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的寬帶衞星存在長期成本，各州表示——彭博社

新墨西哥州加里斯托一處民房屋頂上的星鏈衞星，攝影師：Cate Dingley/彭博社特朗普政府正對一項420億美元的寬帶補貼計劃進行調整，這將使埃隆·馬斯克的星鏈等衞星互聯網供應商受益。但部分州和聯邦官員擔憂，該技術尚不足以支撐大規模、低成本的全民覆蓋。

拜登政府提出的"寬帶公平接入與部署計劃"（BEAD）原本旨在通過光纖線路為全美家庭提供高速穩定的網絡服務，這種技術雖安裝成本高昂但可沿用數十年。政策轉向衞星互聯網源於馬斯克的大力遊説，並獲得了包括參議院商務委員會主席泰德·克魯茲在內的共和黨人支持。

多名要求匿名的州政府及前聯邦官員向彭博社透露，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的新方案存在隱患——該方案為初期成本低廉但長期費用更高的衞星終端設備提供了更多機會。某州官員提供的內部數據顯示，衞星服務將使消費者30年間的總支出增加53%。據該數據，同期衞星服務的維護成本更是光纖的兩倍多。

拜登政府前寬帶項目主任埃文·費恩曼表示：“目前各方對這些技術之間的差異，以及不同選擇帶來的長期影響似乎缺乏清晰認知。“費恩曼已於近期離開商務部。

拉特尼克近期表示，由於上屆政府存在"對特定技術的偏袒”，他正在重新評估2021年國會批准的BEAD計劃。根據其辦公室發佈的聲明，拉特尼克領導的部門指出該服務推廣進展緩慢，現正以"技術中立"原則改革該計劃，旨在"為納税人提供成本最低"的網絡接入方案。

美國商務部長霍華德·拉特尼克擬改革寬帶公平接入部署計劃攝影師：尤里·格里帕斯/阿巴卡/彭博社這一變更引發負責分配聯邦補貼的各州寬帶事務負責人，以及主導該項目的商務部下屬國家電信和信息管理局前官員的高度警惕。

根據原計劃，通常僅當光纖安裝成本超過各州自定的單點接入成本閾值時，才允許衞星供應商參與競爭。例如路易斯安那州就準備為單個光纖連接投入高達10萬美元。

範曼表示，盧特尼克正在考慮是否取消這一自由裁量權並設立國家基準，這是改革該計劃的其他選項之一。州和聯邦官員表示，任何強調政府初始成本最低的方案都將嚴重依賴衞星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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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該計劃的美國國家電信和信息管理局發言人表示：“BEAD計劃正在進行改革，採取技術中立的方式——這是對上一屆政府一刀切方式的必要修正。BEAD計劃不會偏袒任何特定技術，而是嚴格以結果為導向，使各州能夠以最低成本提供互聯網接入。”

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州寬帶官員分享的分析，光纖（需要將電纜鋪設到用户家中）每個安裝點的成本至少為1500美元。然而，成本可能會有很大差異，具體取決於房屋的位置和周圍現有基礎設施的數量等因素。德克薩斯州估計，為家庭鋪設光纖的成本約為1萬美元。

相比之下，作為馬斯克太空探索技術公司一部分的星鏈，提供約600美元的標準住宅套件，不過這些成本也可能波動。

但根據該州的分析，星鏈的衞星每五年需要更換一次，從長遠來看，消費者的總成本要高得多。根據該州的分析，在30年內，為25萬户家庭提供光纖服務的總成本比衞星服務低約40億美元，同一時期將為單個家庭節省15600美元。

向衞星通信的轉變通常意味着星鏈(Starlink)的盈利機會，該公司是目前美國僅有的兩家投入運營的近地軌道衞星供應商之一，擁有7000顆衞星。另一家是歐洲通信衞星公司(Eutelsat Communications SA)旗下的OneWeb，其軌道衞星數量為630顆。亞馬遜公司(Amazon.com Inc.)的"柯伊伯計劃"擬於今年晚些時候發射首批衞星加入競爭，儘管該項目近期遭遇了推進挫折。《華爾街日報》報道稱，根據現行拜登政府時期的BEAD規則，星鏈有望獲得41億美元補貼，但若政策轉向支持衞星技術，該公司可能獲得100億至200億美元資金。

在卸任前最後一份工作通訊中，範曼向同事發送郵件警告稱，商務部正走向"讓全美農村地區或部分農村地區忍受更差網絡，只為讓世界首富更加富有"的衝突路線。

SpaceX、亞馬遜和OneWeb未回應置評請求。

一位州政府官員表示，任何限制各州光纖支出的聯邦新規都將迫使各州重新談判合同，可能導致項目再延期12至18個月。西弗吉尼亞和密蘇里等州雖已完成基建合作伙伴遴選（前者計劃實現全州光纖覆蓋，後者將在預算內使該技術覆蓋州內絕大部分地區），也不得不重新規劃方案。

原始BEAD計劃青睞光纖網絡還有其他原因。根據州數據，光纖能以比衞星更低的延遲提供高速傳輸，而衞星可能受網絡擁塞和環境干擾影響。

光纖可實現1Gbps的上傳和下載速度，足以在多個設備上流暢播放高清視頻、傳輸大文件並同時運行近十台智能家居設備且無緩衝。星鏈標準家庭服務提供100Mbps下載和20Mbps上傳速度（聯邦通信委員會規定的現代網速基準），通常可支持多設備高清視頻流和快速文件下載。

州政府也看重光纖項目對本地經濟的拉動作用。衞星基礎設施將經濟增長集中於製造中心，而光纖建設依賴社區內部工人進行網絡安裝維護。

衞星寬帶支持者指出，隨着更多衞星入軌，該行業正快速提升容量；而政府補貼通常幫助光纖供應商維持低價——衞星互聯網目前尚未享受此優勢。

“目前有多家衞星公司能提供寬帶服務，“衞星工業協會主席湯姆·斯特魯普表示，“我們希望正在進行的評估能讓更多衞星企業獲得資助資格。”

星鏈數年前曾向FCC農村數字機會基金申請近9億美元補貼，但因未能證明其具備建設所需規模網絡的能力而被拒。

自那時起，星鏈系統不斷擴張，馬斯克還制定了更激進的擴展計劃。但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州政府官員表示，這一系列事件引發了持久質疑：該公司是否對其能力有清醒認知。

聯邦和州政府官員迅速表態，稱他們並不認為星鏈本質上是家不良企業，也不認為近地軌道衞星互聯網是劣質技術。他們只是認為這不是連接美國廣大地區的最佳解決方案。

曾負責監督拜登政府該計劃實施的前NTIA負責人艾倫·戴維森表示，衞星服務原本就被視為"該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必要組成部分”。“我們只是希望給予各州自主決定採用規模的權利。”

亞馬遜的柯伊伯計劃已納入內華達州寬帶基礎設施規劃，許多其他州也計劃用衞星服務覆蓋少數偏遠地區。

非營利組織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在1月發佈的報告中指出，各州使用星鏈可在多地提供更廉價服務，並建議單點光纖建設成本不應超過1200美元——這是當時星鏈終端價格的兩倍。

埃利斯·謝勒作為報告作者之一表示，該組織普遍期待在增設合理財務護欄後，其他技術能獲得公平競爭資金的機會。他認為單個光纖節點花費7.5萬美元或更多實在過高。

“我們最擔心的是，不能僅僅為了光纖而大肆揮霍資金，”他在一次採訪中表示。

阿里爾·羅斯，作為下一任提名的國家電信和信息管理局（NTIA）負責人，她將塑造BEAD計劃的未來，定於3月27日出席確認聽證會，屆時她的政策將成為焦點。羅斯曾公開批評該計劃，並表示應保持技術中立。

與此同時，各州處於等待狀態，由於華盛頓監管機構尚未批准最終預算，多個州無法開始建設已獲批的項目。其他州則在不確定性中猶豫是否應繼續選擇基礎設施合作伙伴。

範曼表示，仍有時間在不阻礙各州進展或強迫他們在不合理的地區優先考慮衞星技術的情況下調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