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汽車殺手鈷適得其反，威利狼式結局——彭博社

David Fickling

能源轉型與電動汽車市場正在加速推進。

攝影師：斯文·霍佩/DPA/Getty Images

多年來，面對針對能源轉型提出的各種“是的，但是”理論挑戰，有時感覺就像在看《樂一通》動畫片。

一次又一次，那些危言聳聽的論調被搬出來——就像動畫片裏的反派威利狼拖着艾克米火箭雪橇去追逐他的羽毛獵物——結果卻適得其反，讓支持者狼狽不堪。與此同時，能源轉型依然無所畏懼地加速前進。

最新一頭栽進峽谷的“電動汽車殺手”是鈷。剛果民主共和國——全球約四分之三鋰離子電池所需的藍銀色金屬產自該國——已暫停生產四個月，以幫助消化導致價格跌至數十年來最低水平的過剩供應。

彭博社觀點當科學再次失利時，麻疹變得致命深度求索與《哪吒2》正在復興被忽視的東西嘿，Alexa，你終於有真正的商業模式了嗎？機器人將撰寫宏觀預測事情本不該如此發展。在過去十年間的幾乎任何時刻，明智之士都在警告，迫在眉睫的短缺可能會阻礙電動汽車的崛起。

盛宴終結

上海長江市場的現貨鈷價已跌至歷史最低水平

來源：安泰科、彭博社

“鈷危機可能給電動汽車銷售踩下剎車”《連線》雜誌2020年警告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次年研究警示價格可能飆升至每公噸60萬美元以上，約為當前價格的30倍。根據芬蘭地質調查局2021年報告，全球鈷礦儲量根本不足，與其轉向電動車，不如重新發明內燃機。

這些預測為何錯得如此離譜？若你關注過大宗商品歷史，早該知道答案。

人類歷史上幾乎從未出現過原材料永久短缺的情況。這是供需法則的必然結果：當需求遠超供應時，價格上漲。消費者會減少使用，生產商則爭相增加市場供應。最終導致價格暴跌，通常回歸平衡狀態。

這正是過去十年我們在鈷市場上看到的情況。這種金屬能幫助鋰離子電池儲存更多能量，因此在電動汽車發展初期，當製造商們還在努力開發單次充電可行駛數百公里的車型時，鈷顯得至關重要。

然而全球供應短缺從一開始就令人擔憂。到2010年代中期，電池製造商開始致力於從NMC 111化學配方（鎳、錳、鈷用量均等）轉向鈷含量分別為10%和5%的NMC 811和NMC 955配方。

充電加速

剛果民主共和國和印度尼西亞的鈷供應量激增

來源：美國地質調查局

與此同時，礦商們發現的鈷儲量遠超預期。在印度尼西亞，富含鎳的風化巖恰好含有適合NMC電池的鈷比例。如今這個曾經產量微不足道的國家已成為全球第二大鈷生產國。在剛果，由於當地礦石中兩種金屬共生特性，對另一種能源轉型金屬——銅的渴求，使得鈷產量在五年內翻了一倍多。

給予致命一擊的是中國鋰離子電池巨頭寧德時代和比亞迪。與其在NMC 811和NMC 955電池中節衣縮食地使用鈷，何不徹底放棄它？曾被忽視的磷酸鐵鋰（LFP）正極化學體系——長期以來被認為更適合高爾夫球車而非性能車——在鈷資源緊張倒逼創新的推動下，已取得突飛猛進的進步。

如今，磷酸鐵鋰電池的能量密度已與2020年代初最先進的鎳錳鈷（NMC）正極材料相當，成本卻降低約一半，並已裝配在中國近50%的電動車上。國際高端車企紛紛加入這一陣營：奧迪、寶馬、梅賽德斯-奔馳和特斯拉目前都在銷售或研發基於磷酸鐵鋰技術的車型。

這種轉變導致鈷需求萎縮，與電動車市場的繁榮形成鮮明反差。“鈷的重要性遠低於預期，“中國最大鈷生產商洛陽鉬業集團發言人去年向彭博新聞社表示，“電動汽車電池永遠不會回到依賴鈷的時代。”

用於製造電池的硫酸鈷需求已接近見頂。彭博新能源財經預測顯示，自2019年以來全球年需求量翻倍至16萬公噸後，到2027年僅會微增至18萬噸，之後直至2035年都將維持平台期。這與鋰、鎳、錳等其他電池金屬的持續增長預期形成強烈對比。

鈷不會完全退出歷史舞台——但未來將日益侷限於追求極致性能的高端電動車細分市場。這頗具諷刺意味：多年來人們一直警告這種金屬會扼殺電動車產業，讓世界繼續依賴汽油。如今鈷若還能保有未來，恰恰證明當初的預言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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