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孤立無援了嗎？尚未至此，但正朝此方向努力——彭博社

美國貿易戰正引發令人不安的疑問。

攝影：Angela Weiss/AFP/Getty Images

這場貿易戰不同於過去幾代人中週期性衝擊資本主義的普通危機。新加坡副總理斷言，這更像"變革海嘯“而非風暴。當一個成功的貿易依賴型國家領導人如此表態時，值得引起重視。

然而…這個比喻雖有力，卻未能完全體現特朗普重返白宮後的情緒轉變。這種錯位感不僅源於關税——更在於其如兒戲般突然頒佈又暫緩實施的方式。美聯儲的獨立性正面臨新的威脅。市場對美股的樂觀情緒已消散；美元遭受重創，股市下跌，衰退憂慮升温。就連通常波動平緩的國債也出現了令人不安的劇烈震盪。

彭博觀點香港1967年的啓示：為資金流動而戰中國電商巨頭正在奮力反擊意大利政局轉折或終使金融脱離政治泥潭西南航空遭遇飛行低谷，時機再糟不過赴華盛頓參加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會議的各國財長們，必定感覺自己踏上了異星土地。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承諾將對這兩個誕生於二戰末期、由美國主導建立的機構給予有條件的支持。這一表態竟引發如釋重負的反應，足見現有體系已遭受何等程度的衝擊。

當前動盪迫使人們直面若干棘手問題——這些問題雖非全新，但過去總被視為"改日再議"的事項。突然間，美元霸權地位乃至美國國債的相對安全性都成為可辯論議題。無論是在經濟還是外交領域，依賴華盛頓擔保的明智性正受到重新審視。

“長遠規劃已成奢談，“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非常駐高級研究員馬庫斯·K·布倫納梅爾在上週的研討會上表示，“各方唯有增強靈活性。“曾被視作安全的資產如今搖搖欲墜。若像2008年次貸危機和新冠疫情期間那樣，除指望美國救市外別無備選方案，必將招致惡果。

特朗普重返後美元持續走弱

多重衝擊下投資者拋售美元

數據來源：彭博社

此次會議凝重的氛圍，堪稱評估特朗普第二任期的重要風向標。去年12月，當投資者還在揣度其與首個任期的差異時，彼得森研究所與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就在新加坡召開了研討會。其中一場會議提出了當時看來頗具挑釁性的問題：沒有美國主導的世界將何去何從？這個議題雖顯倉促，但與會者未能得出任何令人安心的結論——美國實力遠未消退。

如果華盛頓的信譽受損，責任全在總統。他蓄意破壞了影響力的先決條件：可靠性。特朗普造成的混亂證明了美國仍具影響力。但這種展示實力、損害盟友和對手的行為，可能埋下了衰落的種子。上週活動的討論揭示了這種下滑。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教授、曾任職央行董事會的沃裏克·麥基賓提出，投資者購買美國國債可能需要多少額外保障。增加100個基點的收益率能解決問題嗎？

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亞洲貨幣基金組織被提及。這是多年未聞的概念。該基金是90年代末試圖在區域內政府間建立救援儲備的嘗試，旨在減少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及其最大股東美國財政部的緊急貸款依賴。日本本應發揮重要作用，馬來西亞領導人馬哈蒂爾等眾多支持者推動此計劃。但缺乏美國支持後，計劃夭折。

這段歷程最終表明，在美國反對下建立有實質意義的架構何其困難。如今障礙依然存在，尤其是美元儘管有缺陷，仍須是任何安排的一部分。甚至中國也不想與之脱鈎。只要人民幣不能自由兑換，即便北京真有此意，其對美元構成的挑戰也將存在重大侷限。

世界仍處於美元（即美國）可能失去主導地位的境地。令人不安的是，替代方案正在被討論。美國尚未孤立無援，儘管這並非因為缺乏嘗試。新加坡擁有巨大的集裝箱港口和世界級機場，其深感憂慮是合理的。在這方面，這個城市國家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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