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究竟在用關税“解放”誰？——彭博社

全球貿易與投資對美國製造商而言尚未顯得過於壓抑。攝影師：Al Drago/彭博社

唐納德·特朗普為關税政策提供了多種辯解理由，其説辭隨聽眾羣體和時局需要而變化。當這位總統選擇從經濟角度為徵税辯護時，通常伴隨着貿易伙伴正在剝削美國人的論調。工廠必須迴歸本土——儘管它們可能從未真正離開——而關税將實現這一目標。他公開表示不在乎過程中造成的破壞，並將週三稱為"解放日"以紀念其保護主義攻勢。然而他所視作牢籠的全球貿易體系絕非如此。

彭博社觀點任天堂Switch 2發佈會最大驚喜：價格馬斯克的反烏托邦願景未能提振特斯拉銷量或候選人支持率民主黨在佛羅里達州浪費了捐贈者資金威斯康星州選民拒絕了馬斯克，現在應加強競選法規鮮少被提及的是，數十年來美國企業通過境外生產獲得蓬勃發展。這種做法為國內經濟帶來效益，有助於抑制通脹，併為華盛頓贏得影響力。美國合作伙伴因此繁榮，隨着其生活水平提高，這些國家又會反過來購買美國企業的商品與服務。若將此簡單稱為雙贏未免草率；工會曾抗議外包行為，且財富在東道國並非總是均衡分配。但這確實形成了利益循環。只要特朗普團隊能認識到累積的優勢而不僅是缺陷，這個長期有效的機制仍可持續運轉。

顯而易見的是，企業將製造業佈局在遙遠地區是一種深思熟慮的戰略。這一策略根植於戰後美國工業主導的世界格局，並在20世紀90年代得到加速推進。通常這意味着，要贏得大額訂單，最好能為當地帶來實際利益。經典做法是在目標市場所在地生產零部件——既促進當地就業，又提供政府青睞的技術紅利。那麼誰是被剝削的一方？即便存在利益攫取，各方也都有所斬獲。多年來美國對東南亞貿易逆差持續擴大，但機遇同樣層出不窮。

美國對東南亞貿易逆差攀升

這個關鍵地區在強大盟友助力下通過出口實現經濟騰飛

來源：美國人口普查局

我在馬來西亞工作時首次看清這種模式的輪廓——上世紀90年代中後期，我擔任彭博新聞社駐馬記者。在金融危機摧毀諸多計劃之前，亞洲被視為飛機制造商的淘金地。波音公司與空客集團激烈角逐。1996年，波音擊敗歐洲對手，與馬來西亞航空系統公司簽下鉅額訂單，供應777和747-400客機。我仍記得馬航掌門人、馬來西亞大亨塔朱丁·拉姆利盛讚當時的波音CEO菲爾·康迪特是其摯友"。本土化生產蔚然成風：這家總部位於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的飛機制造商與當地企業合作生產機翼部件等零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合資企業將在北部的吉打州設廠——這裏既是時任總理馬哈蒂爾·穆罕默德的家鄉，也是塔朱丁的故鄉。

鄰近的馬來西亞檳城州提供了一個例子，展示了這種策略稍早版本如何紮根。1970年代初，美國芯片製造商正在尋找投資地點，這些地方不僅要成本更低，還要幾乎沒有勞工糾紛的前景。對於馬來西亞和鄰國新加坡等國家來説，吸引這些公司還帶來了工業發展的誘人前景。當權威智庫的外交專家哀嘆從越南撤軍伴隨的影響力喪失時，半導體產業保持了與美國的關鍵聯繫。“與其説是多米諾骨牌倒向共產主義，不如説盟友與美國的關係更加緊密，“克里斯·米勒在他的著作 *《芯片戰爭：爭奪世界最關鍵技術》*中寫道。

東南亞成為特朗普關税目標

按對美國出口暴露程度排名的經濟體

來源：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聯合國統計司廣義經濟類別、彭博經濟。

注：除韓國和越南為2022年數據外，其餘均為2023年數據。

吸引外資是新加坡官員的核心經濟目標。對經濟發展局前局長楊烈國而言，這項使命不僅僅意味着頻繁出差和在大企業走廊裏奔走。他將自己的角色視為禮賓員。新加坡將提供基礎設施、受過教育的勞動力——以及税收優惠。這個城市國家獲得的實際利益包括：就業機會、本地經濟支出、健康的房地產市場和收入。楊烈國曾向新加坡美國學校校長施壓，要求為西部數據公司派駐當地的高管子女安排入學。李維斯公司高層的孩子因家犬的檢疫隔離而苦惱，楊烈國主動承擔瞭解決問題的責任。“連狗都成了我的問題，“他在裴星輝所著傳記《非官非僕：楊烈國故事》的採訪中回憶道，《非官非僕》。“我們需要投資，所以沒關係。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促成交易。”

特朗普堅稱美國人被剝削了嗎？幾乎沒有。如果空客以犧牲波音為代價獲勝，或者股東們選擇比新加坡——這個享有與美國緊密經濟和戰略聯繫的國家——更不友好的地點，情況會更好嗎？當然不會。這只是貿易和資本紐帶儘管不完美卻帶來切實好處的幾個例子。如果特朗普啓動削弱這一模式有效性的應對措施，將會有許多輸家。很難説誰能真正贏得勝利者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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