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韋斯遭特朗普抨擊後悄然刪除官網ESG相關內容——彭博社

紐約保羅、韋斯、瑞夫金德、沃頓與加里森律師事務所辦公室。

攝影師：梅麗莎·本德/NurPhoto/美聯社照片

律師事務所保羅·韋斯·瑞夫金德·沃頓與加里森長期以環境、社會與治理（ESG）議題的開拓者自居。2020年，該所推出了法律行業首批獨立ESG諮詢業務之一，為客户提供氣候披露和勞工實踐等領域的指導。一年後，它創立了ESG與法律研究院，作為與高校合作的“思想領導力論壇”，通過舉辦會議推動行業對這些議題的理解。

這一切近期突然消失。在該律所達成協議抵禦特朗普政府攻擊的數週後，ESG與法律研究院的官網已無法訪問。保羅·韋斯還悄然從其網站撤下了ESG諮詢業務頁面，以及大量涉及該主題的研究報告和網絡研討會內容。

彭博綠色哥倫比亞首都結束長達一年的供水危機 取消限水措施航運業全球監管機構通過里程碑式氣候法規加州能抵禦特朗普的氣候政策攻勢 但各城市可能難以招架極星汽車關閉中國門店 退出電動車銷售合資企業根據其網站存檔版本顯示，這些變動發生在上個月的某個時間點，但尚不清楚是在3月14日特朗普總統行政令頒佈之前還是之後。該行政令指控保羅·韋斯律所從事"有害活動"，例如為參與1月6日國會騷亂者提供公益訴訟服務，並試圖禁止聯邦承包商與該律所開展業務。儘管其他律所曾對抗類似行政令，但保羅·韋斯最終與特朗普政府達成和解，承諾為特朗普支持的事業提供4000萬美元公益服務及其他讓步條件。

4月8日，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抵達華盛頓特區白宮東廳參加行政令簽署儀式。攝影師：阿爾·德拉戈/彭博社包括負責ESG與法律研究所的大衞·柯倫在內的數位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高層，均未回應多次置評請求。

雖然行政命令與和解協議中均未提及ESG，但法律專家認為這一急轉彎是該所為規避特朗普及共和黨攻擊的舉措——後者長期對商業投資決策中納入環境與社會因素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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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韋斯如此迅速撤離ESG領域令我非常震驚，”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法學教授、前ESG與法律研究所顧問委員會委員阿米莉亞·米亞扎德表示。她透露該所至今未就關閉研究所官網一事與她溝通。

3月25日，民眾在保羅·韋斯事務所辦公室外舉牌抗議，此前該所與特朗普政府達成協議。攝影師：Michael M. Santiago/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隨着特朗普持續攻擊律所，一個疑問浮出水面：其他律所會否也在ESG領域退縮？據法學院學生草根團體維護的數據表顯示，至少36家律所近期已刪除或修改其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承諾——這恰是特朗普政府的重點打擊目標。

但《彭博綠色》對40多家大型律所官網的審查顯示，在ESG（環境、社會與治理）領域，保羅·韋斯屬於少數派。大多數律所對其業務模式僅做出微調或未作任何面向公眾的調整。例如世達律師事務所——該所近期同樣與特朗普政府達成和解，卻仍在官網上詳盡描述其ESG服務能力，包括就氣候變化倡議、同工同酬審計、管理層及董事會的多元平等包容等議題為客户提供諮詢。世達發言人未回應置評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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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原因或許在於，面對新規的激增，企業對此類專業服務需求迫切。可持續發展數據公司ESG Book統計顯示，過去十年全球新增ESG法規數量增長155%，涵蓋從温室氣體披露到供應鏈透明度規則等各個領域。

“客户需要律所能全局性思考這些問題，“霍金路偉律師事務所倫敦辦事處合夥人、ESG業務負責人阿德里安·沃克表示，“這是門蓬勃發展的生意。”

然而當ESG漸成主流之際，針對它的攻擊也愈演愈烈。2022年威科集團調查顯示，美歐50%的律所在前三年設立了ESG業務部門。但同年，五名共和黨參議員向50餘家律所發函，聲稱"ESG運動企圖將企業武器化以改造社會”，並指示這些律所"保存相關文件"以備聯邦調查。

作為回應，Wachtell, Lipton, Rosen & Katz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們撰寫了一篇文章，痛惜這一框架已被嚴重誤解。他們辯稱：“正確理解的ESG本質上是非政治性的，它僅指對長期可持續性和價值創造至關重要的各類政策、實踐及風險，企業和董事會必須（在權衡所有其他重要因素、政策、實踐和風險的同時）對這些內容進行考量與平衡。”

Paul Weiss律所在年度務虛會前的數月裏，一直在應對這場愈演愈烈的爭議。去年十月，負責ESG與法律研究所的柯倫在一檔播客節目中承認，這個縮寫詞已成為政治"避雷針”，但他堅決捍衞這些法律實踐的必要性：“無數企業因文件未經律師審查、項目政策未獲法律評估、治理方案既無律師參與也未受審核而陷入困境，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

儘管目前多數律所仍保留ESG業務，Paul Weiss並非唯一收縮該領域的機構。Pillsbury Winthrop Shaw Pittman律所近期撤下了其ESG專題頁面，該頁面曾承諾為客户提供"把握ESG巨大機遇所需洞見，同時協助應對相關商業、法律及監管挑戰"的指導。該律所未就置評請求作出回應。

霍金路偉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沃克並不預期法律行業會出現大規模退縮，他表示，這不過是行業對客户需求的響應。“律師事務所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這種需求，“他説，“否則，你就等於主動退出法律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