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銀、淡馬錫等eFishery投資者面臨近乎血本無歸的境地——彭博社

印度尼西亞西爪哇省蘇邦縣一處配備eFishery智能投餌機的魚塘。

攝影師：Dimas Ardian/彭博社據彭博新聞社獲取的文件顯示，eFishery私人有限公司董事會聘請的調查人員認定，這家印尼初創企業的狀況比此前預估更為嚴峻，投資者每投入1美元可能僅能收回不足10美分。

文件及一位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透露，這家為印尼魚蝦養殖户提供智能投餵設備的公司在2018至2024年間累計虧損數億美元，並長期虛報財務數據。該人士因信息未公開而不願具名。

受聘審查業務並接管公司管理的顧問機構FTI Consulting新加坡公司向投資者提交的報告指出：“eFishery現有商業模式不具備商業可持續性。”

這家隕落的明星初創公司曾獲軟銀集團和新加坡淡馬錫控股等機構投資，一度是印尼創投界的標杆。2023年從阿布扎比42X基金及部分早期投資者處募得2億美元后，eFishery估值曾達14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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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報告，全球投資者在五輪融資中向eFishery的優先股投入了約3.15億美元。2024年底，該公司因涉嫌不當行為和虛報銷售額及利潤而陷入動盪，導致聯合創始人Gibran Huzaifah和Chrisna Aditya被解職。

FTI的報告估計，截至2月中旬左右，eFishery擁有約5000萬美元現金，並建議大部分業務應逐步關閉。“在沒有重組計劃的情況下，現金餘額持續減少，“報告稱。

這對優先股股東來説是壞消息，如果清算，所有股東將在平等或同等基礎上獲得償還。根據報告，投資者在"樂觀情景"下可能每美元收回9.5美分，而在"保守情景"下僅能收回8.3美分。這意味着阿布扎比的G42在2023年4月投資了1億美元，不到兩年後可能僅能收回830萬美元。

FTI諮詢公司的發言人拒絕置評。軟銀在正常工作時間外未立即回應置評請求，淡馬錫的發言人也拒絕評論。G42未立即回覆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的置評請求。

債務問題

在倒閉前，eFishery表示其業務圍繞安裝AI驅動的智能餵魚器、傳感器和自動化供應鏈展開，這些設備通過智能手機應用將養殖户與買家連接起來。該公司還幫助養殖户從點對點貸款機構和金融機構獲得融資，以支付飼料和運營成本。

該公司曾聲稱已部署超過40萬台餵魚器，但調查人員最初估計這一數字接近2.4萬台。根據演示文稿，目前的估計僅為6300台，其中只有600台在回傳數據。

印度尼西亞西爪哇省一個魚塘中的eFishery餵魚器。攝影師：Dimas Ardian/Bloomberg調查人員還發現，融資安排的違約率很高，當養殖户無法償還貸款時，eFishery承擔所有損失。“理論上，從收穫中獲得的收益或從養殖户那裏收取的現金應償還給貸款方，”演示文稿稱，“然而在實踐中，eFishery在向借款人收款時面臨重大挑戰。”

阻礙債務回收過程的是印度尼西亞發展中經濟的巨大地理距離和分散性，該國近10%的人口生活在貧困線以下。根據演示文稿，eFishery6800萬美元應收賬款中約76%被視為逾期60天以上的壞賬，而該公司最終對其與銀行促成的大部分貸款負有責任。

“要從遍佈全國各地的借款人那裏實現或收回這些未償還金額，需要承擔鉅額成本，”該公司表示。

人工匹配

演示文件顯示，該公司的魚蝦業務利潤率微薄且“嚴重虧損”。調查人員發現，關鍵應用程序未與eFishery的會計系統連接，許多養殖户與買家之間採用人工匹配方式。

根據演示材料，該公司吹噓的大部分先進技術並未達到宣稱的效果。eFishery本應幫助遠程判斷水質並實現魚蝦投餵自動化的PondTag傳感器無一完成部署。文件指出，有限的數據收集導致魚飼料預測近半數情況出現錯誤。

演示文件強調，eFishery實質上“像沒有技術的傳統貿易企業一樣運營”，這解釋了為何該公司在2024年初巔峯時期擁有近2600名員工。經過今年初的大規模裁員後，公司現有約200名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