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與康卡斯特對Midjourney的AI訴訟可能打開潘多拉魔盒——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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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Bing Guan/彭博社關於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持續爭論——尤其是當這種使用與商標和版權法相沖突時——上週達到了白熱化，這可能是決定娛樂產業未來最重大的訴訟案之一。共同原告是該行業最具影響力的兩家公司：華特迪士尼公司和康卡斯特集團。被告是生成式AI初創公司Midjourney Inc.，媒體巨頭指控其侵犯版權。

這場訴訟可能成為好萊塢精妙操作的典型案例，這些巨頭公司試圖區分不可接受與可接受的生成式AI。這種區分似乎主要基於哪些技術損害其利益，而哪些能節省成本。

要理解爭議核心，需先明確Midjourney的運作方式。其軟件（通過公司Discord頻道和網站提供）允許用户輸入提示詞生成AI圖像。不出所料，結果常包含受版權保護的廣為人知的流行文化形象，包括迪士尼的米老鼠、漫威、辛普森一家和星球大戰角色，以及康卡斯特旗下的小黃人、史萊克等。該訴訟指控Midjourney通過未經授權抓取網絡圖像構建模型，且無視停止侵權的請求，要求其按每項侵權賠償15萬美元。

這家初創公司的前景看起來並不樂觀。那些據稱由用户建議、AI生成的畫面與相關作品的簡單截圖幾乎無法區分，這種相似性暗示了對原素材的版權侵犯行為。

這看似是個簡單明瞭的案件。但使其複雜且值得關注的是，這場官司正發生在行業可能面臨劇變的時刻。當前娛樂產業——包括迪士尼和康卡斯特在內——正處於一個微妙而脆弱的階段，在勞動權益與版權倫理問題的雙重審視下，整個行業正在試探生成式AI的應用邊界。

以迪士尼為例，該公司委託Method Studios（在接觸多家AI供應商後）為2023年Disney+漫威劇集《秘密入侵》製作片頭序列時使用了AI技術。迪士尼曾專門向《好萊塢報道者》發表聲明澄清：“AI只是我們藝術家使用的眾多工具之一。採用這些新工具並未取代任何藝術家的工作，而是對創作團隊的補充與輔助。”

這類澄清之所以必要，是因為當前娛樂產業對生成式AI這個龐大且常被誤解的話題異常敏感。從視覺藝術家到幕後工匠，從編劇到演員，創意工作者們正擔憂計算模型會奪走他們的飯碗。值得注意的是，Midjourney訴訟案並未涉及這個最具火藥性的爭議點——至少沒有直接觸及。這或許是因為電影公司早已將AI應用於前期開發與特效製作，這些原本屬於視覺特效藝術家和公司的工作領域。

迪士尼首席法務官奧拉西奧·古鐵雷斯在訴訟聲明中確認，公司對AI技術的前景持樂觀態度，並相信其可作為促進人類創造力的工具被負責任地使用"。因此，這場法律鬥爭顯然有着更直接的目標。“這並非好萊塢試圖扼殺生成式AI”，麥庫爾·史密斯律師事務所洛杉磯辦事處負責人查德·哈默爾向《華盛頓郵報》表示，“核心在於賠償”。

很難想象Midjourney能對這些指控進行有效辯護。正如多份報道指出，該公司CEO大衞·霍爾茲在2022年《福布斯》採訪中承認，Midjourney通過"大規模爬取互聯網"構建數據集，且未嘗試獲取藝術家或版權持有者的授權。“實際上無法在獲取上億張圖片時追蹤其來源”，霍爾茲説道。

這確實是極具破壞力的自白——但也是生成式AI領域的普遍現象。OpenAI等軟件開發商堅稱“若不利用受版權保護的材料，就不可能訓練出當今領先的AI模型”。這使得迪士尼與康卡斯特將Midjourney的AI圖像生成器稱為"抄襲的無底洞“的訴訟更具衝擊力。原告可能正在打開潘多拉魔盒，因為AI技術在劇本創作、特效等其他領域的"發展前景”，同樣需要從這個"無底洞"中汲取資源。

好萊塢製片公司將試圖通過拋出“負責任使用”甚至是最為拗口的行業術語“倫理人工智能”等流行語來劃清界限——這個自相矛盾的短語，簡直堪比“巨型蝦米”般的矛盾修辭。

我們常被告知覆水難收，這或許不假。但當製片方試圖約束他們自己正在其他領域熱切應用的同類技術時，更緊迫的問題不在於退縮。而在於弗蘭肯斯坦博士能否控制他已釋放到世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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