有多少礦山？

**洛林克：**總共有超過500個鈾礦在該地區建成。再説一次，這些都是小礦山，所以不是那些巨大的露天礦。很多都是地下礦，幾乎是小型家庭式的鈾礦，就像這些小項目。

**持有者：**隨着礦井的興起，工作隨之而來。

**洛林克：**這很快成為保留地上的主要就業來源。很多納瓦霍人去礦井工作。你知道，不幸的是，在那個時候，關於採礦的健康和安全標準相當有限。因此，他們也經歷了相當嚴重的困境，因為長時間暴露在這些礦井中。

**持有者：**在1980年代，當鈾泡沫破裂時，許多礦井被遺棄——在沒有適當清理的情況下關閉。

**洛林克：**礦工們實際上收拾行李，拿起鏟子，離開了許多這些作業。

**持有者：**部落成員仍在處理他們認為是由採礦造成的健康問題——以及隨之而來的放射性物質。

**洛林克：**有研究將許多這些礦井與癌症、腎功能障礙、遺傳畸形聯繫在一起，發生在生活在該地區的人們身上。

**持有者：**在像卡梅倫這樣的地方，人們實際上被鈾包圍。

**洛林克：**令人驚訝的是，許多在納瓦霍國家建造的房屋是用放射性鈾廢料製成的混凝土建造的。因此，如果你住在卡梅倫附近的房子裏，你很有可能住在一座用放射性材料建造的房子裏。

**持有者：**當雅各布在卡梅倫時，他聽説那裏還有其他人接觸廢物的方式。

**洛林克：**當我在卡梅倫時，我和一個大約50歲的男人談過，他叫雷·黃羽，他在這些礦山的包圍中長大。從他的後院，他可以看到並走到這些廢棄的礦山。沒有圍欄，沒有任何東西阻止他接觸這些礦山，也沒有警告他危險。因此，他告訴我，放學後，他和他的朋友們在大約10或11歲時，會拿着雪橇爬到這些山頂，然後滑下來，對他們來説這是一個美好的時光。他們稱之為藍色山丘，每天都會去那裏玩。直到多年後，他們才真正發現，他們所玩的地方是什麼。

**持有者：**當雷想到那些定義了他童年的礦山時，他不禁想知道這些礦山是否與困擾他家庭的健康問題有關。

**洛林克：**他的四個家庭成員去世了，包括他的母親，都是因胃癌而亡。而且，和大多數疾病一樣，很難將其確切原因一一對應。但我們知道，在納瓦霍領土上，胃癌受害者的數量相當可觀。對他來説，他將這些點連接起來，他認為，我在這些放射性礦山附近長大，我的整個家庭都在這些礦山附近長大，這似乎可能是我家人經歷的原因。

**霍爾德：**環境保護局一直在與納瓦霍民族合作，清理被放射性廢物污染的礦山和水源。但在EPA項目開始的二十年後，只有一小部分礦山得到了處理。雅各布説，行業留下的遺產——對土地和納瓦霍人民的影響——意味着許多納瓦霍民族的人反對鈾礦開採和核能運動。儘管行業試圖給予保證，但人們很難相信這次的做法是安全的。

**洛林克：**鑑於歷史，他們堅決反對即使是像能源燃料這樣的新公司，儘管他們在納瓦霍民族之外開設礦山，他們仍然——他們不希望看到任何運輸、任何通過他們土地運輸這種材料的行為。

**霍爾德：**所以，去年七月那輛穿過納瓦霍民族的能源燃料卡車，裝滿了鈾？對於那些看到它的人來説，這是對那段痛苦歷史的提醒。這就是為什麼總統尼根派警察試圖攔截那輛卡車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解決由此產生的僵局如此微妙的原因。

**洛林克：**總統布·尼根對我説的其中一件事是，無論礦業公司告訴他們他們的項目是安全的，他們的運輸是安全的，他説，這就是我們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被告知的。你看，這讓我們到了什麼地步。

**持有者：**在星期三，能源燃料公司和納瓦霍民族宣佈了他們新協議的條款。該礦業公司同意在運輸卡車上增加額外的保護措施，超出交通部的要求。這些措施包括特殊的覆蓋系統，以防止鈾礦塵從卡車中逸出，限制運輸到特定的路線和時間，並且在納瓦霍民族慶祝活動或公共事件的日子不運輸礦石。該公司還同意從納瓦霍土地上的廢棄礦山搬遷10,000噸鈾廢料。作為回報，該公司將被允許在二月份恢復鈾運輸。但雅各布表示，解決問題的漫長道路為鈾行業的其他部分提供了教訓。

**洛林克：**這種僵局確實預示着，隨着這種迴流的到來，未來將會出現的一些鬥爭，儘管這些礦山在美國和西方國家迅速湧現，但它們也將會發生衝突，我認為我們將會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這種情況。這是我認為礦業行業的一個常年悖論，即它提供了極其重要的材料，但，您知道，這也是有代價的。

本集由：大衞·福克斯製作；高級製作人：娜奧米·沙文；編輯：特雷西·塞繆爾森和大衞·帕帕多普洛斯；高級編輯：伊麗莎白·龐索特。執行製作人：妮可·比姆斯特博爾；聲音設計/工程師：亞歷克斯·杉浦；事實核查員：阿德里安娜·塔皮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