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如何重塑美國企業界的多元、公平與包容政策——彭博社

美國企業界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第二個白宮任期首百日加速了遠離多元化、公平與包容倡議的轉向。

過去一年針對DEI項目的抵制已然興起，但隨着特朗普當選及其宣稱旨在清除全美"非法DEI"的一系列行政令，反對聲浪達到白熱化。

保守派活動家羅比·斯塔巴克去年夏天發起反DEI運動時已預示了這場風暴——他通過社交媒體抨擊企業政策並號召粉絲抵制，成功迫使Tractor Supply Co.、迪爾公司和哈雷戴維森退出多元化項目。這僅是序幕，在11月大選前已有約11家企業採取行動。

彭博社平等專欄最高法院顯露宗教特許學校分歧阿布雷戈·加西亞法官要求美國對其歸返作出答覆最高法院案件關乎特許學校資金命脈英國統計局考慮性別統計調整以回應法院裁決隨着特朗普和聯邦政府加入戰局，企業屈服速度明顯加快。自1月20日就職典禮起，特朗普通過系列行政令禁止政府DEI項目，要求聯邦機構排查企業及非政府組織以"終止包括DEI在內的非法歧視與優待"。他命令政府僅承認男女兩性，並敦促聯邦承包商效仿。其任命官員已鎖定推行DEI項目的零售商、廣播公司和律所準備採取行動。

以下圖表展示了這對美國企業界產生的影響。

特朗普效應

彭博社追蹤了至少37家大型上市公司——從亞馬遜公司到沃爾瑪公司——這些公司對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政策進行了實質性調整，而不僅僅是文件措辭的修改。這些變化包括撤銷DEI部門、終止供應商多元化計劃，以及取消對LGBTQ項目和活動的支持。在特朗普暗示不遵守其行政命令的聯邦承包商可能失去聯邦資金後，這一趨勢明顯加速。

企業DEI削減與特朗普關鍵時間點重合

縮減DEI倡議的公司

來源：彭博社

性質變化

不僅宣佈調整DEI計劃的公司數量增加，自就職典禮以來，這些調整的性質也發生了變化。風險管理研究公司Gravity Research發現，更多公司終止了以多樣性為重點的招聘目標、高管代表性目標以及與實現DEI目標掛鈎的薪酬。

就職典禮後DEI回撤激增

過去九個月多樣性計劃的變化

來源：Gravity Research

注：圖表包含2024年6月27日至2025年4月16日期間55家公司的146項變更

多樣性噤聲

即使公司未公開宣佈DEI政策變化，也存在所謂的"多樣性噤聲"現象——相關術語從監管文件或網頁中被移除。追蹤企業多樣性數據披露情況的DiversIQ顯示，今年公佈董事會多元化的公司數量顯著下降。2025年，標普500指數公司中僅四分之三披露了至少一項董事會多元化量化指標，低於2024年的100%。其中通信服務和消費品行業的披露率降幅最大。

消費品企業減少信息披露

披露至少一項量化多樣性指標的董事會佔比

數據來源：DiversIQ

注：2025年數據基於1,843份委託聲明書

根據彭博社追蹤監管與社會壓力變化的分析顯示，隨着外界訴求從要求加強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轉向反對該政策，企業正逐步從監管申報文件和投資者電話會議中減少關於多樣性的泛泛討論。該研究記錄了此類議題提及率的起伏軌跡。

企業監管文件中多樣性關注度下降

討論DEI議題的文件數量（12個月移動平均值）

數據來源：彭博社

注：基於彭博終端文檔與搜索分析功能追蹤的公司申報文件及會議記錄，統計截至4月22日

DEI崗位萎縮

勞動力數據分析公司Revelio對職位與薪資的分析表明，隨着企業削減DEI項目，與多樣性相關職位的薪酬水平顯著下降。該公司指出薪資總額可反映該職類崗位數量，並補充説明儘管企業總體薪資支出上升，此類崗位數量卻持續減少。

DEI薪酬縮水

標普100公司DEI相關崗位薪資總額變化

數據來源：Revelio實驗室

股東行動主義降温

特朗普任期內趨於平靜的另一企業互動領域是年度股東大會的股東提案。根據股東倡導組織"As You Sow"與代理投票服務商Proxy Impact四月初聯合發佈的報告，在進步派活動人士面臨不確定投票環境的情況下，與環境、社會和治理(ESG)相關的提案數量較2024年下降34%。

在某些情況下，活動人士應公司要求暫緩提交提案，以避免引起對ESG項目的關注。這些團體表示，今年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新指導方針也阻礙了提案進程，使得某些提交股東表決的決議更難獲得批准。

股東提案按下暫停鍵

投資者在年度會議上提出的支持ESG議題提案數量減少

數據來源：As You Sow/Proxy Impact

注：數據統計截至每年2月21日的提案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