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巴基斯坦和世界仍需要美國這個"警長"——彭博社
Andreas Kluth
最好再給華盛頓打個電話。
攝影師:Basit Zargar/AFP via Getty Images
印巴之間這場最新危機的許多方面似曾相識:恐怖分子在有爭議的克什米爾地區殺害無辜平民,一方在民族主義憤怒中"報復",另一方回擊,全世界屏息關注這兩個核國家會進一步升級到何種程度。
但這次有所不同,其中最主要的是美國在這個熱點地區乃至全世界的新角色正在演變。正如巴基斯坦前國家安全顧問穆伊德·優素福對我説的那樣:兩個對手和其他人都不知道"警長是否還想當警長了"。這位警長當然指的是白宮。
彭博社觀點超級富豪們集體行動。問問倫敦就知道。“反向基辛格”?只要習近平和普京還在就不可能這個歐洲勝利日,慶祝活動感覺空洞像布萊恩·坎普這樣的普通共和黨人日子不好過在印巴之間以往的危機中(這是第七次),包括特朗普第一個總統任期內的那次,美國或多或少以誠實調停者的身份介入,讓雙方各自從樹上下來(並離開核導彈發射井)。優素福告訴我,美國的存在感如此之強,以至於伊斯蘭堡和新德里都將美國的調停納入了各自的危機應對模型。(與冷戰時期的莫斯科和華盛頓不同,這兩個對手沒有防止失控升級的雙邊機制。)
然而這一次,白宮表現得遠不如以往主動,至少目前如此。正如特朗普在空軍一號上所言,他傾向於讓雙方"自行找到解決之道"。這與其孤立主義的"美國優先"本能不謀而合——這種思維使他天然認為別國問題不屬於美國的責任範疇。
這並不意味着美國毫無作為。特朗普的國務卿兼國家安全顧問馬可·盧比奧已與雙方進行通話(其他國家外交官亦是如此)。但美國在兩國首都均未派駐大使。白宮似乎滿足於作為眾多外部勢力之一遠程控制事態,而非領導國際調停行動。
這與1947年次大陸不幸分治後歷次印巴衝突時的美國姿態形成鮮明對比。2019年,時任國務卿邁克·蓬佩奧在回憶錄中記載,他曾深夜被喚醒,“向雙方保證對方並未準備核戰爭"並促成局勢降温。而在1999年衝突期間——巴基斯坦成為核國家僅一年後——比爾·克林頓直接召見巴總理納瓦茲·謝里夫赴華盛頓,最終迫使巴方撤軍。
數十年來美國介入的地緣政治背景已發生劇變。冷戰初期,巴基斯坦與美國結盟獲得軍備,印度則保持不結盟立場依賴蘇聯裝備。1970年代兩國分別啓動核計劃後,美國對其實施間歇性制裁。“9·11"事件後,華盛頓為阿富汗戰事需要拉近與伊斯蘭堡關係(儘管始終心存戒備)。近二十年來,美國轉向扶持新德里,試圖將其打造為遏制中國的戰略盟友。
這種再平衡也體現在雙方使用的軍事裝備上。如今,印度從美國、法國和以色列等西方國家購買的武器數量已超過俄羅斯。而中國已取代美國成為巴基斯坦的主要武器供應國(儘管伊斯蘭堡仍珍視其美製F-16戰鬥機)。
但曾擔任特朗普首任政府等多屆政府國家安全官員的麗莎·柯蒂斯指出,中國無法替代美國成為公正的調停者。新德里將北京視為對手,因為兩國存在邊界爭端。即便是伊斯蘭堡也不願加深對中國的依賴。沙特阿拉伯等其他國家(擁有大量印度和巴基斯坦僑民)能在邊緣問題上提供幫助。但她認為,當涉及生死存亡的核問題時,只有華盛頓能阻止最壞情況發生。
從這個意義上説,南亞是世界秩序的試金石。從朝鮮半島到南海、中東或東歐等其他熱點地區的局勢各不相同。但在所有這些或潛伏或激烈的衝突中,對抗方傳統上都指望美國這個“霸權”在災難臨近時出手干預。
著有關於美國在南亞角色專著的優素福認為,當前局勢過於危險,美國不能突然放棄其角色。即使危機過去,特朗普政府也必須繼續幫助印巴建立它們所缺乏的危機管控機制。“你需要一位指定的警長敲門説‘我有搜查令’,”他告訴我。中國人沒有搜查令。特朗普有,但“這位警長想退休,卻沒有繼任計劃”。
眼前的危機正將數十億南亞民眾置於生死存亡之境。而特朗普部分促成卻尚未認清的更大全球危機,正使全人類陷入險境。從氣候變化到流行病蔓延,再到全球失序,沒有美國的領導力任何問題都無法得到控制。美國不願繼續承擔這一角色可以理解,但必須致力於建立取代"美國治和平"的新秩序。尤其在核武器存在的當下,無論是特朗普還是繼任者,簡單抽身而退絕非可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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