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裁員方式正變得更糟——彭博社

或許人工智能能幫助微軟更精準地規劃裁員計劃。

攝影師：Dimas Ardian/彭博社

上週公佈的就業數據可能顯示五月份員工收到的解僱通知有所減少，但別被表象迷惑：2025年的裁員潮依然洶湧。

根據職業介紹公司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的數據，上半年美國僱主已裁減近74.5萬人，這是自2009年以來同期第二高的數字，僅次於2020年前六個月新冠疫情導致全球經濟停擺時的規模。

這波裁員是整體趨勢的一部分。《華爾街日報》最新分析顯示，標普500指數成分股公司中約20%當前員工數量比十年前減少。

彭博社觀點面向工薪階層的輿論戰才剛剛開始對超人移民的抵制荒謬得可笑烏克蘭需要的不是重建 而是拯救提高住宅建設利潤的關鍵？更便宜的土地然而即便經過多年裁員實踐，大多數企業的操作仍糟糕得令人震驚。事實上，正是頻繁且大規模的裁員讓情況變得更糟——這種常態化的操作徹底抹殺了人性考量。

典型案例：交友軟件Bumble公司上週宣佈裁員240人，佔員工總數30%。當員工們通過視頻會議獲知消息後集體發送拇指向下表情，創始人兼CEO惠特尼·沃爾夫·赫德卻回應説：“大家都冷靜點”，還補充道：“處理這事時請拿出成年人的樣子。”

不知沃爾夫·赫德期待何種反應。比起員工可能對她比出的某個手指，拇指向下已是職場得體的回應——尤其考慮到裁員對離職者和留任者的雙重傷害（我同事莎拉·格林·卡邁克爾曾詳細論述過這些負面影響）。

同樣在上週，微軟高管宣佈將裁員9000人時也展現了其冷酷作風。這還是在五月已裁員6000人基礎上追加的。微軟竟無法在兩個月前確定總裁員人數，既顯草率又欠考慮。倖存員工將長期活在下一輪裁員隨時到來的焦慮中。

人工智能只是讓情況變得更糟。它成了裁員的藉口，同時也讓企業將同理心的工作外包給大型語言模型。微軟Xbox部門的一位執行製作人（該部門深受裁員影響）在領英發文，提供了一些AI提示詞，聲稱能"幫助減輕失業帶來的情緒和認知負擔"。該帖現已被刪除。

微軟指出最新宣佈的裁員人數不到公司總員工的4%。但這仍意味着數千人失業，哈佛商學院教授桑德拉·蘇切爾認為，這種説辭表明CEO們的"道德抽離“現象正在加劇。她告訴我，高層管理者與普通員工的距離已遠到"似乎無法理解失業對一個人意味着什麼”。她補充説，裁員正日益"剝離對傷害行為的任何承認"。

這是我在美國CEO羣體中觀察到的一個更廣泛現象的裁員版本：企業善行主義和讓世界更美好話語時代的終結。新冠疫情期間風靡一時的共情式領導力，如今已不再是討論話題。而員工隨後感受到的來自僱主的尊重缺失，正在加速大企業的信任危機。

Meta Platforms Inc. 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已成為這種領導力轉變的典型代表。2022年，當公司裁員11,000人時，扎克伯格與當時許多CEO的做法一樣，為決策失誤承擔了責任。“我知道這對每個人來説都很艱難，我特別向受影響的人道歉，“他説。時間快進到2025年1月，扎克伯格表示將通過淘汰"低績效員工"裁減約5%的員工。責任已被轉移。聲明中既未承認這種公開表態對受影響者未來求職可能意味着什麼，更沒有任何"對不起"的表示。正如扎克伯格所説，他不再道歉。

裁員是美國企業的現實，而且不會消失。但這並不意味着裁員必須殘酷。正如蘇赫爾告訴我的那樣，準備裁員的企業應該有一個信條：出於正確的原因，以正確的方式。彭博社其他觀點：

• “讓世界變得更美好"已是過時的口號：貝絲·科維特
• CEO們未能應對裁員的有毒餘波：莎拉·格林·卡邁克爾
• 就業市場一片繁榮？這肯定還不是最好的狀態：喬納森·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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