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格塞思正在關閉五角大樓的未來事務辦公室——彭博社

不向前看。

攝影師：丹尼爾·斯利姆/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在唐納德·特朗普重返總統職位的前兩個月裏，機構遭受重創，很少有美國人會注意到淨評估辦公室的消亡。這個小型機構位於五角大樓一個幾乎沒有窗户的空間裏，其工作只有國家安全界最書呆子氣的部分人知曉。

然而，淨評估辦公室在幫助美國贏得冷戰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它通過磨礪美國的戰略本能，使其行為更具致命競爭力。在歐洲和中東熱戰激烈，與中國的新冷戰全面展開之際，關閉該辦公室是一種自殘行為。

彭博社觀點美國國際開發署的裁決可能是馬斯克終結的開始iPhone需要回歸其根源以挽救AI煤炭是特朗普礦產令的骯髒秘密倫敦在召喚，但我的手機在哪裏？淨評估是對軍事平衡的研究，或者更廣泛地説，是對敵對國家的相對優勢和劣勢的研究。在美國，制度化的淨評估實踐是冷戰的產物。在20世紀50年代，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淨評估小組委員會有一項令人不快的任務，即估計美國和蘇聯在核交換中可能遭受的損失。

隨着超級大國核武庫的急劇擴張，核戰爭的毀滅性已超出想象，這使得該專項工作顯得意義有限。因此，當美國戰略優勢逐漸消退時，尼克松政府於1972年成立淨評估辦公室（ONA），並賦予其更廣泛的使命：尋找美國優勢的新源泉。

在其傳奇首任主任安德魯·馬歇爾的領導下，ONA致力於深入理解軍事平衡——不僅統計坦克與導彈數量，更探究文化、歷史與官僚體系如何影響蘇聯紅軍的作戰方式。該機構研究蘇聯領導人最恐懼的因素，以及人口結構惡化、經濟疲軟等如何長期制約莫斯科的競爭力。最重要的是，ONA通過識別並無情利用戰略不對稱性，試圖改變冷戰的節奏。

“美國必須在智謀上超越蘇聯，因為持續大幅超越其軍費投入已不現實，"馬歇爾寫道。美國必須發揮自身優勢，並利用莫斯科的弱點。

ONA出色完成了這一使命。1970年代中期，馬歇爾通過論證克里姆林宮的國防負擔——即經濟中用於軍費的比例遠超預期，有力揭示了冷戰對蘇聯體系的巨大壓力。此後數年，ONA的研究成果支撐了一項戰略：利用美國的高精度核導彈、精確制導常規武器、雷達隱身戰機等尖端技術，在軍備競賽中甩開資金匱乏、創新乏力的蘇聯，直擊其軟肋。

美國總統羅納德·里根在冷戰末期推行的國防建設，部分基於ONA（淨評估辦公室）的理念。蘇聯分析人士稱馬歇爾為"五角大樓的灰衣主教”，勉強承認其辦公室的重要性。

冷戰結束後，ONA將目光投向當下時代。其研究率先闡釋了精確制導武器和先進傳感器如何引發"軍事事務革命"，並預言這些技術若擴散至敵對國家，最終可能削弱美國在全球範圍內投送力量的能力。

同樣地，當華盛頓多數人仍痴迷於流氓國家與恐怖主義時，ONA已率先關注崛起的中國可能對亞洲乃至全球力量平衡構成的威脅。儘管近期工作多屬高度機密，但美國政策制定者證實其持續重要性。“我在國家安全委員會任職期間，“曾為拜登政府制定對華政策的杜如松發推稱，“ONA提供了最精闢的分析"且"產生了巨大甚至具有歷史意義的政策影響”。

最不被重視卻至關重要的，是在馬歇爾及其繼任者詹姆斯·H·貝克領導下，ONA通過培養數代戰略思想家建立了更深厚的智力儲備。該機構資助學者和智庫開展歷史研究、戰略競爭等課題，強化了令幾乎所有國家豔羨的國家安全生態系統——批評者稱之為“戰略集團”。

ONA無疑深刻影響了我的學術成長：過去十年間，我受託撰寫了多份非機密報告，研究範疇從冷戰教訓到西太平洋長期熱戰的演變規律。

ONA從未獲得鉅額資金，其年度預算據稱僅1000萬至2000萬美元——在五角大樓8500億的預算中不過滄海一粟。但這筆小額投資卻帶來超額回報，助力美國成為智力超級大國。

平心而論，ONA在五角大樓內外都不乏批評者。主要詬病是其研究過於學術化，過度關注未來而難用於日常決策。這在某種意義上是事實。但超脱日常紛爭恰恰是長遠考量和積累戰略智力資本的關鍵。不幸的是，其"解散"正遭遇更廣泛的衝擊浪潮——包括研究中心、語言培訓項目等支撐美國全球實力的知識根基。

目前尚不清楚ONA（淨評估辦公室）是否永久消失。其人員已被重新分配，但國防部長皮特·赫格斯已指示以某種尚未明確的方式重建該辦公室。希望"重建"是事實而非委婉説辭。此刻削弱超級大國的智力支柱絕非明智之舉。

布蘭茲同時擔任美國企業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危險地帶：與中國即將到來的衝突》合著者，以及宏觀諮詢合夥公司高級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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