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可以通過"最不糟糕"的和平協議生存下來 - 彭博社

澤連斯基能否獲得談判席位？

攝影師：亞歷克斯·肯特/蓋蒂圖片社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並未如承諾般在24小時內結束烏克蘭戰爭，但其團隊本週與俄羅斯代表在沙特阿拉伯會晤邁出了第一步。值得注意的是，烏克蘭方及其歐洲支持者缺席了會談。據悉，此次美俄對話最終將不僅涉及烏克蘭問題，還將包括軍控、對俄碳氫化合物的制裁、莫斯科在七國集團的地位、網絡攻擊等爭議性議題。

然而烏克蘭顯然是核心議題，不幸的是特朗普快速結束戰爭的構想似乎意味着對實際遭受侵略的民眾幾乎無所作為。美國官員似乎傾向於接受俄羅斯總統普京的多項立場，例如拒絕烏克蘭加入北約，並允許俄羅斯控制其佔領的20%烏克蘭領土。特朗普甚至似乎將戰爭歸咎於烏克蘭。

彭博社觀點特朗普世界展現國王宮廷的悲劇與愚行巴菲特詮釋美國偉大的秘訣傑米·戴蒙執掌後疫情時代領導權華盛頓特區應成為第51個州但假設華盛頓與莫斯科認真談判，我們需要沿着前國防部長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關於關塔那摩灣的論述思考：烏克蘭及其支持者能接受的"最不壞"結果是什麼？

首先來看談判代表本身。美國派往利雅得的代表團包括國務卿馬可·魯比奧、國家安全顧問邁克·華爾茲和中東特使史蒂夫·維特科夫，這些人在國際外交領域大多缺乏經驗。而俄方代表團由長期擔任外交部長的謝爾蓋·拉夫羅夫領銜，這位在2022年入侵烏克蘭數日後就被列入美國製裁名單的外交老手。

但願美國代表們不要力不從心。二十多年前我擔任拉姆斯菲爾德高級軍事助理時，曾在俄羅斯和歐洲多次與拉夫羅夫會面。他身材高大威嚴，英語流利，是個極其強硬的談判對手。“滑得像玻璃一樣，“拉姆斯菲爾德在慕尼黑一次特別棘手的對話後對我説。這可不是什麼讚美之詞。

當時我們的對話聚焦於一些重大分歧——比如美國在歐洲部署針對伊朗的導彈防禦系統，莫斯科認為這會破壞戰略穩定。但我們也曾就禁毒、反恐、軍控甚至阿富汗問題等合作領域進行過良好討論。

我清楚記得，當拉姆斯菲爾德辯稱俄羅斯無需擔心我們在西歐的導彈防禦網絡時，拉夫羅夫一度攤手錶示無奈。“你們的軍費預算是我們的十倍多，“他説，“現在還想廢掉我們唯一的真正保障——核導彈能力。”

時移世易。如今俄羅斯將約7%的GDP投入國防開支（美國約為3.3%，多數北約國家難以達到2%的目標），莫斯科擁有龐大且日益精鋭的武裝力量。

德國現已成為北約第二大國防開支國

但在經歷數十年軍備荒廢后，其仍有漫長補課之路

數據來源：國際戰略研究所《軍事力量對比》

注：美元數值已根據國際戰略研究所匯率調整標準對各國預算數據進行換算

當美國談判代表面臨艱難博弈時，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正面對近乎無解的困局。但烏克蘭絕不能完全被排除在談判進程之外。澤連斯基手握兩塊籌碼：其一是控制的俄方小塊領土雖微不足道，其二則是人數處於劣勢卻令人生畏的作戰部隊。此外，他仍擁有歐洲的強力支持。

對澤連斯基及其支持者而言，任何"最小化損失"方案都需包含三大核心要素：

首要條件是禁止任何新增領土讓步。儘管失去克里米亞和頓巴斯四州已足夠糟糕，但必須劃出紅線——例如絕不可放棄烏俄邊境的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

第二項鐵律是必須獲得可靠的安全保障，防止普京幾年後重整軍備再度發動非法入侵。特朗普團隊在談判前就排除了美軍駐防可能，而普京也絕不會接受北約直接干預。但歐洲部隊或可駐守烏克蘭充當警戒線，法國、英國、波羅的海三國及可能的波蘭已表示潛在意向。另一種可能性較低的安全保障是：若普京再度入侵，北約將立即接納烏克蘭。

最後，烏克蘭人需要確保美國和歐洲繼續提供軍事援助。北約國家的國防預算總和接近1.5萬億美元，完全有能力向烏克蘭提供更多戰鬥機、地對地導彈、高科技無人裝備以及網絡與情報支持。

要求戰爭受害者放棄如此多的領土當然令人痛心。但若能促成基輔達成這一協議，局勢將有所改善。超過百萬俄羅斯男性或陣亡、或負傷、或為逃避徵兵而逃離國家。普京獲得的那片領土已歷經三年戰火，遍佈未爆彈藥和損毀的基礎設施，當地民眾必將要求重建。他還將瑞典和芬蘭逼入跨大西洋聯盟，使波羅的海變成了北約的內湖。

很難認為這是普京的重大勝利——尤其是考慮到將如此多的GDP投入戰爭、損失如此多潛在勞動力對俄羅斯經濟的長期影響。

上述"最不壞"方案遠非完美，但鑑於華盛頓、莫斯科和烏克蘭戰場的局勢，這可能是最佳可能結果。最關鍵的問題或許不是普京是否會接受，而是特朗普及其顧問團隊是否會努力促成這一協議。

斯塔夫裏迪斯是塔夫茨大學弗萊徹法律與外交學院名譽院長 ，現任怡安集團、飛塔信息科技公司和安庫拉諮詢集團董事，併為投資網絡安全領域的Shield資本公司提供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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