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科學“發現”被推翻——彭博社

有時科學會被炒作所綁架。

攝影師：Anchalee Phanmaha/Moment RF當那些被大肆宣傳、營銷炒作且號稱具有顛覆性的科學發現最終被證明不可信時，科學的形象難免受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案例包括：有科學家團隊聲稱在隕石中發現了火星生命化石，以及從琥珀和鹽晶中發現的微生物孢子在沉睡數百萬年後復甦。上週，研究期刊《科學》終於​​​​​撤回了2010年那項轟動性的研究——該研究聲稱科學家發現了以砷為基礎的生命。美國宇航局曾將此發現宣傳為地外生命存在的佐證，並稱之為揭示地球生命新譜系的"暗影生物圈"。

彭博社觀點* 勞工統計局並非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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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税？在當前經濟形勢下？祝你好運 好消息是，科學界並未輕信這些炒作。在這些爆炸性新聞發佈後不久，持懷疑態度的科學家們審查了相關研究，並發現了其中的缺陷。

這類志願科學偵探在監督各自領域方面發揮着重要作用。真正的問題在於圍繞科學形成的官僚體系——包括同行評審流程、決定哪些研究能在頂級期刊發表的人，以及那些營銷推廣“重大發現”的推手。

作為《費城問詢報》的科學記者，我親歷了這些號稱改寫教科書的聲明，從1996年那塊攜帶火星微生物隕石墜落的新聞開始。NASA官員原計劃將發現保密至盛大新聞發佈會——這種安排讓記者難以提前核實真相。而任何質疑聲音往往會被早期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淹沒，這些報道通常只是複述官方聲明。

這次事件中，記者們幸運地因消息泄露獲得了喘息空間，使我們能在發佈會前從獨立信源獲取信息與觀點。雖然比爾·克林頓總統為此發表了歷史性演講，但媒體報道並非一邊倒的追捧。多數相關領域科學家懷疑樣本受到了地球生物污染，這也成為當今學界共識。

類似污染也最可能解釋《自然》期刊那項驚人研究——聲稱孢子在地下晶體休眠2.5億年後復活。據我所知當時未召開新聞發佈會，因此記者們有時間通過諮詢持合理懷疑的外部專家來給熱潮降温。

到2010年，NASA和《科學》雜誌在向媒體傳達他們想要宣傳的故事時變得更加謹慎。新聞機構收到了一條關於重大新聞活動的神秘信息，官員們將在活動中公佈與天體生物學和外星生命相關的重大發現。

活動上，一組科學家解釋説，他們研究了一種能夠耐受有毒化學物質砷的細菌。他們聲稱成功使這種細菌將砷元素整合進了其分子機制中。這旨在表明生命可能不需要遵循我們所知的基本化學規律，或許能以我們未曾見過的方式存在。證據非常薄弱，但發佈會通過音樂和各種生命形式的幻燈片來強調這一深刻發現的重要性。

這些細菌來自加利福尼亞州富含砷的莫諾湖，但沒有明顯證據表明它們在該環境中吸收了砷。它們仍然屬於我們已知的生命樹。

向媒體講述的故事中存在一些重大漏洞。細菌中到底吸收了多少砷？研究人員是如何確認這一點的？為什麼細菌在富含砷的莫諾湖環境中沒有吸收砷？這與外星生命又有什麼關係？對於一個本應改寫教科書的發現，卻充斥着許多暗示和模糊其辭。

普渡大學生物學家戴維·桑德斯表示，他是在美國國家公共電台聽到這一消息的。這是他的專業領域——他曾在相關生物化學領域工作過，因此他迫切想要深入研究。

他告訴我，他在那篇科學論文中發現了一個致命錯誤。研究人員認為細菌因缺乏磷元素而被迫攝取砷元素作為替代，但桑德斯指出其實驗方法中殘留的磷污染足以讓細菌篩選所需養分並抵禦有毒砷——這種行為早有充分文獻記載。

“這與影子生物圈無關，與外星生命無關，更與現實毫無瓜葛，“他説道。

康涅狄格大學生物學家彼得·塞特洛甫一聽到這項聲明就產生了同樣的懷疑。這讓他聯想到那些聲稱發現火星化石生命和恐龍時代前孢子的報道。這位細菌孢子專家表示，他在美國國家公共電台採訪中解釋過：困在2.5億年前物質中的孢子很可能是近期才混入的。

但這些澄清不足以平息輿論熱潮。

塞特洛指出，儘管這些主張最終都被推翻，但許多偽科學結論仍發表在權威期刊上。他説同行評審有時會失效——評審人提出異議（正如他所做的）而期刊仍執意發表。

桑德斯認為砷生命論文的問題至少促成了一個轉折點：推動建立論文發表後的持續同行評審機制。

僅靠兩三位匿名評審人在發表前評估論文往往不夠。即便頂級期刊編輯也常會押注那些激動人心卻未經驗證的研究。科學家們正在加強成果審查並修正記錄，這無疑是積極信號。科學雖不完美，仍是我們最可靠的知識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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