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地鐵網絡在熱浪中會有多熱？——彭博社

中央線是倫敦地鐵網絡中歷史最悠久、埋藏最深的線路之一。攝影師：何塞·薩爾門託·馬託斯/彭博社對於擠在逼仄車廂裏、臉貼着汗濕腋下的倫敦通勤者而言，每一天都是熱浪日，每一波熱浪都如同煉獄。

異常炎熱的天氣讓英國首都的地鐵出行變得幾乎難以忍受。當地面行人頂着30攝氏度高温在蔫萎的路邊樹蔭下避暑時，某些地鐵車廂內的温度可能還要再高出近5度。

這種狀況不僅會削弱城市經濟活力，更威脅乘客健康。隨着氣候變化加劇，每個夏季的煎熬正變得愈發難以承受。

倫敦地鐵熱浪效應更甚

中央線温度可比地面高出3.4攝氏度

數據來源：彭博社

獲取地下温度數據並非易事。倫敦交通局(TfL)會"定期"測量站台温度，但並未即時監測或記錄列車車廂內的實際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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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彭博社的測量數據，本月早些時候熱浪期間記錄的數據顯示，在從金融城銀行站到毗鄰豪華梅菲爾區的邦德街站通勤途中，中央線（該網絡中最古老、最深的線路之一，位於地表以下20米處）車廂温度持續比街道温度高出3攝氏度。即使在更典型的夏日，地下温度也至少高出1.5攝氏度。

換言之，按照倫敦官方對熱浪的定義（連續三天最高温達28攝氏度），倫敦通勤者正持續承受着比熱浪更嚴酷的環境。

在公開報告中，倫敦交通局承認極端高温對乘客、員工及基礎設施的健康安全構成日益嚴重的重大威脅。1863年首條地下鐵路投入使用時，英國氣温比現在至少低1攝氏度，而地下温度的上升速度甚至快於地表。

倫敦並非全球唯一面臨基礎設施不適應氣候變暖的城市。但地鐵系統尤為脆弱——深窄隧道會積聚列車制動、摩擦和電機產生的熱量，且擁擠車廂通風有限。

研究6月20日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發佈顯示，全球變暖使英國早季熱浪發生概率從工業化前每50年一遇增至現今每5年一遇。本月已出現兩輪極端高温，包括預計本週一二達到峯值的熱浪。英國氣象局稱，本週最高温或達34攝氏度，這是自1960年代以來六月第四次出現此類高温。

迄今為止，倫敦地鐵耐熱性不足的最顯著例證發生在2022年7月，當時英國氣温首次突破40℃。據倫敦交通局報告，鐵軌扭曲變形，高架電纜垂墜，交通設備故障頻發。

2022年7月因極端高温顯示列車停運信息的電子屏。攝影師：克里斯·拉特克利夫/彭博社倫敦交通局發言人肖恩·科爾弗表示，短期應對熱浪的措施包括在車站張貼告示、列車廣播提醒乘客隨身攜帶飲用水。但從長遠來看，隧道年久失修的結構限制，加上其位於密集城市街道下方的地理位置，極大制約了應對極端高温的可行方案。

“我們能做的非常有限，“他説，“地下温度無法立即調節。”

據倫敦交通局數據，地鐵網絡中僅40%的車廂配備空調。2022年開通的伊麗莎白線作為最新線路，是唯一全線配備完整製冷系統的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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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避暑

倫敦大學學院研究員安德魯·倫寧格指出，儘管倫敦市民對地鐵悶熱環境長期抱怨調侃，但這種不適正對城市經濟文化造成可量化的負面影響。

與利物浦大學的科學家卡門·卡布雷拉-阿諾合作，他利用票價支付數據庫和匿名手機數據研究了温度如何影響城市內的出行模式。雖然兩人尚未研究倫敦，但他們發現西班牙和其他歐洲國家的人們通過待在家裏來應對熱浪。

“高温就像對活動徵税，而不同的活動有不同的彈性，“倫寧格説。研究顯示，最先消失的出行是最可自由支配的——休閒、娛樂和餐飲——而上班和上學等必要出行受到的影響較小。

倫敦交通局的數據證實了這一點，2022年為期三天的熱浪期間乘客出行量減少了500萬人次，導致票價收入減少了800萬英鎊（1100萬美元）。

根據官方説法，這不僅僅是汗流浹背地去上班的問題，高温可能對健康產生嚴重影響，尤其是65歲及以上的人羣。

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的氣候科學家弗裏德里克·奧托表示，這些風險可能會增加，她本人也乘坐地鐵通勤。她説，當氣温升至35攝氏度時，即使是習慣了温暖氣候、非常健康和健壯的人也會開始受到不利影響。彭博社本月記錄到中央線和維多利亞線的温度高達33攝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