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最佳家族企業的秘密武器，金錢難買——彭博社

約翰·埃爾坎通過了阿涅利家族的考驗。

攝影師：馬克·湯普森/蓋蒂圖片社歐洲貝瑞兄弟與路德公司是古老英格蘭的瑰寶。這家創立於1698年、最初為滿足咖啡新風潮而設的店鋪，儘管兩個世紀前已轉型葡萄酒業務，門前仍高懸"咖啡磨坊"標誌。店內牆壁鑲嵌着最上乘的深色橡木，皮革裝幀的冊頁記錄着威廉·皮特、拜倫勳爵和博·布魯梅爾等"顯赫顧客"的體重數據。

然而該公司並未因尊崇傳統而忽視創新。貝瑞兄弟在1980年代率先開拓亞洲（特別是中國）市場，如今在香港、東京和新加坡設有分店，貨架上陳列着中國葡萄酒。從酒窖（包括貝辛斯托克的大型酒窖）到計算機系統，無不體現尖端技術。

彭博社觀點特朗普關税背後的形而上學動物園父母們準備好繼續開放"爸媽銀行"了嗎？加密復興意味着是時候保護銀行了加州簡化住房審批流程，但可能還不夠全球商界流行以一聲嘆息略過歐洲。美國企業主導科技前沿（中國競爭者緊隨其後），亞洲企業精通中產繁榮的規模化生產，歐洲企業優勢何在？部分答案在於 longevity（持久力）：最優秀的歐洲家族企業歷經瘟疫、饑荒、世界大戰、經濟衰退和革命等歷史考驗，依然蓬勃發展。擁有57家200年以上歷史的國際家族俱樂部赫諾基恩協會中，僅10家非歐洲會員且全部來自日本。英國更創立了三百年俱樂部，彙集300年以上歷史的企業。

一句廣為人知的英語諺語指出，家族企業鮮少能延續超過三代（“三代從木屐到木屐”）。瀏覽企業壽命統計表會發現，三代規則其實相當寬容：無論是家族還是非家族企業，平均壽命通常只有幾十年，而且還在持續縮短。那麼，歐洲最成功的家族企業為何能基業長青？

歐洲商學院對此進行了卓越研究。瑞士IMD商學院總結出“實現長期成功的25項原則”，甚至建立了"家族企業成功秘訣模型"。意大利博科尼大學與獵頭公司羅盛諮詢合作提煉出十項原則。為簡明扼要，我將結合這些研究和個人思考，重點闡述其中精髓的五項。

**將家族企業置於首位。**這可能意味着為保全企業而犧牲個別家族成員利益。長壽家族企業擅長"修剪家族樹"（勸導缺乏投入或才能的成員選擇私人生活）。矛盾的是，有時甚至需要放棄創始業務轉向更盈利領域：意大利法爾克家族就在1990年代退出其核心業務鋼鐵行業，轉型可再生能源。

頌揚傳統。傳統是新興企業無論資金多麼雄厚都無法複製的獨特資源：以葡萄酒行業為例，全球有數千家酒莊，但唯有托斯卡納的費雷斯可巴第家族能自豪宣稱，他們的祖先迪諾曾從毀滅邊緣拯救了但丁《神曲》的前七章。傳統為企業帶來難以量化的益處：對集體成就的自豪感、做出艱難決策的自信（包括退出家族祖業的決斷力），以及最重要的——長遠眼光（在抵抗季度業績壓力、追求長期成果方面，家族企業遠勝上市公司）。

家族企業最大的難題之一是世代繁衍帶來的擴張。成功的家族企業通過積極維繫傳統來應對：有些選擇毗鄰而居（儘管《朱門恩怨》或《豪門恩怨》的劇迷會明白這並非和諧保證），更多則採用温和方式——舉辦正式與非正式家族聚會、組織集體度假、講述家族奮鬥史、參觀家族檔案館、建立企業博物館。

構建人才梯隊。家族企業最致命的詛咒莫過於無能的繼承者。成功企業通過鼓勵眾多家族成員參與業務，並設置層層考驗來確保人才儲備。被外祖父吉亞尼·阿涅利選定的繼承人約翰·埃爾坎，就曾隱姓埋名在多個家族關聯企業中接受歷練來證明自己。

聚焦公正。家族企業的另一大禍患是情感傷害——而家族中最易引發怨懟的（尤其在涉及金錢時）莫過於不公感。博科尼研究中所有十家百年家族企業都建立了極其公平的內部股權交易市場，讓希望退出的家族成員能以合理價格出售股份，也為有意加大參與度的成員提供收購渠道。

設置安全閥。對公正體系最理想的補充是建立緩衝機制。對待無緣高位的家族成員，最佳方式是安排其在家族基金會擔任其他職務；對待急不可待的精英成員，則應給予創立子公司或自立門户的機會。穆裏耶家族的年輕一代就運用家族資金創建了迪卡儂（體育）、Pizza Pai與Flunch（餐飲）、樂華梅蘭（家居建材）及Boulanger（電器）等新企業。多數成功家族都有一位幕後"領導力協調者"，或稱教父式人物，其職責包括調解糾紛、發掘機遇以及培養未來接班人。

世界可以從歐洲的百年老店中學到很多。在全球化鼎盛時期發家致富的企業家們正開始將企業交棒給下一代——這在任何時候都是棘手的過程，在歷經共產主義陣痛的中國或近年才現代化的沙特阿拉伯等國尤為困難。他們最該請教歐洲的百年企業教父。

就上市公司而言，它們常陷入"平庸危機"：在這個渴望意義的時代，太多企業使用千篇一律的道德口號、過目即忘的名稱或標識。它們該學學貝瑞兄弟與羅德公司的敍事藝術。儘管某些美國遊客喜歡哀嘆歐洲淪為空有古蹟、沒有經濟前景的地方，但這些古蹟中其實藴藏着智慧創新的企業——即便硅谷巨頭如雪萊筆下《奧西曼迭亞斯》般湮滅後，它們仍將蓬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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