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疲軟：亞洲“拋售美國”時刻的隱憂——彭博社

亞洲貨幣正迎來一波上漲行情。

攝影師：趙成俊/彭博社對於信奉貨幣市場版"美式和平"的人來説，過去幾個月頗為艱難。美元批評者自信地宣稱其霸權已終結。在亞洲，此刻正是"拋售美國"的時刻。任何理智的投資者都在全球搜尋替代方案——既要具備現行貨幣的所有優勢，又無其弊端。歐洲人也躍躍欲試，極力推崇歐元的優點。

但祝君好運。我對這種看跌情緒的保留意見，並非認為特朗普總統引發的劇變——關税戰、破壞法治——不足以削弱美元。事實上這些因素確實會，特別是考慮到美元過去幾年的頑強表現。從這個角度看，日元、新台幣、韓元和泰銖的漲勢合情合理。就連上世紀90年代遭受吉隆坡資本管制衝擊的馬來西亞林吉特，如今也表現不俗。

彭博觀點停止鋼鐵交易！日本在這筆買賣中讓步太多美國對外國學生的冷落令亞洲擔憂美聯航與捷藍航空可互利共贏——若監管機構允許司法部不應放棄對警察的監督當前主流敍事的癥結在於其論證過程的過度自信。鑑於頻繁提及尼克松的外匯政策，有必要回顧他的考量。儘管其團隊預計放棄金本位制的衝擊會導致美元貶值（這正合他們心意），但當時並無十足把握。美元確實經歷了幾年低迷，卻輕鬆保住了金融體系頂端的地位。

當下時代需要一些細微差別，這一點在新加坡上週的一場會議上得到了體現。特朗普在亞洲貨幣政策論壇上鮮有支持者。這座城邦國家曾因貿易、資本和人才壁壘的消除積累了鉅額財富，如今正合理擔憂關税的長期影響。但與會者也避開了末日預言式的論斷。美元和國債仍是幾乎沒有（或根本沒有）競爭對手的安全資產。不過它們的安全性確實有所下降。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所長亞當·波森向聽眾表示：“我們正目睹美元中心地位的逐步下降，這不是非此即彼的問題。“目前只有一種儲備貨幣，問題在於應給予美元多大權重。

論壇上懸而未決的問題之一是歐元是否準備好把握時機。畢竟歐元可自由交易，歐元區是個巨大市場。如果德國能兑現大幅增加支出的承諾，該地區資本市場將更具深度。而歐洲央行的獨立性已載入條約。這種單一貨幣在特朗普任內表現良好，今年上漲約8%。這是否意味着它已準備好取代美元？歐洲央行行長克里斯蒂娜·拉加德週一在柏林演講中闡述了觀點：這些變化為歐元創造了機遇，讓歐洲大陸得以掌控自身命運。她謹慎地強調，這種特權必須通過努力贏得。

拉加德表示，美國容易表現出單邊主義傾向，這讓人質疑其作為主要儲備貨幣發行國的角色。但她指出，美元仍無可匹敵，因為除了黃金外，目前還沒有任何貨幣能取代其地位。此話不假，但1971年美元危機爆發時的市場反應可並非如此剋制。當時媒體評論斷言這是美元霸權的終結。傑弗裏·E·加滕所著關於尼克松決策的權威著作中記載：德國媒體稱美元"崩潰”，而倫敦《星期日泰晤士報》則宣稱"全能的美元正式退位”。任何關於當下形勢不同的論斷，不僅需要考量歷次貨幣危機中的實際表現，更應審視當時的輿論認知。

亞洲備受關注是因為美元在該地區表現尤為強勢。多年來，硬掛鈎和軟掛鈎機制令各國受益。但亞洲金融危機暴露出這類機制的缺陷。如今各國貨幣匯率波動更加自由，但當波動引發擔憂時，當局仍會干預——尤其是對美元匯率。本週東南亞領導人警告特朗普的關税計劃將給其最大出口市場的貿易帶來不確定性。他們提出"迫切需要在傳統市場之外實現貿易多元化"的訴求也無可厚非。

這些替代方案是否能提供與美國相當的規模仍有待觀察。大規模轉移外匯儲備是一個風險更高的提議。而且轉向什麼？中國似乎尚未準備好挺身而出，且自身對市場也缺乏信任。人民幣的約束比2005年之前要少——當時中國放棄了與美元的固定匯率，但中國人民銀行仍頻繁微調匯率並提供每日指導。

美元已經遭受了一些打擊，這很正常。在試圖簡潔概括當前時期時，少一些末日預言會更有建設性。尼克松的財政部長約翰·康納利在尼克松演講當晚向記者們簡報時，提到了一位鮮為人知的官員保羅·沃爾克，他即將啓程訪問世界多國首都。正是這個人後來因擊敗通脹和鞏固美聯儲作為美國乃至全球的重要資產而備受讚譽。在另一個權威機構有能力在全球經濟困難時期動用其資產負債表之前，過於自信地宣稱清算時刻已經到來是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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