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俄羅斯的最後通牒即將到期接下來會怎樣？——彭博社

Andreas Kluth

別理會特朗普。

攝影師：馬克西姆·希彭科夫/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

當世界正等待一個截止日期的到來——從50天縮短到10天，就在本週五——這是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最近給他的俄羅斯同行弗拉基米爾·普京設定的期限時，一個軼事浮現在腦海中。這來自已故的喬治·舒爾茨，他在1980年代擔任國務卿時，將這個故事告訴了他的老闆羅納德·里根，里根是外交政策中“通過力量實現和平”的原始倡導者。

舒爾茨回憶道，有一次他在海軍陸戰隊新兵訓練營時，一位中士遞給他他的步槍。“這是你最好的朋友，”中士告訴年輕的舒爾茨；“記住一件事：除非你願意扣動扳機，否則永遠不要用這把槍指向任何人。不要空口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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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迪需要白宮不再糾纏他 舒爾茨詳細説明，他向里根反覆強調這一點，以表明“我們在説話時需要非常謹慎。”如果美國劃出紅線，設定最後通牒，或者簡單地宣佈某事不可接受，實際上就是在指向世界上最大的步槍。如果對手無視這一姿態“而你什麼都不做，就沒有人再注意你了。”不再有力量，可能也不會有多少和平。

特朗普與最後期限的關係頗為複雜。無論是關税談判、TikTok在美國的存續、伊朗核計劃，還是當前普京同意烏克蘭停火的意願，他總能慷慨地設定期限。

在貿易領域，特朗普調整這些最後期限同樣隨心所欲（催生了股市流行語"特朗普總在最後一刻退縮"）。而在伊朗問題上，他卻在4月象徵性舉起步槍，設下60天期限——當期限屆滿時（美伊仍在談判，以色列已開始轟炸），他確實扣動了扳機，對伊朗核設施實施了精準而猛烈的打擊。

但伊朗無論是否在積極發展核武器，當時畢竟尚未擁有，而俄羅斯卻坐擁全球最大的核武庫。國家安全顧問兼國務卿馬可·盧比奧表示，用軍事手段威脅普京，冒險引發美俄戰爭"根本不可想象"。特朗普與一名俄羅斯邊緣官員交換隱晦核威脅的怪異短暫插曲，實際上印證了這一點。

目前能用的"步槍"只能是經濟手段，即便如此也衍生出多種可能。烏克蘭高官安德烈·葉爾馬克提議實施"全面經濟封鎖"；還有人建議沒收俄羅斯海外外匯儲備轉交烏克蘭。但這些措施對普京恐怕收效甚微——自2022年以來，他已承受約百萬俄軍傷亡，以及西方接連不斷的經濟制裁。

意識到這些限制，特朗普正考慮動用另一項經濟武器——次級制裁。即對那些繼續購買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及其他出口產品（從而為其戰爭機器提供資金）的第三國加徵關税。這一政策靈感源自參議院一項兩黨提案，該提案允許實施高達500%的嚴厲次級關税；而特朗普曾提出相對温和但仍高達100%的税率。

問題在於，此類制裁雖針對俄羅斯，卻會波及其他國家，尤其是作為俄羅斯油氣主要買家的中國和印度。而這兩個國家都無意退讓。

中國將美國視為主要地緣政治對手，並與俄羅斯（及其他國家）合作形成日益協調的陣線。北京此前已直面特朗普的其他關税威脅，並承諾對等反制。某種程度上，中國已架起自己的步槍，似乎領悟了舒爾茨的教訓。

印度處境不同但相似。儘管近期與美國有所靠近，新德里數十年來始終與莫斯科保持密切關係。華盛頓曾對所謂"四方安全對話"寄予厚望——這個由美、印、澳、日組成的準聯盟旨在制衡中國在印太地區的影響力。而民粹主義強人總理納倫德拉·莫迪曾與特朗普有過一段政治蜜月期。

這種禮讓現已不復存在，因為莫迪在面對特朗普的貿易施壓時表現得桀驁不馴——美國剛剛對印度出口商品加徵25%關税——尤其是針對次級關税的強硬態度。作為將經濟槍口對準俄羅斯的副產品，美國如今似乎與一個本應成為其盟友的國家陷入了螺旋式升級的困境。

隨着特朗普在週五最後期限前派遣特使史蒂夫·維特科夫赴俄談判，這些複雜局勢已演變成地緣政治上的巨大困局。數月來，特朗普一直急於給予普京"疑罪從無"的優待。這是里根和舒爾茨絕不會犯的錯誤，因為普京從來就不配得到美國或任何國家的善意。

如今美國陷入尷尬境地：不僅要將槍口對準俄羅斯，還不得不指向中國和印度，最終可能會發現三國都將無視這一姿態。一旦如此，下一步怎麼辦？華盛頓可能束手無策，顯得軟弱；或者舉起更大的槍桿——儘管它並不願動用。我相信舒爾茨會同意我的觀點：當前局勢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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