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税對越南的威脅比生育率下降更嚴重——彭博社

對越南而言，當前關税問題比生育率下降更緊迫。

攝影師：NHAC NGUYEN/AFP/Getty Images

越南確實擔憂美國關税將重創其經濟成就，甚至影響其雄心勃勃的發展藍圖。這些關税將拖累這個一直保持高速增長的經濟體。而過去幾個月還暴露出另一性質迥異的挑戰：生育率持續走低。

這個常被譽為發展典範的國家正面臨多重挑戰。當局應避免在人口問題上反應過度——至少目前這尚未構成生存危機。從某些角度看，生育率下降甚至可視為一種勝利。與工業化進程緊密相連的對外貿易才是更關鍵的戰場。分清主次固然重要，但二者可並行推進。

彭博社觀點加密狂熱者與貿易戰同樣威脅經濟穩定華為為何低調處理其芯片突破？共和黨人或將被迫支持《平價醫療法案》教育券制度難解美國學校困局越南政府上週廢除了實施多年的"每户不超過兩孩"政策，今後夫婦可自由決定生育數量。這一轉變初看頗為激進，令人聯想到十年前中國倉促取消獨生子女政策的景象——尤其兩國同為共產黨執政，都曾篤信計劃經濟後轉向市場經濟，也都曾將控制家庭規模作為脱貧手段。

廢除這一政策體現了一種務實的健康態度。實踐中，越南當局往往對超生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黨員幹部除外（違規者可能丟掉飯碗）。隨着生育率下降（全球多地皆如此），原本也無需嚴格執法。可以説，越南的政策轉向讓法律與現實接軌。但這一決定的根本原因確實反映了深層次的憂慮。

1988年政策出台時生育率超4.0的初始目標早已實現，如今官員們卻擔心矯枉過正：2024年生育率降至創紀錄的每名婦女1.9個孩子，連續第三年低於人口更替水平。這類數據往往引人關注。

河內試圖效仿的那些商業成功的鄰國正是如此。生育率更低的日本、韓國和新加坡正採取措施提升生育吸引力。馬來西亞、泰國和印尼等發展中國家也呈現相同趨勢，只是恐慌程度較輕，能調動的資源也更少。（菲律賓實際上樂見家庭規模縮小。）

儘管未來勞動力短缺及隨之而來的財政壓力（更少勞動者供養更多退休者）值得未雨綢繆，但應理性看待這種焦慮。電視相親節目和鼓勵生育的宣傳海報無傷大雅，但官員們也需清醒認識到效果有限。新加坡也曾嘗試當紅娘，最終收效甚微。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實施的高額關税更令人擔憂，這暴露了越南發展戰略另一環節的固有脆弱性。與鄧小平時代的中國類似，該國曾試圖通過吸引外國製造商來謀求繁榮。最初工廠主要集中為美國消費者生產廉價商品。近年來，科技企業將越南視為"中國+1"戰略的基石：將生產轉移到仍依賴中國供應鏈但不在中國境內的鄰近地區。此舉本是為避免在遏制北京的過程中觸怒華盛頓。隨後便迎來了高達46%的嚴厲關税。

從某些方面看，若這項暫停90天的關税生效，現在或許是最不糟糕的時機。上季度越南經濟增速接近7%，略低於2024年的迅猛水平。政府仍堅持未來幾年實現兩位數增長的目標。這種雄心建立在貿易戰要麼是暫時的、要麼不會嚴重到需要徹底反思的假設之上。

達成協議的空間？當然有。越南已派出高級談判代表赴美，承諾消除壁壘，甚至為特朗普品牌的高爾夫度假村開通綠色通道。但河內在美國奉行自由貿易時期構建的發展模式，能否在這個不那麼友好的時代存活？若特朗普顛覆經濟秩序的努力成功，越南需要做的不僅是在兩大巨頭間周旋，更要以自身優勢——而非作為中國替代品或簡化版——來贏得投資者青睞。

這是一個比提高出生率更具存在意義的問題。當然要為小家庭化的未來做規劃，但不必為生育率過度焦慮。接受這個現實吧。恐慌情緒在關税問題上同樣無濟於事，即便這種擔憂確實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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