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最古老的煉油廠Lyondell即將關閉這不會是最後一家——彭博社

2019年，位於德克薩斯州休斯頓的利安德巴塞爾煉油廠。攝影師：Loren Elliott/AFP/Getty Images在休斯頓航道沿岸運營一個多世紀後，這座歷史最悠久的煉油廠即將關閉，可能導致數百人失業。而它的競爭對手們正對其倒閉表示歡迎。

該工廠由實業家哈里·辛克萊於1918年建造，現屬石化巨頭利安德巴塞爾工業公司所有，其關閉折射出這個隨着核心產品需求下滑而衰落的行業困境。

聯邦數據顯示，美國汽油消費量在五年前已達峯值，而向清潔能源的轉型正在削弱其他燃料需求。這使煉油業演變成達爾文主義的戰場，唯有適者生存。

利安德巴塞爾面臨激烈競爭。當辛克萊煉油廠一個世紀前投產時，廠區不過是沼澤流域的幾座蒸餾塔羣，休斯頓航道也剛作為深水港啓用。

如今該煉油廠已成為龐大石化走廊的一部分，在休斯頓十家燃料製造商中，多數是經過現代化改造、可加工二疊紀盆地輕質原油的超級工廠。據RBN能源精煉燃料分析部門估算，為維持運營，利安德巴塞爾需投入高達20億美元改造老舊設施。在出售嘗試失敗後，公司於2022年宣佈將關停該廠。

並非孤例。菲利普斯66公司在2021年關閉受颶風破壞的路易斯安那州煉油廠後，今年計劃再關閉其位於加利福尼亞州威爾明頓的煉油廠，另有數家煉油廠也岌岌可危。這還不包括疫情期間因汽油需求暴跌而永久關閉的近百萬桶/日煉油產能。

但這一系列關停掩蓋了當前市場的真實情況：煉油利潤其實並不差。以某項指標衡量，其利潤比十年平均水平高出約20%。而在疫情後期，當油價暴跌但燃料需求反彈時，這些利潤曾飆升至創紀錄水平。

疫情後煉油利潤率飆升至歷史新高

數據來源：彭博社

疫情後煉油利潤率的躍升甚至促使利安德巴塞爾公司在宣佈關停決定後，仍讓休斯頓煉油廠繼續運營了兩年多。這差不多是在不投資昂貴維護和升級的情況下，能安全運營的極限時長。

簡而言之，煉油廠關停並非因為利潤不佳，而是因為無法承擔維護成本。

“如果我需要面對數億美元資本支出，並計劃用5年、10年或20年回收成本，這時我就會開始考慮需求下降對利潤率的擠壓，“伍德麥肯茲北美煉油與石油產品首席分析師奧斯汀·林表示。

儘管如此，隨着利潤率回落至疫情前水平，面對需求疲軟前景的燃料生產商正迫切阻止利潤進一步下滑。

倫敦諮詢公司Energy Aspects的高級煉油分析師蘭迪·赫伯倫表示，利安德巴塞爾的最終關停"對市場來説是件好事”。

若關停發生在幾年前，可能會引發市場震盪、價格飆升，並迫使競爭對手迅速增產以彌補缺口。

RBN能源公司精煉燃料分析部門董事總經理約翰·奧爾斯指出，如今市場將這次關停視為"大湖中的一顆卵石，而非小湖中的巨石”。

該工廠的員工結構折射出行業變遷。聯合鋼鐵工人13區助理總監馬克斯·貝萊茲透露，員工人數已從幾年前的1200人縮減至約450人，其中多數是在關停公告引發離職潮後新聘人員。目前僅有125名員工在關停決定前就職，最終只有80人會留任。

（利安德表示將盡力安排員工轉崗至旗下化工廠）

市場影響

對能源市場最大的衝擊可能是燃料出口。由於該煉油廠正值季節性維護停產期關停，汽油和柴油供應將比往常緊張。加拿大豐業銀行分析師鄭永強表示，為在春季需求回升時維持國內市場平衡，燃料出口量需削減高達11%。

利安德巴塞爾日均生產14萬桶汽油和10萬桶柴油，而美國目前日均出口約190萬桶汽柴油合計。

該煉油廠的競爭對手可能會立即從關閉中獲益。據奧爾分析，依賴進口重油的墨西哥灣沿岸和中西部煉油廠將因需求減少而看到原油價格下跌。市場供應寬鬆還可能緩解美國對加拿大和墨西哥石油潛在關税引發的價格飆升。

迫近的關停潮

更多關閉可能即將到來。與莫蒂瓦企業的阿瑟港煉油廠、埃克森美孚的博蒙特煉油廠以及馬拉松石油的加爾維斯頓灣煉油廠（這三家合計佔美國燃料產量的10%）等巨型工廠相比，無法獲取多種原油或產品出口渠道的小型老舊煉廠正日益脆弱。

加州的新法規也可能加速當地煉廠淘汰。美國最大產能煉油商瓦萊羅能源去年警告稱，其加州工廠"所有選項都在考慮範圍內"，並效仿利安德巴塞爾休斯頓煉油廠的緩慢關停模式，表示已停止對這些西海岸資產進行超出維持運營所需的投資。

TD Cowen分析師傑森·加貝爾曼指出，當持續運營成本超過未來預期利潤時，煉油廠就到達了"自然決策點"。

奧爾表示，不願或無力承擔現代化改造成本的煉油廠，最終將喪失競爭力。而其他企業則能享受"相當可觀且可持續的煉油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