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擔憂健康保險危機遠未結束 - 彭博社
John Tozzi
聖地亞哥一家醫院急診科的空置病牀。
攝影師：關冰/彭博社數十年來美國政府資金如潮水般湧入醫療保險公司的趨勢正以超出預期的速度逆轉，這讓多年來推動利潤增長的戰略面臨質疑。
Elevance健康公司於週四公佈的財報成為最新打擊。該公司在控制《平價醫療法案》計劃中不斷攀升的醫療成本及貧困人羣醫療補助安全網計劃報銷滯後方面遭遇困境後，大幅下調了盈利預期。
政府醫保計劃受挫正衝擊整個行業，迫使Elevance、聯合健康集團、Centene公司及Molina醫療公司紛紛預警前景惡化。這四家企業自四月中旬以來市值合計蒸發逾3000億美元，令許多將其視為可靠利潤機器的投資者震驚不已。
未來數年挑戰或將更為嚴峻：國會正在削減資金並收緊參保規定，這一史無前例的逆轉將使數百萬人失去聯邦醫保計劃資格。這引發人們質疑：醫療保險公司能否重回華爾街習以為常的利潤增長水平？
“眼下無處可藏，”阿里·戈特利布説道，他是一位醫療保健顧問，也是A2戰略公司的創始人。
這些變化對保險公司來説是一次命運的徹底逆轉。他們依靠納税人資助的項目建立了龐大的業務，隨着國會大舉支出以擴大美國人的醫療保險覆蓋範圍，他們賺的錢越來越多。像聯合健康這樣的公司作為政府承包商，管理這些計劃並監督不斷膨脹的患者名冊。
健康保險公司崩潰
政府對健康保險公司的資金支持比預期更快地減少
來源：彭博社
股價下跌
該行業受益於民主黨和共和黨領導下的保險覆蓋範圍擴大。2003年，在喬治·W·布什總統任期內，國會將處方藥福利納入由私人保險公司管理的醫療保險。2010年，巴拉克·奧巴馬總統的《平價醫療法案》擴大了醫療補助，併為由華盛頓補貼的私人健康計劃創造了巨大的新市場。
隨着嬰兒潮一代老齡化，參加私人醫療保險計劃的人數激增，這些計劃為保險公司提供了豐厚的支付，並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的第一個任期內得到了支持。與此同時，紅州和藍州都轉向保險公司來為低收入居民管理他們的醫療補助計劃。
當新冠疫情爆發時，國會向醫療補助注入了更多資金，並禁止各州在危機期間將人們踢出保險範圍。隨後，隨着喬·拜登就任總統，民主黨增加了對《平價醫療法案》計劃的補貼，使市場規模翻倍，達到2400萬人。
該市場的保險公司還受益於寬鬆的註冊監管。戈特利布指出，無良經紀人推動的不當或欺詐性註冊意味着保險公司通過聯邦補貼，為幾乎不使用醫療服務的會員獲取保費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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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已開始打擊此類行為，而特朗普任內將加速整頓。行業正逐漸意識到其影響。“這種做法在多大程度上抬高了整體水位？它既不持久，也不可持續。“戈特利布評論道。
當參保人數增長時——更多人繳納風險池資金且聯邦資助支撐會員規模——保險公司更容易實現利潤增長。
“多年來，健康計劃一直在玩這種收入最大化的遊戲，只要收入高於醫療成本就能維持，"莫利納醫療前首席執行官J·馬里奧·莫利納在七月初的採訪中表示，“我認為整個體系已開始崩解。”
在多年擔憂該計劃可能被利用牟利後，聯邦醫療保險正限制向私營保險公司的支付。新冠疫情緊急狀態結束後，醫療補助計劃已清退數百萬人。而《平價醫療法案》計劃在拜登時期實施的補貼將於今年到期，由共和黨控制的國會不太可能予以延期。
Wakely的精算師最近預估，ACA個人保險市場規模可能萎縮高達57%，即減少1360萬參保者。規模這將使市場大致回落到拜登政府擴大補貼前的水平。
壓力加劇
這反映出該行業近期在政策制定中爭取自身利益的艱難處境。雪上加霜的是，7月通過的共和黨減税與支出法案將在十年內削減近1萬億美元醫療補助，預計將使1180萬人失去醫保。
這讓企業和投資者都措手不及。“國會通過可能導致數百萬人失去醫保的法案是史無前例的，“Veda Partners分析師Spencer Perlman在7月10日的研究報告中寫道。
國會通過如此損害保險公司和醫院利益的法律，表明這些行業團體在華盛頓的政治影響力正在減弱。
“這是過去幾年中第二組遭受重創的強大醫療保健利益相關者，”珀爾曼在週四的採訪中表示，並指出製藥公司在《通脹削減法案》中受到的打擊。
他表示，這標誌着一個可能改變保險公司業務軌跡的轉折點，除非因承保範圍縮減和醫院關閉引發的政治反彈促使情況發生變化。
預測失誤
五月，聯合健康集團在醫療保險支付變化威脅其利潤後撤回了業績指引並更換了CEO。Centene也在《平價醫療法案》預測失誤後撤回了展望，一夜之間抹去了七年多的股價漲幅。
與公司無任何參與或持股關係的前任領導者J·馬里奧·莫利納警告稱，該行業很快將“看到另一隻靴子落地”。在他發表言論幾天後，莫利納醫療保健公司下調了全年預測，並報告初步收益低於華爾街預期，原因是醫療費用上漲。緊接着Elevance也出現了預測失誤。
週四上午，華爾街分析師就“前所未有”的風險變化向Elevance管理層提出質疑。美國銀行的凱文·菲施貝克質疑，鑑於國會剛通過的法律對參保人數的威脅，公司為何會假設醫療補助計劃利潤將在未來幾年改善。
Elevance首席執行官蓋爾·佈德羅承認存在“錯位”，但重申醫療補助和《平價醫療法案》都是“非常積極的市場”。
“這是一個短期的波動問題，我們會挺過去的，”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