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韋斯策略受考驗：特朗普交易後合夥人相繼離職——彭博社

保羅·韋斯律師事務所紐約辦公室。

攝影師：梅麗莎·本德/NurPhoto/美聯社保羅·韋斯律所負責人布拉德·卡普花費十餘年時間，將該所的交易業務提升至與訴訟業務比肩的精英水平。而他與唐納德·特朗普總統達成的一項協議，正在打破兩者間的平衡。

這家華爾街律所在3月20日與特朗普達成協議、承諾提供4000萬美元免費法律服務後，接連流失多位訴訟業務合夥人。此舉使保羅·韋斯擺脱了卡普所稱"威脅律所存亡"的行政令約束。

著名民主黨人、前國土安全部部長傑·約翰遜上月從這家他斷續供職40年的律所退休。數日後，包括凱倫·鄧恩、比爾·艾薩克森和珍妮·李在內的高調訴訟律師團隊集體離職創辦新律所，目前已有七位前保羅·韋斯合夥人加入。同樣離職的還有前曼哈頓聯邦檢察官達米安·威廉姆斯，他在保羅·韋斯任職六個月後轉投詹納·布洛克律所——後者曾在法庭成功挫敗特朗普的行政令。這些離職者均與民主黨關係密切。

這些離職事件凸顯了寶維斯律師事務所的長期趨勢，該律所正將重心轉向為阿波羅全球管理、黑石集團和貝恩資本等私募股權巨頭提供高利潤服務。這一轉變帶來了人員規模、收入和盈利能力的提升，但也對律所的定位提出了挑戰。

“寶維斯多年前就決定加大公司業務投入，這只是該戰略方向的進一步發展，“格林-萊文-斯奈德法律獵頭集團資深招聘顧問阿麗莎·萊文表示，“目前公司業務團隊無人離職，我認為未來也不會有人離開。”

寶維斯發言人未回應置評請求。

卡普領導下的律所改革了薪酬體系，使得合夥人之間互不知曉彼此收入，並增設了不參與利潤分配的二級合夥人。據三位知情人士透露，轉投新成立鄧恩律所的部分律師就屬於收入合夥人範疇。獵豹解決方案數據顯示，目前該所公司業務團隊規模已超過訴訟團隊。

在寶維斯執業逾四十年的卡普以訴訟律師身份嶄露頭角，2008年出任主席前一直領導該所訴訟業務。他已成為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的御用律師，並在為花旗集團、摩根士丹利等大型銀行提供諮詢服務方面建立了聲譽（卡普還曾代表彭博法律母公司彭博有限合夥企業在訴訟中出庭）。

“我選擇加入寶維斯律師事務所，是因為它在業內享有最佳訴訟和白領犯罪辯護律所的美譽，”他在2024年與昆鷹律師事務所負責人約翰·昆恩的播客訪談中説道。

卡普為律所爭取到阿波羅公司作為訴訟業務重要客户後，在接管領導權時將公開併購、私募股權和重組業務列為寶維斯需要重點發展的三大業務領域。

“如果只做一家成功的精品訴訟辯護所，你永遠無法躋身全美或紐約市場的頂級行列，”卡普在播客採訪中表示，“我們必須拓展更廣闊的領域，建立更強的抗風險能力。”

2016年他從佳利律師事務所挖來斯科特·巴舍伊堪稱神來之筆。作為公司業務部負責人，巴舍伊在律所內極具影響力，不僅帶來重大業務，還主導部分人才招募工作。據《紐約時報》報道，巴舍伊是卡普就如何應對特朗普行政令諮詢的少數合夥人之一。

訴訟與公司業務之爭

訴訟與公司業務部門間的緊張關係並非寶維斯獨有。

全球收入最高的凱易律師事務所，在2010年代中後期憑藉私募股權行業爆發將公司業務做到行業頂尖之前，長期被視為以芝加哥為基地的訴訟強所。凱易是為避免行政令而與特朗普達成協議的九家律所之一，承諾提供近10億美元免費法律服務。

一些柯克蘭的校友將訴訟業務描述為企業客户的附加“服務”，這一觀點遭到律所領導人喬恩·巴利斯的反駁。他表示，基於收入規模，該所的訴訟團隊比大多數律所都要龐大，且相比公司業務具有相對更高的盈利能力。柯克蘭訴訟團隊專注於重大案件，並更傾向於採用替代性收費安排，這些安排能帶來豐厚的利潤空間。

寶維斯律師事務所的訴訟律師在業內始終保持頂尖地位。其領軍人物包括特德·韋爾斯、前美國司法部長洛蕾塔·林奇，以及上訴業務負責人坎農·尚穆加姆。

離職的律師中不少與民主黨政治關係密切——鄧恩曾為總統候選人卡瑪拉·哈里斯與特朗普的辯論提供指導，威廉姆斯則擔任過喬·拜登總統任命的職務。

據三位與會人士透露，卡普在上週的訴訟合夥人午餐會上告知 attendees，該所當前十大重點案件中有六件涉及訴訟業務，且近期離職的合夥人均未參與這些案件的發起或承辦。

“寶維斯是 institutional 級別的律所，即便經歷這些人員變動，其訴訟團隊仍將保持頂尖水準。”招聘公司麥格雷的合夥人喬恩·特魯斯特表示。

離職餘波

鄧恩和艾薩克森於2020年從博伊斯·席勒·弗萊克斯納高調加盟該所。該團隊以與蘋果、甲骨文、臉書、優步科技和亞馬遜等科技巨頭的合作關係著稱，這些客户在寶維斯仍由他們繼續代理。

鄧恩同樣以保羅·韋斯律所般的熱情投身公益代理，包括為夏洛茨維爾"團結右翼"集會相關訴訟的原告方辯護。

該律所的公益傳統可追溯至至少一個世紀前。保羅·韋斯的律師曾為"斯科茨伯勒男孩"冤案平反，這些1930年代的黑人青少年被誣告在阿拉巴馬州強姦一名白人女性。

律所在鄧恩和艾薩克森加盟後不久便進駐舊金山——這個歷來難以攻克的市場，彰顯了新晉人才的影響力。如今保羅·韋斯硅谷辦公室僅有不到40名律師，自設立以來僅內部晉升過一位合夥人。

鄧恩似乎將繼續服務主要客户。她已向代理谷歌和高通的受案法院告知其轉所事宜，仍將與保羅·韋斯律師共同處理這些案件。

本週她確實退出了一個案件。她不再與代表俄亥俄州斯普林菲爾德市的保羅·韋斯律師共同處理針對"血族"的公益訴訟——這個被反誹謗聯盟定性為新納粹的組織，曾在2024年散佈針對海地移民社區的陰謀論並在該市集會。

本文記者聯繫方式：芝加哥Roy Strom，郵箱[email protected]；華盛頓特區Justin Henry，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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