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任命一位熱切的降息倡導者所付出的代價 - 彭博社

泰國央行無法創造奇蹟。

攝影師：Lillian Suwanrumpha/AFP/Getty Images

泰國揹負着美國的關税，被迫稱之為一項不錯的交易。但這個國家四面楚歌的政治領導人卻完成了一項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迄今難以企及的壯舉。他們任命一位主張積極貨幣寬鬆的人士為下一任央行行長，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金融管理者——或者他們認為自己想要的。這些好處可能是短暫的。

在一場激烈的施壓泰國央行刺激經濟增長的運動之後，內閣最近任命了一位對現任行長持批評態度的人士來領導這個強大的機構。更多的刺激措施當然是必要的：通貨緊縮是一個威脅，商業信心低迷，經濟衰退的可能性非常大。央行今年已經放鬆了政策，儘管它不願意加快進一步的措施。即將離任的行長塞塔普特·蘇提瓦納魯普特一直在捍衞該機構的獨立性，幾乎到了固執的地步，同時小心翼翼地不排除進一步降息的可能性。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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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聯儲在利率問題上的拒絕是正確的 對於一個缺乏耐心且脆弱的聯盟來説，這遠遠不夠，他們手頭還有一大堆問題要處理。泰國士兵與柬埔寨軍隊發生衝突，而上個月，法院暫停了佩通坦·西那瓦總理的職務。一旦新人維泰·拉塔納孔在10月接任，政府幾乎肯定能如願以償地獲得較低的借貸成本。除了政府希望以及無論誰上任都合情合理的降息之外，財政部能得到什麼尚不明確。降息的理由足以讓高層換人，儘管可能只是勉強如此。這一舉動以及隨之而來的一些無益言辭，並非沒有代價。

進一步寬鬆政策帶來的刺激可能明顯，但短暫。更令人擔憂的可能是對銀行聲譽造成的長期損害，特別是其獨立於政府的自主性。在宣佈維泰的任命時，內閣繞過了一位備受尊敬的副行長。這一前景促使一羣學者在宣佈前夕發表了一封公開信，表達了他們對內部人士的偏好。

更具破壞性——且放縱——的是財政部長披猜·春哈維拉的聲明，稱維泰將與政府密切合作。他説：“其方向應與政府更廣泛的經濟戰略保持一致。”內閣的行為似乎不僅想要戰勝一個有影響力的機構，還要在失敗中羞辱它。

每位領導人都希望自己的人在央行等強大機構中擔任要職；特朗普曾詆譭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他於2018年任命鮑威爾，而喬·拜登又給了他第二個任期。現在，白宮希望他下台——鮑威爾的任期將於五月結束——特朗普表示，他的繼任者的簡歷上必須有對降息的熱情。橢圓形辦公室的遊戲比曼谷正在進行的危險得多。

泰國是東南亞第二大經濟體，也是20世紀90年代末一場毀滅性金融危機的震中，這場危機蔓延至亞洲、俄羅斯和拉丁美洲的許多地區。但全球市場因維泰所在地區的事件而波動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美聯儲為全球政策定下基調，投資者對其立場甚至言辭的細微變化都高度敏感。美元作為主要儲備貨幣的角色賦予了美國央行首要地位。如果美聯儲被視為向政府屈服，後果將是巨大的。特朗普因一些黯淡的就業數據而解僱主要統計機構負責人的決定已經足夠令人擔憂。

泰國的借貸成本幾乎肯定會下降。但無論如何，利率本來就可能下降。現任行長自10月以來已三次降息，疲軟的經濟意味着無論誰接替他，都會傾向於更多的刺激措施，而不是更少。這將關乎寬鬆的節奏和程度，而不是是否會寬鬆。

任命一位以強力變革者形象示人的局外人，是否值得這種動盪？可能是的，但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與美國不同，泰國的通脹率遠低於當局的目標。關税可能會在美國引發通脹；而作為出口來源國的泰國將遭受經濟放緩。寬鬆的貨幣政策不會解決泰國的所有問題，而政客的欺凌行為可能適得其反。同樣真實的是，獨立性最終源於政治進程；它已被證明是有用的，但並非神聖不可侵犯。正如澳大利亞儲備銀行前行長伊恩·麥克法蘭去年作證時所説，這種狀況“並非天賜”。

政府無法預知的是，維塔伊將如何應對可能需要維持利率甚至加息的環境變化。他還必須是一位精明的外交家；借貸成本由七人委員會決定。他需要持續贏得人心。維塔伊及其支持者很快就要為結果負責。立法者需要繼續前進，尋找新的替罪羊——前提是他們能掌權足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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