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部對科莫的調查加劇了對誠信的質疑 - 彭博社

誰會從中受益？

攝影師：斯賓塞·普拉特/蓋蒂圖片社北美分社誠信的聲譽需要一生去建立，卻可能在一瞬間喪失。特朗普政府上任四個月後，如果説司法部的聲譽尚未完全崩塌，那它至少已迷失在荒野中。

這就是為什麼本週*《紐約時報》*關於司法部調查前紐約州長安德魯·科莫的報道引發更多質疑——人們更懷疑案件本身而非科莫本人。

該報道指出華盛頓聯邦檢察官辦公室已啓動刑事調查，追查科莫去年在擔任州長期間是否就新冠疫情應對問題向國會調查委員會作偽證。

彭博觀點温和派眾議院共和黨人做了他們最擅長的事：妥協未能實現的種族問題清算即使民選官員也擁有第一修正案權利國會圖書館改組危及版權體系該報道發佈時，距離紐約市選民投票僅剩一個月——科莫目前在民主黨市長初選中領先。此前司法部高層今年早些時候要求撤銷對市長埃裏克·亞當斯涉腐的起訴，而亞當斯正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尋求連任。

俄亥俄州眾議員布拉德·温斯特魯普當時擔任疫情應對調查委員會主席，他在10月向時任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發送了一封信函要求展開調查。根據司法部長期政策，官方從未證實或否認任何調查。而據《紐約時報》報道，兩位匿名知情人士透露，司法部在新任領導層上任後已於上月啓動調查。

温斯特魯普在信中指控科莫就其在編撰修改養老院疫情報告中的角色向委員會作偽證——該州將住院患者轉移至養老院的政策可能加劇了新冠病毒傳播。科莫因性騷擾指控已於2021年辭去州長職務。

根據我擔任聯邦檢察官的經驗，依照司法部政策，檢察官不得發表影響選舉的聲明或採取相關行動。因此，非成文的"60天規則"要求在大選前兩個月內避免對公職候選人進行調查或提起公開指控。遵循該政策意味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無法在6月24日初選前起訴科莫。但若檢方意圖損害其聲譽，適時泄露刑事調查消息即可達到目的。

雖然無法確認《紐約時報》報道中匿名消息源的身份，但科莫不太可能泄露針對自己涉嫌刑事不當行為的調查消息。可能的來源是近期接受問詢的證人。當然，另一個潛在的泄密源頭就是司法部本身。

往屆政府時期，司法部基於遵守"水門事件"後確立的規範——禁止基於黨派政治做出起訴決定——而享有誠信推定。但那個時代已經終結，這要歸咎於一位誓言對政敵實施"報復“的總統，以及那些過分熱衷執行其命令的司法部官員。今年一月，他們施壓紐約南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撤銷對亞當斯的腐敗指控，導致曼哈頓和華盛頓的檢察官相繼辭職。一位聯邦法官稱撤銷指控的理由"即便不算藉口也過於單薄”，並指出"這像極了一場交易：以撤銷起訴換取移民政策讓步"。法官最終作出"有偏見駁回"裁決，意味着該案不可再次提起訴訟，從而防止司法部以重啓指控要挾亞當斯。

但這只是開端。帕姆·邦迪二月份宣誓就任司法部長當天，就簽發備忘錄成立"武器化工作組"，旨在追究上屆政府官員涉嫌濫用職權的行為，所列目標包括特別檢察官傑克·史密斯、起訴2021年1月6日國會暴亂被告的檢察官，以及協助紐約總檢察長萊蒂西亞·詹姆斯與前曼哈頓地區檢察官阿爾文·布拉格成功起訴特朗普的司法人員。

上任前，特朗普任命的聯邦調查局局長卡什·帕特爾曾宣佈政府將"追查"政治對手和記者，甚至寫了一本書，點名指控某些政府官員是"深層政府"成員。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師、新澤西州臨時聯邦檢察官阿麗娜·哈巴已對一名議員提起指控，並宣佈就移民問題對該州州長和總檢察長（均為民主黨人）展開調查。

特朗普任命的人選中，或許最公開表現出黨派傾向的是埃德·馬丁。這位"停止偷竊"運動的支持者被特朗普任命為華盛頓特區臨時聯邦檢察官，並獲提名永久擔任該職，直到後來明顯無法獲得參議院確認所需的票數。特朗普隨後任命前檢察官、福克斯新聞名人珍寧·皮羅接替馬丁擔任臨時聯邦檢察官。

然而在任期間，馬丁公然打破司法部慣例，公開了他向個人和組織發出的索取信息信件，這些要求基於明顯受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的活動，包括針對參議員查克·舒默和眾議員羅伯特·加西亞（均為民主黨人）、喬治城大學法學院以及某醫學期刊的信件。他還公佈了寫給埃隆·馬斯克的信件，威脅要"追查……到天涯海角"任何阻礙這位億萬富翁擔任政府效率部部長工作的人。今年二月，美聯社被禁止進入白宮記者團後提起訴訟，馬丁在案件審理期間竟在社交媒體發表驚人聲明：“作為特朗普總統的律師，我們很自豪能捍衞他的領導地位，並堅決反對像美聯社這樣拒絕’美國優先’的實體。“任何聯邦檢察官都會告訴你，聯邦檢察官不是總統的律師——他們是人民的律師。

馬丁的提名失敗後，特朗普任命他為美國赦免檢察官兼武器化工作組負責人，這些職位無需參議院批准。

在這樣的背景下，關於調查庫莫的消息被泄露，引發軒然大波。也許這個案子有其依據。温斯特魯普發給加蘭的一些材料表明，庫莫確實參與了他聲稱沒有參與的編輯信件工作。但要證明虛假陳述案件，僅憑前後矛盾是不夠的。檢察官必須證明，當事人在陳述時明知其虛假，並且該陳述對調查事項具有實質性或重要性。

但這只是門檻問題。此外，根據司法部的《聯邦起訴原則》，僅僅因為可以提出指控並不意味着應該提出指控。檢察官被建議在決定刑事指控是否符合司法最佳利益時行使自由裁量權。尊重州主權和對選舉產生不當影響的風險等因素都是考量的部分。

鑑於亞當斯的交易——至少表現出對特朗普的忠誠以換取免於刑事指控，不難想象他是總統青睞的市長候選人。即使對庫莫的調查有依據，司法部急於取悦特朗普的行為也會在公眾心中——如果不是在法庭上——引發合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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