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私人股權"俱樂部"令億萬富翁會員失望 - 彭博社

紐約花旗集團總部。

攝影師：胡安·克里斯托瓦爾·科博/彭博社花旗集團曾有一個看似完美的方案，試圖從富豪流向私募股權公司的資金中分一杯羹：為其富裕客户與一家新興公司牽線搭橋。

自2012年啓動以來，經過十多年的實驗，花旗的這一嘗試以億萬富翁們的失望、一場激烈的法律糾紛以及對私募資產營銷陷阱的教訓告終。

這一傳奇故事圍繞銀蕨股權俱樂部的創立展開，該俱樂部是花旗與銀蕨集團合作的產物，由首席執行官簡·弗雷澤在她執掌花旗私人銀行時力推。該俱樂部旨在為數十位精英客户提供獨家投資機會；銀蕨提供專業知識，花旗帶來客户，雙方共享費用。

2018年照片中的簡·弗雷澤攝影：羅德里戈·卡波特/彭博社多年的訴訟中的電子郵件、文件和證詞記錄了花旗如何將銀蕨股權俱樂部視為未來可能的模式。然而到了2016年，合作開始出現裂痕，內部通信顯示，隨着客户抱怨業績不佳，花旗銀行家對銀蕨的態度開始惡化。俱樂部關閉後，訴訟接踵而至，去年九月開始審理。2月27日，紐約一名法官裁定銀蕨欠花旗數百萬未支付的費用。

總部位於紐約的花旗集團代表拒絕置評。Silverfern及其律師均未回應置評請求；該公司正在對法官的裁決提出上訴。

合夥人模式

儘管該模式在花旗未能成功，但俱樂部旨在應對的挑戰至今仍存在，華爾街銀行試圖為其高價值客户提供進入私募市場的機會，同時為自己賺取一些費用。吸引更多投資資金是花旗財富部門在新負責人安迪·西格領導下進行新一輪改革的關鍵目標。像黑石集團和KKR & Co.這樣的私募資產專家正在更積極地吸引富裕個人投資者，潛在可爭奪的資金規模達數萬億美元。

閲讀更多：花旗獎金為新財富主管爭取改革時間

Silverfern俱樂部是在私募股權的黃金時代早期嘗試利用這些資金的一次努力。Silverfern將為花旗的頂級客户提供獨家投資一系列私募股權交易的機會，主要是與大型公司共同投資。作為獲得這些客户的交換條件，Silverfern願意將其2%的年度管理費的一半和20%的績效費的四分之一分給花旗。

觀看：花旗名為Silverfern的私募股權俱樂部令投資者失望。

“我們應該以系統而徹底的方式將這一產品提供給我們的最大客户和潛在客户，”私人銀行高管大衞·貝林在2012年5月的一封備忘錄中寫道，該備忘錄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給了弗雷澤。“我們相信通過Silverfern，我們可以贏得新客户並從現有客户那裏獲得新的投資資金。”

花旗集團為其39位最富有的客户辦理了俱樂部會員資格，承諾投資額達4.7億美元。這些客户包括歐洲和墨西哥的億萬富豪家族、一位曾領導某大型銀行衍生品交易的香港對沖基金經理，以及一位駐以色列的科技企業家。內部郵件顯示，弗雷澤明確希望瞄準那些具備自主盡職調查能力的"大客户"。

私募投資佈局

與現在一樣，花旗私人銀行主要通過黑石集團、TPG公司和凱雷集團等知名機構管理的各類基金為客户提供私募股權投資渠道。當客户投資此類基金時，銀行通常只能獲得一次性介紹費，因此像銀蕨俱樂部這樣能帶來經常性收入的模式極具吸引力。貝林在備忘錄中強調了這一點，但強調銀行將"通過為客户謀求最佳利益"來盈利。

2010年銀蕨俱樂部管理資金僅5000萬美元，但已參與過賽伯樂資本管理、橡樹資本管理等機構主導的共同投資項目。其創始人克萊夫·霍姆斯和麗塔·霍姆斯也帶着顯赫的華爾街資歷加入俱樂部——克萊夫曾任德意志銀行北美併購業務聯席主管，麗塔此前就職於黑石集團和索羅斯基金管理公司。

俱樂部成立之初，知名私募股權公司剛起步直接接觸客户，主要依賴銀行作為分銷合作伙伴。但花旗內部早已意識到這種威脅。

“普通合夥人（GP）和私募股權公司正在建立自己的私人財富分銷網絡，“花旗董事總經理梅賽德斯·加西亞-阿尤索在Silverfern案庭審中作證稱，“所以他們直接接觸我們的客户。”

矛盾初現

在2012年的路演中，霍姆斯夫婦極具説服力的客户演示在花旗內部廣受好評。但矛盾很快顯現。花旗希望為頂級富豪客户提供可自選的投資機會組合，這些客户只需投入相對較少的資金即可參與。這與Silverfern的理念相左——後者持續面臨交易發起方要求完成配資額度的壓力。

早期，當一位被花旗銀行家稱為"身價是喬治·索羅斯四倍"的俱樂部成員僅願向首筆Silverfern交易（與Partners Group共同投資石油服務公司O-Tex Holdings）投入50萬美元時，克萊夫·霍姆斯就表達了不滿。

“我的車都比這值錢！“霍姆斯在2012年8月給花旗銀行家的郵件中寫道。

2014年3月，當麗塔為自己指出某俱樂部成員僅參與四筆Silverfern交易中一筆的郵件辯護後，白林向私人銀行另一位高管丹·奧唐納單獨發送了信息。

“她完全不認為他們的做法有問題，“他寫道，“就好像他們不知道如何’交朋友’。”

Silverfern的部分投資項目涉及石油天然氣領域，包括對Sequitur能源資源公司、New Energy Venture以及O-Tex的投資。這三筆交易表現不佳，俱樂部成員被要求向O-Tex和Sequitur追加投資，否則將面臨股權稀釋。Silverfern在庭審中辯稱，這主要是受當時該行業整體低迷影響。

保持距離

但對花旗而言，Silverfern俱樂部最大的吸引力在於銀行無需承擔交易盡職調查責任——僅作為中介角色——郵件顯示，銀行家們頻繁提醒客户他們無權對交易發表意見。儘管如此，銀行仍收到投資失利客户的投訴。

俱樂部成員最終僅向Silverfern交易投入2.2億美元，不足其軟性承諾金額的一半，部分成員甚至全部撤資。花旗與Silverfern之間的法律糾紛核心在於資金缺口成因。花旗稱客户對Silverfern及其交易表現不滿，而Silverfern則指控銀行蓄意挑撥客户與小型合作伙伴的關係。

2016年出現轉折點，Holmes夫婦開始向成員推銷更類似基金的新方案。根據與花旗的協議這原本是被允許的，銀行仍可收取費用。但當年4月，奧唐納向全體成員發出信函聲明花旗集團不參與新方案且不提供後續服務。

寒蟬效應

奧唐納後來作證稱，發送這封信完全是出於監管考慮，尤其是在亞洲地區。當時Silverfern並未看到這封信，但克萊夫表示他相信這封信迅速產生了寒蟬效應。“這顯然是花旗銀行在疏遠Silverfern，“他在證詞中説道。

一位駐香港的俱樂部成員告訴他的花旗銀行經理，他之所以拒絕克萊夫的提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看重花旗銀行的參與。

“我解釋説，我喜歡花旗對他這家中小型私募公司所有交易的監督，“該客户在2016年9月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當我得知花旗未來不會參與時，我拒絕了，因為這改變了與二線私募經理投資的風險回報比。”

到2018年底，Silverfern停止向花旗支付其應得的費用分成，雙方於次年對簿公堂。最終，法官陳韻雲裁定花旗給俱樂部成員的信是中立的，銀行已履行了對Silverfern的義務，花旗應獲得900萬美元的賠償。

自該俱樂部成立以來的幾年裏，私募公司更積極地直接向富裕個人募集資金。現在負責花旗銀行拉美大部分地區投資諮詢團隊的加西亞-阿尤索，似乎在9月的庭審中對此進行了反思。

“我的意思是，我看了看俱樂部裏的客户名單，“她説。“我認為他們中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通過我們做私募股權投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