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結束烏克蘭衝突？看看芬蘭的“冬季戰爭”——彭博社

誰才是真正的世界頂級談判專家？

攝影師：Brendan Smialowski/AFP/Getty Images

在任何結束戰爭的談判中，歷史都能成為開闢和平之路的強大工具。

這一經驗我曾多次驗證，尤其在擔任塔夫茨大學弗萊徹法律與外交學院院長期間。我與學生們分析了數十場看似無解的衝突和外交談判案例——從80年代英國阿根廷馬島戰爭這類局部衝突，到20世紀席捲全球的世界大戰。

當前烏克蘭停戰談判進入關鍵階段，儘管俄羅斯暴君普京仍以無理要求阻撓進程，我們更應銘記以史為鑑的智慧。

彭博社觀點煤炭成為特朗普礦產令中的骯髒秘密倫敦在召喚，但我的電話在哪？希思羅機場癱瘓暴露單點故障風險削減教育部預算只是政治作秀在弗萊徹學院，我們常開展外交"和平推演"——類似軍事演習，但以促成雙方和解為目標。有時某一方確實或自認為擁有軍事優勢；有時交戰雙方都已精疲力竭，亟需調停者介入；偶爾也需要決定性軍事勝利來創造談判條件。

我們經常藉助歷史地圖來形象化理解各種挑戰，我的辦公室外就掛着二戰後用於中東衝突調停的原始圖表——其中一些爭端至今仍在持續。

當我觀察團隊成員——包括外交官、現役與預備役軍人、銀行高管、外交史學者以及其他各行各業人士——推演未來局勢時，往往是退伍軍人會提出：“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必須重新審視歷史。”

如今凝視烏克蘭的殘酷戰事並構想其終局時，我想起二十世紀的兩場戰爭：其一是1939-40年蘇聯與芬蘭的"冬季戰爭"，其二是1950年代初的朝鮮戰爭。這兩場衝突能為解決烏克蘭血腥戰事提供哪些啓示？

讓我們從芬蘭説起，其相似性極為顯著。1939年11月，斯大林麾下的紅軍對這個小鄰邦發動突襲，戰爭在毫無徵兆下爆發。儘管兵力裝備懸殊，芬蘭人仍以充滿智慧與勇氣的防禦戰，藉助嚴冬天氣和"莫洛托夫雞尾酒"等自制武器，成功阻滯了蘇軍攻勢。他們的戰績值得驕傲。

在我擔任北約盟軍最高司令期間（遠早於芬蘭近年加入北約），每次訪問赫爾辛基都會被邀請參觀冬季戰爭博物館。那裏不僅展現了人類對抗殘暴敵軍的不屈精神，更記錄瞭如何與嚴酷自然條件抗爭。離任北約司令時，芬蘭政府贈予我精美的戰爭形勢圖，至今仍懸掛在我家中。

但壞消息是，芬蘭最終被迫將約11%的領土割讓給俄羅斯。人力與武器裝備上的巨大差距使這一結果不可避免。芬蘭還不得不承諾保持中立，不加入任何西方聯盟。這雖是個苦澀的選擇，卻保全了芬蘭作為主權國家的地位。

此中教訓顯而易見：面對強敵時，必須保持靈活性，敢於以土地換和平。或許還需放棄加入心儀的防務聯盟。像芬蘭那樣留得青山在，終有一日或能加入北約。

朝鮮戰爭提供了雙重深刻啓示。1950年6月朝鮮入侵韓國後，戰事持續三年之久。歷經艱難談判才實現停火併最終簽訂停戰協定。

朝鮮戰爭對烏克蘭的首要借鑑，是必須在交戰方之間建立實質性的非軍事隔離帶。朝韓間160英里長的非軍事區已存續70餘年，雖屢現爭議與越界事件，卻維繫了半島脆弱的和平。

朝鮮非軍事區的規模、結構、駐軍及組織架構，為烏克蘭提供了豐富的參考範本與待解議題：隔離帶該由俄烏雙方駐守？或由歐盟與中國分邊駐紮？還是由北約與俄羅斯主導的集安組織共同維和？抑或組建完全中立、徵召南美與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的聯合國維和部隊？

應該如何組織？朝鮮非軍事區縱深2.5英里，按規定不得駐軍（儘管雙方都在邊界附近構築了軍事陣地）。雖然主要由朝韓兩國軍隊駐守，但也有聯合國部隊存在，包括美軍士兵。

就烏克蘭而言，有許多組合需要考慮，但非軍事區的歷史具有啓發性。

朝鮮戰爭的另一個教訓並不令人愉快：戰爭可以在槍聲停止後繼續。嚴格來説，朝韓兩國仍處於戰爭狀態。而且經常發生事件，幾乎總是由朝鮮挑起，最終導致雙方軍隊交火，互射炮彈、魚雷或其他形式的軍火。儘管如此，停戰協定仍然有效。

同樣，俄羅斯和烏克蘭不太可能很快完全和解，尤其是考慮到俄羅斯犯下的殘酷戰爭罪行。朝鮮戰爭告訴我們，沒有必要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各國至少可以達成明智的停火協議，進而進行談判，然後達成停戰協定。不要讓追求完美結果成為阻礙實現較好結果的敵人——尤其是當這能讓槍聲沉寂時。

套用温斯頓·丘吉爾的話：有時要看清未來，需要更深入地回顧過去。審視歷史，尤其是冬季戰爭和朝鮮戰爭，可以幫助我們為烏克蘭看到更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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