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亞南北分歧阻礙蒂努布增税計劃——彭博社

2023年2月拉各斯街頭博拉·提努布與競選搭檔卡西姆·謝蒂馬的選舉海報。

攝影師：本森·伊比亞布奇/彭博社尼日利亞總統博拉·提努布經濟改革議程的核心內容遭到立法者否決，暴露出該國富裕的南方基督教地區與以穆斯林為主的北方之間長達百年的政治裂痕。

這一挫折給預算帶來壓力——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發起的貿易戰導致石油價格暴跌（石油是尼日利亞經濟支柱），同時阻礙了提努布在這個非洲第一人口大國增加財政收入的目標，使得預算更加吃緊。

該國税收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約為11%，屬於全球最低水平。自2023年5月就職以來，提努布已實施匯率浮動和逐步取消高額燃油補貼措施，而提高税收是其經濟改革計劃的第三大支柱。

石油收入約佔政府支出的半數，並構成該國外匯收入的主要來源。2025年預算是基於每桶75美元的油價制定的，而目前布倫特原油價格較該水平低約10美元，造成巨大預算缺口，使得增税任務更加艱鉅。

上個月，眾議院議員否決了蒂努布提出的將增值税從目前的7.5%提高到今年10%、2030年15%的計劃。該法案將在復活節後由參議院審議，外界普遍預計參議院也將投出反對票。

這一抵制源於總統提議修改增值税分配方案——勢力強大的北方政客擔心自身利益受損，這種與全國各地地區精英階層相呼應的擔憂，過去曾多次導致關鍵改革流產。

目前，增值税收入的50%由尼日利亞36個州平均分配，另一半的30%按人口分配（人口最多的州獲得更大份額），20%根據各州對增值税池的貢獻加權分配。

蒂努布提出採用不同分配方式：20%由各州均分，20%按人口分配，剩餘60%根據各州增值税貢獻度加權分配——北方各州認為這種分配方式將使南方受益。

尼日利亞北方各州人口密度遠高於南方

數據來源：聯合國人口基金

注：基於人口普查數據的2022年預測人口

在尼日利亞，很少有議題比人口問題更具爭議性——這些數據不僅用於確定國庫收入分配，還能對經濟政策產生超乎尋常的影響。

該國最近一次人口普查是在2006年，而關於實際居民數量（目前估計超過2.2億）的爭論，常在人口更稠密的穆斯林佔多數的北方地區與基督教佔主導的南方之間激烈展開。

關於削減基於人口分配的增值税份額的提議，被認為損害了北方各州的利益，這些州也對政策轉向獎勵那些税收貢獻最大的地區（如南部的拉各斯和河流州）感到不滿，因為大多數公司總部設在那裏並在其收入上繳納税款。

自1914年英國將北尼日利亞和南尼日利亞保護國中數百個獨立領土合併為倫敦統治下的單一殖民地以來，這種猜疑一直在加劇。三角洲州丹尼斯·奧薩德貝大學政治學教授羅伯特·奧格尼多羅表示，這些猜疑阻礙了關鍵改革，並“是尼日利亞國家極其複雜性質的一部分”。

他表示，這種通過南北視角辯論經濟政策的做法“起初進展緩慢，但如今已成為阻礙國家發展的巨獸”。

其後果包括尼日利亞擁有世界上最多的失學兒童和全球最多的極端貧困人口。

但政府經濟團隊負責人駁斥了“尼日利亞發展受制於其看似複雜的聯邦結構”這一觀點。

更多關於尼日利亞經濟的閲讀：
* 惠譽將尼日利亞評級上調至B級 肯定其政策改革承諾 * 尼日利亞樂觀預計今年將退出洗錢觀察名單 * 尼日利亞議會批准蒂努布364億美元預算案 * 改革提振信心 投資者看好尼日利亞資產

尼日利亞副總統卡西姆·謝蒂馬4月8日在阿布賈表示：“對普通尼日利亞人來説——無論是在奧韋裏還是索科託——最重要的不是聯邦制的抽象理論，而是治理能否提供水、電、學校、道路和醫院。”

“我們選擇了改革之路，“他説，“這是大膽的，往往很困難，但卻是必要的。”

這一挫折將迫使蒂努布想辦法從所得税中擠出更多收入，但一些分析師樂觀地認為這是可以做到的。立法者通過的規則變化將有助於他獲得更多權力來堵塞漏洞和追查偷税漏税者。

政府提高了税級門檻，使高收入者繳納更多税款，並推出了幾項打擊逃税者的舉措。

其中一項提案為租房者提供賞金，鼓勵他們向當局舉報房東。識別房產所有者將有助於追蹤那些很少繳納房產税的富裕尼日利亞人。

“有很多富有的尼日利亞人實際上沒有納税，“普華永道拉各斯辦事處税務與戰略部門高級經理阿比奧敦·卡約德-阿里説，“讓這些尼日利亞人繳納他們應繳的份額，將彌補增值税的不足並實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