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縮減規模並引發監管擔憂——彭博社

巴西利亞中央銀行總部來源：彭博社五年前，巴西央行團隊在疫情期間竭盡全力打造了一套數字支付系統，旨在為巴西民眾提供免費即時轉賬服務。

Pix系統的誕生凝聚了公務員們的心血——他們克服新冠疫情壓力，加班加點週末無休，靠着能量飲料提神奮戰。這份付出終得回報：Pix甫一推出便大獲成功，不到一年用户突破1.1億，如今已成為全球支付系統的典範。

但如今許多央行官員私下懷疑，該機構能否再現2020年的輝煌。此後持續惡化的預算削減與總統盧拉因利率政策產生的政治摩擦，導致員工士氣斷崖式下跌。

這個美洲第二大央行正面臨人才流失危機，嚴重影響其核心職能履行，引發對拉美最大經濟體金融監管的擔憂。基礎設施資金短缺導致軟件系統故障頻發，甚至辦公樓也問題不斷——高層官員稱因窗户密封不嚴雨水滲入，重要文件遭損毀。

巴西央行前任行長恩裏克·梅雷萊斯（2011年卸任時是該行任職時間最長的行長）正是憂心者之一。

自主權問題

梅雷萊斯在今年初的採訪中表示：“只要央行仍屬於政府預算的一部分，就必然面臨支出限制和削減措施的影響——這會帶來負面後果，比如人才流失。甚至可能損害金融監管職能。這個問題目前得到的討論遠不及應有的熱度。”

與美國美聯儲等央行不同，巴西貨幣當局缺乏自籌資金的組織架構，其預算需由行政和立法部門決定。梅雷萊斯與前行長羅伯託·坎波斯·內託及金融界眾多人士一直呼籲通過賦予央行財政自主權的法案。現任央行行長加布裏埃爾·加里波洛也表示支持。

巴西央行行長加布裏埃爾·加里波洛攝影師：Ton Molina/彭博社但截至目前，央行仍與多個聯邦機構一樣受到財政緊縮政策影響，總統盧拉正尋求在預算中騰挪空間以優先保障社會福利支出。

引發央行官員和外部觀察人士擔憂的數據包括：

• 彭博彙編數據顯示，經通脹調整後，2023年約40億雷亞爾的預算（可獲得完整年度數據的最近年份）較八年前下降約17%
• 2023年員工數量降至3,300人以下，而十年前超4,000人，2006年約為5,000人
• 2015至2022年間實際凍結招聘導致員工平均年齡從本世紀初的44歲升至51歲，創至少1990年代以來新高，意味着更多人員即將或已符合退休條件
• 坎波斯·內託去年在公開活動中透露，2024年央行投資預算僅1,500萬雷亞爾，據央行數據這不足2023年額度的五分之一

團隊對諸如未考慮通貨膨脹的薪資標準等問題的憂慮，在2022年引發了長達數月的史無前例罷工，導致士氣下降。

據知情人士透露，央行關鍵領域的許多優秀公務員已轉投私營部門，或尋求在其他公共機構任職——包括國會。

多位匿名發言的央行高級官員表示，鑑於問題敏感性，人員短缺削弱了培訓能力。預算限制也制約了派遣員工參加行業活動與研討會的機會——在金融體系快速演進、數字支付依賴加深及加密貨幣崛起的當下，這些活動本可幫助他們構建人脈與知識儲備。

本報道基於與近二十位央行現任及前任員工的訪談。

針對彭博新聞社的評論請求，央行在聲明中回應稱正"永久性"努力確保履行使命所需資源，今年將推進預算重組並嘗試擴編。

貨幣政策當局表示，央行已認識到相關需求，正通過研究生培養計劃、帶薪學習時間等舉措調配資源以激勵團隊。

巴西中央銀行還強調，它保持其保障金融穩定和發展對經濟至關重要的公共基礎設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