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央行行長奧爾離任之謎——彭博社

奧爾已離開大樓。

攝影師：馬克·庫特/彭博社直到幾天前還執掌新西蘭儲備銀行的阿德里安·奧爾，曾宣稱該機構是全球最透明的貨幣當局。他在任期中途突然辭職的原因籠罩在迷霧之中，頗具諷刺意味——但也並非完全不合常理。

奧爾是一位極力捍衞自主權的央行行長。他本可以更注重公眾觀感，或以更圓滑的方式回答問題。該國為過去幾年激進的加息付出了沉重代價，經歷了比預期更嚴重的經濟衰退。奧爾讓所有人都清楚，為抑制通脹必須採取急劇放緩措施，甚至暗示這是可取的。這種坦率令人耳目一新，但並未贏得重要羣體的好感。

彭博觀點讓各州主導選民身份驗證白宮剛剛自擺烏龍更多父母需要與孩子進行的大學談話加州關税訴訟的雙重目的他曾在聖誕節前告誡消費者“冷靜下來”。關於新西蘭央行預測是否正確，或基於這些預測做出的判斷是否恰當的問題，往往會遭到諷刺或被告知“去看文件”。世界的命運從未取決於新西蘭，但我曾試圖收聽奧爾的新聞發佈會。他對質詢者的回應往往一針見血——並放大了對全球經濟至關重要的挑戰。何時知道降息或加息已經過度？通脹目標制是否真如宣傳那樣有效？這些都在他的回答中。

這位行長與2023年底當選的右翼政府關係緊張。他在傑辛達·阿德恩領導的工黨執政期間上任，並於2022年獲得連任。作為央行行長，與不同黨派色彩的政府周旋是工作常態——美國總統通常都會重新任命前任挑選的美聯儲主席，直到特朗普拒絕讓珍妮特·耶倫連任。要在不同政治週期中成功履職，關鍵不僅在於知道問題的正確答案，更在於懂得如何傳達立場並審時度勢。

他與財政部長妮可拉·威利斯的一些交鋒令人尷尬。2021年，當時在野黨成員的威利斯質問奧爾超低利率是否推高了房價。住房可負擔性當時成為熱點話題。“感謝您犀利的問題，“奧爾在議會聽證會上回應道，“不，我堅持我們所有的決策，併為這些關鍵必要措施感到無比自豪。“獨立機構負責人固然需要堅持原則，但最睿智的央行行長都明白：這種獨立性最終取決於立法者的善意。欲達共識，需先妥協。

獨立性從來不是絕對的。就新西蘭央行而言，其運營資金依賴政府撥款，而這條資金鍊的閥門掌握在威利斯手中。據國內媒體Newsroom報道，政府要求央行節流的建議可能加劇了矛盾，促使他作出離職決定。奧爾還因資本監管規定與銀行機構發生衝突，並公開抨擊成員包含大型銀行的保守智庫。威利斯正在尋求如何迫使新西蘭央行放鬆監管的建議。

奧爾突然辭職的具體原因仍眾説紛紜。若是個性更圓融之人，或許不會如此迅速眾叛親離。2018年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與特朗普關係惡化時，尚可依靠其在參議院共和黨人中積累的善意。就連保羅·沃爾克也明白單打獨鬥的侷限：過度挑戰底線者終將危及其賴以保持強硬的獨立性根基。

新西蘭以1990年首創正式通脹目標製為榮。令奧爾離職更具戲劇性的是，他原計劃舉辦國際研討會慶祝該政策實施35週年，擬邀前美聯儲主席本·伯南克等重量級人物出席。這位行長卻在會前一日憤然離去且缺席會議，實屬罕見。尤其去年底通脹已迴歸央行舒適區間，竟連勝利巡禮都棄之不顧。

沃爾克當年將聯邦基金利率推高至20%時飽受壓力：抗議農民用拖拉機封鎖聯儲大門，憤怒的房地產商給他寄送木塊。而奧爾似乎更熱衷於與批評者針鋒相對。鑑於新西蘭央行在行長人選上話語權重大，選擇温和繼任者以降低機構風險無可厚非。只是央行界從此少了一抹亮色，誠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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