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攻擊如何加劇加拿大的氣候反彈 - 彭博社

二月，加拿大魁北克省聖伯納德-德拉克勒的美加邊境口岸飄揚着加拿大和美國國旗。

攝影師：安德烈·伊萬諾夫/彭博社隨着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加劇北美貿易戰，加拿大政府內部已面臨重大挑戰。

下週，執政的自由黨將宣佈賈斯汀·特魯多總理的繼任者——而今年晚些時候，該國將舉行大選。

加拿大氣候研究所所長裏克·史密斯做客《零碳》節目，探討在新領導層下該國氣候目標可能呈現的形態、加拿大如何應對特朗普的挑戰，以及為何他預計加拿大有意義的氣候政策將由各省市推動。

彭博綠色為何銀行持續降低氣候目標英國稱南非氣候融資協議將在美國缺席情況下推進美國對歐盟"敵意"ESG規則全球擴張日益憤怒投資者面臨2.3萬億美元化石燃料資產擱淺風險"無論我們的聯邦選舉結果如何，氣候政策界都認識到需要更關注省級行動，“史密斯表示。

## 零碳

加拿大氣候政策面臨特朗普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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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沙特·拉提

00:00:00 歡迎來到《零碳》。我是阿克沙特·拉提。本週關注加拿大、氣候與特朗普。本週早些時候，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實施的新關税正式生效。這些關税令人震驚——對加拿大輸美商品加徵25%關税。截至錄製時，已引發市場震盪並招致加拿大報復。這一切正值加拿大政府面臨重大抉擇：接替賈斯汀·特魯多總理的角逐已全面展開，執政的自由黨將於下週公佈繼任者。

00:00:52 最遲十月前（甚至更早），加拿大將迎來大選。若自由黨敗選，反對黨保守黨承諾將效仿美國特朗普政府，廢除聯邦氣候政策。在此背景下，上週我有幸對話加拿大氣候研究所所長裏克·史密斯，探討新時代下該國氣候目標可能呈現的形態。我們討論了加拿大油氣產量居高不下的原因，特朗普舉措對加拿大經濟能源政策的影響。他還解釋了為何認為加拿大有效氣候政策或將更多來自省市地方政府而非聯邦政府。歡迎來到節目，裏克。

裏克·史密斯

00:02:04 很榮幸來到這裏。

阿克沙特·拉蒂

00:02:05 在我們交談之際，自由黨即將選舉新領導人，而加拿大也將在十月份前迎來大選。在討論當前複雜局勢前，請先介紹一下您擔任所長已四年的加拿大氣候研究所。在成立五年間，最讓您引以為豪的成就是什麼？

裏克·史密斯

00:02:26 我認為這個機構五年前成立時的願景已經實現——成為加拿大政府獨立的專業氣候變化顧問機構。最初我們旨在為聯邦政府提供優質研究和建議，如今已在全國範圍建立起廣泛的工作網絡。我們現與省級政府、市政府以及擁有憲法賦權的原住民自治政府開展合作，堪稱加拿大被引用最多的氣候變化研究機構。我不僅為我們在減排領域的工作自豪，同樣為適應氣候變化方面的成果驕傲——我們設有專門團隊研究日益嚴重的野火與洪水等全國性氣候災害。另有一支團隊專注清潔增長研究，以愛國熱忱探索加拿大經濟在轉型期的發展路徑。近期我們還成立了原民專項研究部門，直接與原住民羣體合作。通過深化和拓展全國性工作，我們有效推動了加拿大氣候治理進程。

阿克沙特·拉蒂

00:03:50 在Zero節目中，我們曾多次提及英國氣候變化委員會。是的。因為它是首批作為國傢俱有法律約束力的氣候目標而成立的機構之一。而加拿大氣候研究所則是一個姊妹組織，雖然不能完全等同比較。這裏的CCC（英國氣候變化委員會）擁有相當大的權力，因為它可以批評政府，告訴他們：看，你們設定了具有法律約束力的碳預算目標，但目前並未按計劃推進，這裏有一系列可選政策幫助你們重回正軌。由於成立方式不同，你們（加拿大機構）並不具備完全相同的能力。那麼具體差異是什麼？這些差異如何在你們的工作中體現？

裏克·史密斯

00:04:35 你説得對。CCC成立於2008年，我們國家在這方面稍顯落後。加拿大版本的《氣候變化法案》直到2021年才通過。有趣的是，在COP26氣候大會上，我們CCC與約24個國家的兄弟機構共同發起了一個國際網絡。我們的共同點在於：我們都是各自國家政府在氣候政策領域的專業顧問機構。確實，我們之間存在一些差異。例如CCC等部分機構是議會直屬機構，而像我們這樣的組織則是獨立慈善機構。但我們都與本國政府保持着某種形式的正式合作關係，以提供專業建議、追蹤進展，並就如何重回正軌提出改進方案。

阿克沙特·拉蒂

00:05:31 説到進展，賈斯汀·特魯多領導的加拿大政府設定了到2030年將温室氣體排放量較2005年水平減少40%至45%的目標。而您去年通過CCI提供的最新排放數據顯示，電力行業脱碳進展順利，但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的排放量卻在上升。2022年我有幸受加拿大氣候研究所邀請採訪了賈斯汀·特魯多，當時我向他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所有G7國家都在經濟增長的同時減少了排放，但加拿大沒有。當時加拿大的排放量基本持平。那麼自那以後是否有進展？

裏克·史密斯

00:06:20 您這個問題包含了很多內容。讓我來逐一分析。首先看看加拿大在脱碳方面的現狀。是的，我很高興地報告，自2022年以來確實取得了進展。事實上，根據我們的計算，自2005年以來，加拿大的全國總排放量下降了約8%。我認為明年還會繼續下降。這是加拿大歷史上首次實現碳排放曲線下降，這是個好消息。但如果深入分析，你會發現不同行業之間存在顯著差異。電力行業的表現非常亮眼——自2005年以來該行業排放量下降了約60%。現在多數省份已淘汰煤炭，全國範圍內可再生能源應用顯著增加，包括由保守黨執政的省份。這些成效表明，推動電力行業脱碳的監管框架總體上是有效的。建築行業也取得了一定脱碳進展，不過各省情況略有差異。交通領域的脱碳進程各省參差不齊，部分省份電動汽車普及率較高，而其他省份則相對滯後。目前最需要加大力度的領域是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的排放問題。

阿克沙特·拉提

00:07:51 哪些正在增加。

裏克·史密斯

00:07:52 因此自2005年以來，這些排放量總體實際上增加了約10%。有趣的是，隨着其他行業排放量下降，我們看到石油和天然氣行業排放佔比在加拿大總排放中的份額正在上升，現已超過30%的國家排放量可歸因於油氣生產。

阿克沙特·拉提

00:08:22 這一切都發生在唐納德·特朗普入主白宮之前。而自這次選舉以來，加拿大對能源安全和能源市場多元化的關注度大幅提升，這意味着將建設更多輸油管道——可能不是通往美國，而是通往東西海岸，以便加拿大能繼續出口化石燃料。您是否擔心特朗普的任何行動最終會加劇加拿大對採掘業的依賴，並進一步增加油氣排放？

裏克·史密斯

00:08:55 確實，特朗普總統及其政府在氣候政策上的所作所為顯然毫無助益。但我認為未來幾個月需要觀察這些措施的實際影響——例如尚不清楚總統政府能否未經國會批准就推翻《通脹削減法案》中許多有益税收抵免。也不確定特朗普政府能在多大程度上否決以加州和紐約為首的約二十多個州（這些大州已聲明將繼續推進電力行業脱碳和電動汽車銷售監管目標）。美國氣候聯盟州代表了約50%的美國人口。以汽車市場為例，目前美國實際上形成了二元格局：加州領導的州集團實施歐洲式零排放車輛強制令，而聯邦政府尾氣標準則適用於另一半經濟體。和加拿大一樣，美國是聯邦制國家，各州在氣候政策相關領域擁有實質憲法權力。因此儘管特朗普政府意圖阻撓氣候進展，但現在斷言其能走多遠還為時過早。

阿克沙特·拉提

00:10:40 但若以2005年水平為基準，截至2023年排放量已下降8%。而具有法律約束力的目標是到2030年需降低40%。因此減排步伐必須加快，但當前氣候議題正被轉移至碳密集型產業討論的背景下，即便目前沒有書面上的直接影響，這是否會在急需加速減排的當下拖慢進程？

裏克·史密斯

00:11:19 這顯然無助於解決問題。你説得完全正確。事實上根據我們的分析，若不新增政策措施，按當前速度加拿大將無法實現2030年減排40%-45%的目標——我們測算可能僅達35%或略低。過去幾年我們已向聯邦政府提出多項建議，包括如何加速進程、提升現有政策效力以及新增政策工具以重回正軌。需要強調的是加拿大是聯邦制國家，未來幾年無論聯邦選舉結果如何，氣候政策界已形成共識：必須更關注省級和市級行動。

00:12:17 部分原因在於過去十年我們擁有相對支持環保的聯邦政府，幾乎所有氣候政策焦點都集中在聯邦層面。但在我國體制下，聯邦政府在許多氣候政策領域的作為存在侷限。例如聯邦多次嘗試推進政策卻持續面臨省級訴訟。我想指出的是，即便特朗普時代還將延續數年，美加兩國的次國家級行動仍大有可為。事實上，一些重要的地方主體已在開展跨境合作——如魁北克與加州長期共享碳信用市場，預計未來這類洲際地方行動將更頻繁。這些地方主體規模不容小覷：若加州獨立建國，將是全球第五大經濟體。它們絕非無足輕重的角色，而是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存在。

阿克沙特·拉提

00:13:27 我理解省級政府能發揮很大作用，但當聯邦層面確實制定氣候政策時，它們能進一步推動各省的行動。如今特魯多標誌性的氣候政策之一就是對污染定價，然後將大部分資金返還給民眾。因此最貧困人羣從政府獲得的返還款可能超過因商品成本上漲的支出，而碳密集型生活方式的高收入羣體則需支付更多費用。 目前加拿大角逐執政權的所有領導人——自由黨正進行黨內選舉將於三月結束，隨後議會復會並最終舉行大選——都以不同形式承諾要部分取消污染定價政策。您能否分析下我們可能會看到哪些類型的政策回退？

裏克·史密斯

00:14:26 過去幾年我國在氣候政策上陷入了奇怪的死衚衕：根據我們研究所計算，到2030年加拿大消費者碳價對減排的貢獻率最佳情況下僅有10%。然而由於政治等多重原因，圍繞消費者碳價命運的爭論幾乎佔據了——毫不誇張地説——我國至少兩年來95%的氣候變化討論。我們必須跳出這個怪圈。 我們近年所做的努力之一就是指出需要關注多領域氣候政策的進展。在減排效果方面，還有許多更具影響力的其他政策。

阿克沙特·拉蒂

00:15:26 列舉幾個例子。

裏克·史密斯

00:15:28 工業碳價可能是2030年前實現30%到40%減排目標的關鍵手段之一，部分原因是它覆蓋的排放範圍比消費者碳價更廣。全國範圍內持續電氣化、加速電動汽車普及的政策措施，以及針對油氣行業規模而制定的甲烷法規——到2030年甲烷管控將成為解決方案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還有幾十項政策對2030年前的進展至關重要，但公眾討論中鮮少涉及且需要進一步完善。顯然，在民生負擔成為政治焦點的時代，國家放棄消費者碳定價並非理想選擇，但老實説這並不令人意外。更重要的是其他更具影響力的政策。

阿克沙特·拉蒂

00:16:28 既然工業碳價將在2030年代承擔主要減排任務。雖然您不便評論具體政黨，但至少有一個主要政黨——保守黨正試圖抵制所有形式的碳定價，這可能削弱工業碳價的作用，對嗎？

裏克·史密斯

00:16:45 實際上，我國的工業碳價體系與消費者碳價存在本質差異。值得注意的是，過去幾年工業碳定價並未像消費者碳定價那樣引發激烈公共討論。部分原因在於工業碳價最初由省級政府創立，後推廣至全國。這種從地方到國家的政策發展路徑，恰是加拿大醫保體系等長效政策的典型特徵。全國眾多高排放行業對工業碳價持支持態度，因為它創造了活躍的碳信用市場，這些信用現已體現在全國企業的資產負債表上。工業碳價僅適用於出口導向行業，不與普通消費者產生直接關聯，其設計初衷是既減少排放又提升加拿大工業競爭力——我認為這是個雙贏的論點。

阿克沙特·拉提

00:18:13 廣告之後，我將繼續與加拿大氣候研究所的裏克·史密斯對話。順便説一句，如果你喜歡本期節目，請花點時間在蘋果和Spotify上為節目評分並留下評論。這能幫助其他聽眾發現我們的節目。

阿克沙特·拉提

00:18:32 即便之前沒有意識到，2023年加拿大破紀錄的野火讓人們看到了氣候變化引發的極端天氣事件可能帶來的規模和強度。在CCI，你們也在研究加拿大如何適應氣候變化。適應往往是氣候議題中被忽視的部分，人們通常只考慮減排。加拿大在適應方面做得如何？

裏克·史密斯

00:19:02 適應問題在我國的討論中越來越受重視。過去幾年，公眾對氣候驅動型極端天氣的認知已徹底改變。僅去年夏天，魁北克南部在8月短短幾天內遭遇毀滅性洪水，成為該省歷史上損失最慘重的自然災害。去年8月在我國西部，世界聞名的美麗山城賈斯珀因肆虐的野火幾乎被夷為平地，首階段重建費用就高達近10億加元。加拿大保險業是我們研究所的重要合作伙伴，這個行業非常有趣——他們天生規避風險，但由於所售產品的性質，他們不得不每天直面氣候變化的具體影響，這種切身體驗是其他行業所沒有的。

00:20:10 因此我們與他們的合作日益密切。加拿大保險局測算2024年將成為加拿大史上損失最慘重的年份，全國保險賠付金額超過80億加元，其中大部分源於氣候驅動的極端天氣。無論是我國西部的野火，還是東部的洪災——過去幾年某些地區甚至同時遭遇洪災與野火，就像兩年前我們東海岸的哈利法克斯那樣。這徹底改變了加拿大對氣候變化的認知。在極短時間內，原本關於子孫後代可能在未來某天需要應對影響的抽象討論，已急轉為關乎我的家庭、鄰居家庭及社區安全的緊迫議題。

00:21:09 我認為在我國，氣候變化已從環境政策的分類框永久躍升為更具影響力的公共政策討論領域，與醫療保健、犯罪等對人類安全更直接的威脅並列。這是否意味着全國每位決策者每天都會積極制定正確的氣候政策？並非如此。但它始終潛伏在表象之下，成為政治領袖必須管控的風險。這就是我國在氣候變化議題上的現狀。我們研究所投入大量時間量化野火與洪災的破壞，探索保障加拿大社區安全的政策方案。我們論證的核心在於：當前氣候變化討論往往過分聚焦所謂應對行動的成本，而事實上日益可量化的代價恰恰來自我們的不作為——如今在加拿大各地，我們每天都見證着這樣的代價。

阿克沙特·拉提

00:22:27 加拿大與美國擁有全球最長的非軍事化邊界。美國是加拿大最大的貿易伙伴，加拿大大部分石油都輸往美國。兩國不僅在文化上，在經濟和碳排放層面也深度交織。因此特朗普政府的政策確實可能危及加拿大的氣候計劃。您將如何建議下一屆政府的執政者應對特朗普帶來的挑戰？

裏克·史密斯

00:23:07 自1月20日特朗普就職以來，加拿大國內輿論風向轉變之快令人難以置信。當前全國討論的焦點完全集中在：在美國這個合作伙伴（委婉地説）短短數週內就顯露出難以相處本性的情況下，如何確保國家經濟穩健發展。當討論涉及加拿大經濟未來這樣宏大的命題時，碳排放相關因素自然成為重要考量。比如加拿大正在思考：“既然無法像過去那樣穩定地對美貿易，就必須加速開拓全球其他市場——而現實是，許多潛在貿易國正在實施碳邊境調節機制。”

阿克沙特·拉提

00:24:03 有人開玩笑説加拿大應該加入歐盟。

裏克·史密斯

00:24:08 確實。幾年前加拿大與丹麥曾因北極地區一座小島的歸屬發生低烈度爭端，最終將該島一分為二。事實上加拿大通過北極地區的漢斯島與丹麥共享着1.5公里邊界。加拿大媒體上已有不少半認真的提議，認為我們應考慮加入歐盟。

阿克沙特·拉提

00:24:35 事實上，從技術上講，歐盟從未對歐洲的地理範圍做出明確定義。所以，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發生。

裏克·史密斯

00:24:45 你看，我們在這檔播客裏也討論地緣政治呢。關於加拿大經濟未來的這場全國性激烈辯論中，確實纏繞着許多複雜問題。但加拿大決策者不可能忽視的是：無論特朗普未來幾年採取什麼行動，全球中長期脱碳趨勢已成定局。幾周前我們看到75%的德國選民支持承諾大力推動氣候行動的政黨——歐洲的脱碳路徑已確立，英國亦然。我們與遍佈全球的兄弟機構合作，因此深刻了解全球二十多個主要經濟體的脱碳辯論態勢。沒錯，過程中會有波折，會有反覆，但大方向非常明確。

00:25:43 脱碳是產業發展的必然要求。我們和許多機構將在加拿大闡述這個觀點：在電動汽車製造領域探索與中國競爭的方式、確保加拿大關鍵礦產開採、充分發揮加拿大最重要的工業優勢（即可調度清潔電力）都符合加拿大經濟根本利益——當前全球正亟需這種能源，所有主要投資者都在尋找具備這種優勢的投資地。加拿大最重要的優勢正圍繞脱碳基礎要素展開，未來幾年需要充分挖掘這些優勢。

阿克沙特·拉蒂

00:26:35 上一次特朗普執政時，全球還有特魯多、德國的安格拉·默克爾、英國的大衞·卡梅倫以及後來的特蕾莎·梅等氣候領袖，他們能夠對抗第一任期內的氣候政策倒退。而如今，掌權的氣候領袖寥寥無幾——特魯多即將卸任，全球範圍內支持氣候行動的政黨也處於弱勢。那麼，真正理解氣候挑戰的領導人此刻該如何爭取選民支持，讓他們充分意識到氣候行動符合自身利益，從而贏得選舉？

裏克·史密斯

00:27:22 與特朗普首個任期相比，我們現在的優勢在於倡導的技術已趨於成熟且成本更低。例如我們在全國範圍內進行過測算：熱泵、電動汽車等低排放電力方案的相對經濟性。若在加拿大大多數城市對熱泵與化石燃料供暖進行同等比較，熱泵顯然是對消費者更划算的選擇。為什麼？因為它們的能效更高，本就是更先進的設備。從沒有人安裝熱泵後會抱怨説"真後悔，我想換回笨重的舊鍋爐”。就像我們X世代經歷從磁帶→CD→流媒體、轉盤電話→手機的變遷，有時候新科技就是更勝一籌。

阿克沙特·拉蒂

00:28:31 電動汽車也是如此。

裏克·史密斯

00:28:33 電動汽車確實如此。我的意思是，任何開過電動車的人都覺得加速性能驚人，操控性也令人難以置信。它們太棒了，是更優越的機器。所以我對此持樂觀態度——關於 affordability（可負擔性）的爭論，我認為常常與環境政策專家的主流意見相左。作為環保政策從業者，我們往往下意識採用那種"苦行僧式"的説教：人們需要調低恆温器、穿上毛衣並忍受不適，因為這對他們有好處。但在當下，電動汽車、熱泵這些構建低碳未來的基礎技術，它們本身就具有吸引力，實際上比化石燃料替代品便宜得多。即使在像得克薩斯和阿爾伯塔這樣完全放松管制的電力市場（北美大陸僅有的兩個完全放開的電力市場）——當所有干擾因素被清除，當唯一重要的是項目成本，當系統完全對技術保持中立時，勝出的技術就是風能和太陽能，因為它們便宜得多。這就是得克薩斯州大力建設風電和太陽能的原因，而阿爾伯塔省此前也是如此。

00:30:06 因此未來幾年，即使特朗普製造各種混亂，我們手握 affordability（可負擔性）的論據，同時還擁有關於競爭必要性的論點。當中國50%的汽車已是電動車時，如果北美想要製造未來的汽車，就必須加快電動汽車製造的步伐。這是競爭的必要條件。我們必須抵制特朗普試圖將我們拖入的那種"盧德主義"未來。

阿克沙特·拉蒂

00:30:52 裏克，今年你將經歷一場政治風雲，但感謝你參加節目，讓我們提前領略了加拿大在氣候議題上可能出現的動向。

裏克·史密斯

00:31:02 非常榮幸。謝謝邀請。

阿克沙特·拉蒂

00:31:15 感謝收聽《零碳》節目最後帶來本週之聲。這是冰球比賽的聲音——和當今許多事物一樣，它也被政治化了。最近一場比賽中，一向彬彬有禮的加拿大人竟對美國國歌報以噓聲。

歡迎將本期節目分享給朋友或冰球迷。聯繫我們請致信Zero [email protected]。節目監製米西里·拉奧，彭博播客總監塞奇·鮑曼，談話節目總監布倫丹·紐南。主題音樂由Wonderly創作。特別感謝西沃恩·瓦格納、丹尼·博喬夫和傑西卡·貝克。我是阿克沙特·拉蒂，下期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