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計劃對消費者數據收費引發加密與金融科技行業震動（JPM）——彭博社

摩根大通計劃向數據提供商收取訪問消費者記錄的費用。攝影師：Gabby Jones/彭博社2024年末，美國監管機構終結了銀行與科技公司之間關於客户財務數據控制權的長期爭端：根據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開放銀行規定，客户有權免費要求、下載和轉移其數據。

不到10個月後，政策制定者表示他們將重新審視這一規定，而美國最大的銀行正計劃對訪問客户數據收費，一些最大的金融科技公司、加密貨幣公司和零售商的高管對此感到憤怒。

“我以為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但現在又捲土重來，“非營利組織SaverLife的首席執行官Leigh Phillips説，該組織運營一款應用程序，通過訪問用户的銀行數據來獎勵他們的儲蓄行為。如果新的費用轉嫁到該組織數十萬主要是低收入會員身上，“這不是邊際效應，“她説。“我們的家庭真的在掙扎，所以任何增加成本或費用風險的事情都是大事。”

消費者金融保護局週二在法庭文件中表示，將重新考慮開放銀行規定，此前不到三週，彭博社報道了摩根大通公司計劃開始向科技公司收取訪問客户數據的費用。這一舉措——以及PNC金融服務集團隨後宣佈將考慮類似收費——在數字世界的衝擊波，該世界依賴這種信息流來支持市場上幾乎所有的消費者金融應用程序。

應用程序開發者們匆忙評估着這一變化對其商業模式的影響。投資者紛紛退縮，導致大型金融科技公司股價暴跌，跌幅高達6.5%。特朗普政府高層中的加密貨幣支持者警告稱，這將扼殺創新。

整個行業在理論上普遍認同——消費者應當掌握數據訪問的主動權。但現實中，這些信息流通既受制於監管要求，又依賴於持續維護的數字基礎設施，而目前這些成本均由銀行承擔。

銀行將數據聚合服務商描繪成搭便車者。Plaid公司、MX科技公司，以及Stripe、Visa和萬事達旗下的其他企業，提供着將客户數據從銀行輸送到市面上幾乎所有金融科技應用的數字工具。銀行指出，這種商業模式實質是利用銀行在基礎設施和合規方面的投入來牟利。

摩根大通發言人在郵件聲明中表示：“數據中間商無休止地免費獲取我們客户的數據——其中90%的訪問並非客户主動發起——卻向第三方收取這些數據的費用。”

科技公司與消費者權益倡導者持反對意見，他們認為銀行有責任保障信息流通，就像患者有權隨時要求醫生將健康記錄分享給其他醫療機構一樣，這屬於銀行對客户應盡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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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計劃在數月內開始向數據聚合商收費。這些公司可能迅速將增加的費用轉嫁給客户，而客户則需決定是否及如何將成本轉嫁給終端用户。整個行業可能面臨數億美元的總成本。

“收費只是第一步，“前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官員、現NevCaut Ventures普通合夥人Dan Quan表示，“核心在於誰掌握主導權。接下來將圍繞數據訪問控制權展開博弈。”

多年博弈

銀行與科技公司就客户數據訪問權的角力已持續至少十年。早期，應用程序會收集用户的銀行或信用卡登錄憑證，將其傳輸至Plaid或Yodlee等聚合平台，由後者抓取並結構化用户數據後回傳給應用。

對消費者和快速成長的金融科技行業而言，數據開放催生了各類創新應用。但銀行方擔憂客户向第三方共享憑證存在欺詐風險，同時意識到部分金融科技服務——如透支提醒、高收益儲蓄賬户——正威脅傳統銀行業務。

技術進步與應用經濟的爆發式增長超越了銀行的抵制力量。約半數美國消費者曾使用過Plaid的服務。今年四月，該公司以61億美元估值完成5.75億美元新一輪融資。

據熟悉該公司運營但未獲授權公開談論此事的人士透露，該銀行目前每月接收約20億次"數據調用”。當Robinhood Markets Inc.、Coinbase Global Inc.、Wealthfront或數百家其他金融科技公司驗證用户賬户餘額或跟蹤交易時，就會產生這些數字查詢。

Coinbase是依賴訪問用户銀行數據的數百款應用之一。攝影師：Gabby Jones/Bloomberg根據瑞銀分析師7月14日的一份報告估計，目前金融科技公司為每次數據調用向聚合器付費，費用可能高達1.25美元（用於鏈接新客户的賬户），也可能低至5美分（用於查詢餘額）。

摩根大通計劃建立類似的收費結構，對每次調用向聚合器收費。據一位看過條款的人士透露，費率和條款似乎可以協商的——該行宣佈了計劃為客户提供直接鏈接Coinbase的服務——但至少在一個案例中，擬議的定價超過了交易收入的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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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n來説，對於規模較小的公司，尤其是那些提供財務建議或預算應用的公司，數據成本的上升可能會顛覆它們的整個業務。“如果你是做這種生意的，你就完蛋了，“他説。“你負擔不起。”

許多其他銀行正在考慮是否效仿摩根大通。第一資本金融公司拒絕置評，但此前曾推動“收回合理成本”。美國銀行發言人表示其客户“擁有自己的數據並應控制其使用方式、時間和對象”，但拒絕透露是否計劃對數據收費。花旗集團和富國銀行均拒絕評論。

高盛集團據知情人士透露，目前沒有計劃對數據收費。

聯合抵制

除了新增成本外，業內許多機構反對摩根大通單方面制定消費者數據框架和收費結構的做法。

“摩根大通這種惡劣的反競爭行為”，風險投資家兼特朗普支持者本·霍洛維茨在X平台寫道。加密貨幣界的抗議甚至驚動白宮，高級顧問大衞·薩克斯與小唐納德·特朗普轉發了雙子星聯合創始人泰勒·温克萊沃斯指控“銀行家”試圖扼殺金融科技和加密公司的帖子。

對零售商而言，支付通話的費用和更高費率使他們開發自有應用的努力變得複雜，這些應用本可讓客户通過銀行轉賬付款——這種方式因其能規避銀行處理信用卡和借記卡交易收取的費用而受到零售商青睞。

“在借記卡、信用卡和未來支付領域，金融科技公司、加密貨幣和穩定幣確實有機會顛覆現有生態系統，“零售業領袖協會發言人奧斯汀·詹森表示。該協會成員包括沃爾瑪公司、塔吉特公司和家得寶公司等。

沃爾瑪等大型零售商一直在考慮建立與銀行關聯的自有支付系統。攝影師：帕特里克·T·法倫/彭博社上週，金融科技協會、區塊鏈協會、全美零售聯合會等機構致信特朗普總統，要求支持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現行開放銀行規定，並反對摩根大通在法庭上的主張。

“您認識到數字金融技術的變革潛力，並正領導推動數字資產立法工作，"聯名信中寫道，“而大型銀行正直接阻礙您將美國打造為全球金融創新中心的願景。”

2024年開放銀行規則目前懸而未決，週二一名聯邦法官應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請求暫停了法庭訴訟。該機構計劃從頭重新審議相關問題，這一流程可能耗時數年並跨越數屆政府任期，之後才能形成正式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