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對肥胖的一切認知都是錯的會怎樣？——彭博社

這些讓我看起來胖嗎？

攝影師：斯科特·奧爾森/蓋蒂圖片社美國政府研究肥胖問題的方式完全錯了。

根據衞生與公眾服務部領導的説法，食品公司是罪魁禍首——他們設計的零食、快餐和糖果像可卡因和尼古丁一樣讓我們上癮。其他評估這一流行病的人則表示，人們暴飲暴食是因為缺乏意志力，如果他們真的想停止，他們可以做到的。

雖然這種指責遊戲很好地激起了公眾的憤怒，但對改善我們的健康沒有任何幫助。與此同時，一些衞生官員一直在破壞對暴飲暴食新原因的潛在有用研究。一位飲食和肥胖研究領域的領軍人物辭去了他在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的工作，他説官員們干涉了他討論研究結果的能力——他説這些結果與該機構的談話要點不一致。

彭博社觀點* 美聯儲需要的是經濟學家，而不是政客

• 全世界都聽到的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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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會後悔把印度當替罪羊 那些將美國人的肥胖歸咎於他們缺乏意志力的人也錯了。這一觀點出現在最近一期的比爾·馬赫的節目中，在與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提名的衞生局局長凱西·米恩斯的討論中，米恩斯也認為垃圾食品有時是為了吸引人而設計的。馬赫對此嗤之以鼻，反駁説麥當勞“很美味”，這就是人們選擇吃它的原因——不需要什麼高深的科學來解釋這一點。

有可靠證據表明，我們的肥胖率——約40%——與我們大量消費快餐、包裝和即食食品、甜食及含糖飲料有關，這些最近都被歸入超加工食品這一大類。根據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這些所謂的超加工食品約佔美國人平均飲食的53%。

辭去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工作的科學家凱文·霍爾的研究將超加工食品與體重增加聯繫起來，但原因比最初想象的要複雜。

在霍爾的研究中，被限制在食品實驗室的志願者被餵食兩種飲食中的一種。一種主要由超加工食品組成——火雞培根、薯條、方便麪、雞塊和類似食品。另一種主要是最低限度加工的食品。參與者被允許在兩週內隨心所欲地進食，然後他們切換到另一種飲食。

在超加工食品階段，參與者平均每天多攝入500卡路里，平均增重幾磅。兩種飲食含有相同量的蛋白質、碳水化合物、脂肪、鈉甚至纖維——因此這些成分本身不能歸咎於體重增加。

霍爾説，志願者們被問及超加工飲食是否更美味或更令人愉悦，他們報告説兩種飲食同樣吸引人。這削弱了垃圾食品僅僅因為美味而導致暴飲暴食的簡單觀念。“這裏發生了更有趣的事情，”他告訴我。

成癮性語言在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資助的科學研究和政治修辭中很常見。在去年的一次參議院聽證會上，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前局長羅伯特·卡利夫告訴參議員們，食品公司正在製造令人上癮的產品，而衞生與公眾服務部部長小羅伯特·F·肯尼迪則指責該行業故意用其產品“毒害”美國人。

自2019年發表研究結果以來，霍爾一直在努力揭示“更有趣的事情”可能是什麼。2023年，他和一個合作團隊對原始數據進行了額外分析，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研究小組中的堪薩斯大學心理學家和成癮專家泰拉·法齊諾表示，研究人員發現人們傾向於過度消費的食物遵循一種模式：它們通常高鈉高澱粉、甜而油膩，或者油膩且高鈉。她將這些食物定義為“超美味”。

我問法齊諾，“超美味”是否等同於好吃。並不完全是這樣。

“我現在在意大利，”她説道，並形容那裏的食物“非常新鮮美味，令人滿足”。她解釋説，超美味的高度加工食品可能具有成癮性，或者會干擾身體發出飽腹信號的機制。

霍爾試圖通過另一項實驗探究成癮性問題。志願者被給予一杯高度加工的奶昔後，研究人員對其大腦進行掃描以檢測多巴胺激增情況——類似於成癮性物質有時引發的反應。參與者體型各異，從瘦削到肥胖不等。霍爾表示，部分人表現出多巴胺水平上升，但這種反應似乎與肥胖程度無關。

他透露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最初計劃就該研究發佈新聞稿，但隨後撤回。後來《紐約時報》要求採訪時，宣傳部門官員禁止他接受採訪。當他以書面聲明回應《紐約時報》時，聲明內容被機構修改以淡化研究規模和重要性。

霍爾稱主管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的衞生與公眾服務部領導不希望他談論該研究，“因為這違背了‘高度加工食品具有成癮性’的主流觀點”。該部發言人安德魯·尼克松通過郵件表示“從未限制霍爾博士分享或倡導其觀點——他的學術自由和言論自由始終得到充分尊重”，並稱霍爾的擔憂是“假新聞”。

但霍爾的敍述與他向其他新聞媒體講述的內容一致。他還曾就先前的研究工作接受過記者採訪——而非像本次事件中這樣通過書面聲明進行溝通。

對一些專家而言，食物成癮現象真實存在毋庸置疑。“我治療過許多對超加工食品產生強迫性依賴的患者，“密歇根大學成癮問題專家阿什利·吉爾哈特表示。她指出，有時患者會吃到嘔吐為止，這種對垃圾食品的渴望和強迫行為與酒精成癮者的表現如出一轍。人們不會對蘋果、牛油果或雞腿暴飲暴食，成癮對象幾乎總是披薩、糖果、冰淇淋或甜甜圈這類食品。

但這仍無法解釋為何霍爾研究中的受試者會多攝入500卡路里。在持續進行的研究中，霍爾團隊正在對比常規超加工食品與經過改良的"非極致美味"配方食品。他同時也在研究熱量密度——這個導致人們過量食用超加工食品的關鍵特徵。

初步結果表明，存在既能保持廉價、便捷、耐儲存特性，口味又不遜於傳統超加工食品，卻不會導致肥胖的新型食品方案。這個結論不帶有指責性質，或許能促成真正有益健康的實質性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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