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黨籍總檢察長預見特朗普引發的憲法危機——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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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安娜·馬尼梅克/蓋蒂圖片社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肆意踐踏國會和聯邦機構以鞏固行政權力的當下，法院被視為法治與美國憲法的最後防線。由於法院僅在訴訟介入時發揮作用，民主黨籍州檢察長們成為焦點——他們在不到一個月內已集體對特朗普政府提起了近六次訴訟。

若沒有這些民主黨檢察長，聯邦對非營利組織和政府機構的全面資金凍結可能仍在持續；出生公民權或許已被廢除；埃隆·馬斯克及其政府效率部門可能仍在不受約束地滲透財政部的支付系統。

彭博社觀點專欄特朗普讓我們再次討論貿易。這是場勝利"關税俠"再度出手——市場卻置之不理巴黎峯會的美好承諾遠遠不夠黃金狂熱正為市場崩盤埋下伏筆令人震驚的是，儘管取得這些勝利，參與訴訟的六位檢察長週二在洛杉磯與少數記者座談時，仍表達了對美國製衡體系未來數週乃至數月能否正常運轉的憂慮。他們與法學學者們同樣擔憂——這些學者早已警告特朗普政府近期至少一次違抗法院命令的行為，以及馬斯克和副總統JD·萬斯公開藐視更多裁決的模糊威脅。檢察長們坦言對民主制度的未來感到憂心，並相信——我也同樣認為——每個美國人都應保持警惕。

“現在有很多討論[關於]我們是否處於憲法危機中，或者憲法危機是什麼樣子的，”新澤西州總檢察長馬特·普拉特金在民主黨總檢察長協會季度聚會前，坐在洛斯好萊塢酒店的會議室裏告訴我們。“在我看來，我們已經身處其中。我要揮旗示意，它已經開始了。”

特拉華州總檢察長凱西·詹寧斯表示同意。她在談到特朗普時説：“我們現在正處於這場危機中，而且感覺非常不同——我可以誠實地説——與他的第一個任期相比。”“他是一個混亂的人，但他沒有那麼有組織。他沒有‘2025計劃’。我認為，他不具備理解聯邦系統如何運作的能力。”

亞利桑那州總檢察長克里斯·梅斯更進一步。“我們今天看到的是對美國民主的持續政變，”她説。“我們正處於獨裁的邊緣，美國從未處於更危險的境地。”

他們的評估令人警醒。而且在數週以來，聽到民主黨市長、州長甚至國會議員給特朗普以懷疑的好處，希望找到與聯邦政府合作的方式後，這些評估也令人震驚。

可以肯定的是，並非所有人都同意這些總檢察長的看法。保守的《華爾街日報》社論委員會認為，特朗普只是“故意違反現行法律，以便將案件提交最高法院”，而且，在特朗普政府真正違抗最高法院命令之前，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的彭博觀點同事、哈佛法學院教授諾亞·費爾德曼認為特朗普不會走那麼遠，因為他“在第一個任期內沒有無視法院命令”。

至於選民們的想法，最新民調顯示了一種令人困惑的分歧。特朗普獲得了其政治生涯中最高的一些支持率，53%的美國人表示對他目前的工作感到滿意。與此同時，相似比例的人羣——54%——也認為美國正處於憲法危機中。

一種解釋可能是人們通過黨派視角來看待憲法危機。左翼美國人傾向於指責特朗普越權，而右翼美國人則指責法院越權，這與白宮新聞秘書卡洛琳·萊維特週三關於“真正的憲法危機”是法官“濫用權力單方面阻止特朗普總統基本行政權”的説法相呼應。

特朗普最近確實承諾遵守所有法院命令，即使是那些阻止其議程的命令。“我們會提出上訴，但上訴需要很長時間，”他警告説，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補充説，這給了“不誠實的人更多時間來掩蓋賬目。”

在洛杉磯，六位民主黨總檢察長表示他們抱有希望。“這完全取決於他，”加州總檢察長羅布·邦塔説。“他決定我們做什麼。如果他不違法，我們就不上法庭。”

但他們也持懷疑態度，因此一直在做最壞的打算。事實上，近二十多位民主黨籍州檢察長自去年起就開始未雨綢繆，幾乎每天通過電話和Zoom會議商討對策，以應對特朗普可能再次當選總統給美國帶來的動盪。

他們寄希望於聯邦法官——無論是由共和黨還是民主黨任命——能繼續捍衞法治與權力分立原則。但問題在於美國最高法院是否會同樣堅守立場。隨着特朗普在首個任期內任命了三位大法官，如今最高法院自由派僅剩三席，而保守派佔據六席優勢。

本週在佛羅里達州某活動上，自由派大法官索尼婭·索托馬約爾的發言令人稍感寬慰。她堅稱美國"雖然經歷過法治遭受考驗的時刻，但總體而言，我們這個國家始終明白法治是維護民主的基石"。六位州檢察長中最樂觀的邦塔在週二的會議中呼應了這一觀點：“我們正在承受壓力測試，“他説，“但我們韌性十足。”

另一個問題是：特朗普會信守承諾服從法院裁決嗎？當被追問此事時，特拉華州的詹寧斯在洛伊斯好萊塢酒店望向同僚們，臉上閃過充滿不確定性的痛苦表情。

“許多人問我，‘如果他像副總統萬斯暗示的那樣無視法官，一意孤行怎麼辦？我們該如何應對？’”她説，“這確實關乎我們國家的存亡之問。”

亞利桑那州總檢察長梅耶斯承諾，各州檢察長將制定應對預案。畢竟，他們將自身與法院視為權力分立的最後防線。但歸根結底，在這個龐大而遲緩的制衡體系中，他們或許只是官僚機器中的齒輪——對於決心快速行動、打破常規的總統而言，不過是減速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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