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最適宜騎行的“新城鎮”是無車生活的典範——彭博社

沃特比奇的一座自行車橋是該鎮龐大騎行基礎設施網絡的一部分。

圖片來源：Urban&Civic

當你進入沃特比奇時，誤以為自己身處荷蘭也情有可原。這座正在英國劍橋市郊前皇家空軍基地上興建的716英畝湖畔新城，崛起於17世紀荷蘭工程師開墾的濕地上。與荷蘭許多地方一樣，沃特比奇的設計規劃將行人置於汽車之上。

種植帶保護的自行車道貫穿整個社區，住宅區道路僅供車輛出入，少數主幹道必須通過抬高的行人過街設施。自行車棚位於住宅入口兩側，居民車輛則停放在屋後。學生需步行、滑板或騎行前往社區小學；只有可能住得更遠的教職工和殘障人士可駕車或使用接送區。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移民局因空間限制計劃在加州搭建大型帳篷設施現實版《俠盜獵車》：被盜車輛從美國流向非洲MLB光芒隊放棄聖彼得堡新球場建設協議守護華盛頓特區的標誌性聲音已入住這座在建新城的少數居民，將很快體驗到進一步促進日常綠色出行的"社交激活"項目——包括徒步社羣、共享單車計劃、騎行安全課程，以及每月一次的自行車維修工作坊。

沃特比奇已建成區域。機動車將被限制在建築後方的道路通行，內部通道專供自行車與行人使用。圖片來源：Urban&Civic正如沃特比奇開發商Urban&Civic發言人麗貝卡·布里頓所言，這完全打破了英國傳統城鎮開發模式。

“我們有機會以不同方式設計沃特比奇的內部空間，將’自行車優先’理念從家門口延續到工作場所，“她向彭博城市實驗室表示，“我們嘗試做出差異化設計，確保從規劃初期就完善自行車交通網絡。”

弱化私家車優先性的住宅區開發模式正在美國蔓延，這一趨勢與全球減排交通碳排放的努力相契合。但從零開始建設低碳城鎮並非易事。沃特比奇自行車友好特質的形成得益於多重本地因素：毗鄰具有濃厚騎行文化的城市、已達飽和的道路系統、積極推動自行車政策的當地議會、願意與可持續開發商合作的公共土地所有者，以及當地完善自行車設施的周密倡議行動。

為自行車而建

沃特比奇的出現正值英國試圖通過新城鎮網絡緩解住房短缺，該計劃最終將提供150萬套住宅。這讓人聯想到戰後住房建設熱潮，當時英國為遠離煤煙污染與戰爭破壞的大城市，啓動了衞星城建設項目。雖然初期反響良好，但這些社區逐漸暴露出汽車依賴症——蔓延式佈局、公共交通匱乏及地理隔離使居民日常出行依賴私家車，而擴建的道路網絡更助長了駕車便利性。

在建築密集的城市之外，英國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倒退了：新建住宅區不成比例地集中在鄉村地區而非城市邊緣，這加劇了對汽車的依賴。英國住房與交通倡導組織新家園交通的最新報告發現，英國新建的住宅開發項目仍以汽車為核心，通常缺乏與公共交通和自行車道的有效連接。

12月，沃特比奇的一幅橫幅廣告宣傳新住宅。該項目通過強調豐富的綠地空間，平衡了城市風格的住宅。攝影師：David Tramontan/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沃特比奇旨在提供一個不同的模板。但其2019年的初步總體規劃預計，當地僅有6%的出行會通過自行車完成——這一比例僅為鄰近歷史村莊居民現有自行車出行量的一半。當地自行車倡導組織劍橋自行車運動提出抗議，指出歐洲一些社區由於街道設計優先考慮步行、騎行和公共交通，自行車出行比例要高得多。最終，市議會、開發商和活動人士同意以荷蘭阿默斯福特市的新城區瓦特霍斯特為樣板，該區域是一個擁有1萬套住宅的城市擴展區，穿行道路有限，學校僅能從一側駕車進入。

然而，將瓦託斯特模式移植到英格蘭並非易事。“在荷蘭的新開發項目中，所有建設都遵循這些原則——購物區、學校和公園都設在居民區附近，同時不斷減少汽車對這些區域的干擾，“劍橋自行車協會前主席羅賓·海頓説道。

海頓指出，相比之下，英國的自行車道往往只是事後補充：它們是在交通模式固化後很久才加裝到現有道路上的，且建成後常被司機佔用停車或無視。

沃特比奇項目則因當地條件限制，反而從一開始就更容易融入自行車友好設計。通往劍橋的沃特比奇道路本就經常堵車；若增設汽車車道需耗資數億英鎊，還會將更多車輛引入這座本就擁擠的歷史名城。劍橋郡議會將"新建住宅不得加劇擁堵"作為規劃許可條件——這意味着居民必須步行、騎行或乘坐公共交通。

這種騎行優先的規劃理念，使得在首棟住宅建成前就鋪設了10英里自行車道，確保居民入住即可實現無車出行。項目選擇改善通往劍橋道路的騎行步行設施而非增建汽車道，並新建了供自行車、行人與馬匹通行的跨路橋樑。該區域將建設導向巴士專線（行駛於混凝土軌道的巴士）和升級版火車站，同時提升連接沃特比奇與城市的越野步道。通過植被與湖泊構成的可持續排水系統（SuDS），將保護這片英格蘭低窪地區免受洪澇侵襲。

沃特比奇鎮最終規劃圖。圖片來源：Urban&Civic縮減機動車道也意味着能騰出更多綠地空間。“建設新城時，有機會在空間規劃上發揮更大創意，“負責沃特比奇鎮低碳出行與可持續排水系統的Stantec設計工程顧問韋斯利·羅表示，“人們尚未意識到汽車對土地的吞噬程度。”

沃特比奇的成功秘訣還在於其規模。716英畝的用地足以將主幹道規劃在社區邊緣，使生態綠植與自行車道免受重型車輛碾壓。該鎮規劃建設6,500套都市型住宅（其中30%為保障性住房），其規模足以支撐專屬基礎設施建設，包括自行車道與公共交通樞紐。相比常規城郊開發項目，沃特比奇將呈現更高密度的人居環境：外圍低層住宅漸次過渡到環湖而建的中高層公寓與商業中心。

轉型之路

然而打造騎行友好型社區需要從設計到落地的全程突破。對開發商而言，增設自行車道會擠佔可建築面積影響盈利。即便開發商嘗試引入騎行設施，地方政府也常因後期維護責任而阻撓。雖然大型項目需諮詢英國低碳出行管理局（負責提升低碳出行設施的國家機構），但往往介入過晚難以根本性改變道路設計。

即便自行車道能跨越這些障礙，它們仍被排在末位。在沃特比奇附近另一處名為諾斯陶的綠地開發項目中，新住宅區直到首批居民入住七年後才配備了自行車道。

沃特比奇之所以能按更環保、減少汽車依賴的理念開發，部分原因在於其地塊原屬英國政府（具體為國防部）所有，因此產權方並非只關注利潤。不過，對步行和騎行友好型社區的市場需求正在增長——正如布里頓所言，這些特質至少已被"足夠多的人所青睞，開發商不再感到擔憂”。

“現在購房者諮詢的問題集中在更好的自行車存放設施、如何減少汽車出行上，“布里頓表示，“人們不再想要汽車主導的街道。他們清楚污染狀況，希望孩子能通過主動出行方式上學，而非依賴汽車接送。”

那麼沃特比奇能否成為英國新一輪新城建設的範本？現任政府的表態顯示這確實是他們希望推廣的模式。英國首相基爾·斯塔默在近期帖文中強調"新城建設重在打造社區而非單純建房”，並配以自行車道、綠地和公共交通的示意圖。

儘管此類信息表明人們有意讓英國的新城鎮更具可持續性，但如果這些言論沒有政策支持，沃特比奇可能仍將是個例外。

“關鍵在於改變人們的思維方式，“Stantec公司的羅表示。“如果他們不必在自家門口停車，他們還能擁有什麼？你家門口就是公園，孩子們不會被車撞到。我認為我們並不擅長推銷這種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