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對移民限制政策對美國就業的影響意見不一——彭博社

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招聘會上的人力資源專員與求職者。

攝影師：傑米·凱爾特·戴維斯/彭博社華爾街經濟學家對美國就業增長急劇放緩的原因各執一詞，這一分歧對整體經濟前景至關重要。

部分觀點認為招聘收縮主要反映勞動力供給減少，這在一定程度上歸因於特朗普總統的移民限制政策；另一派則指出放緩主因是更令人擔憂的需求萎縮。

美國就業增長几近停滯

數據下修加劇經濟前景爭論

來源：彭博社

這一區別至關重要。若勞動力短缺是主因，疲軟的招聘趨勢可能不會預示更大規模裁員，美聯儲可維持高利率；但若放緩主因是勞動力需求減弱，則需央行出手干預。

“當前現象究竟純屬移民政策影響，還是真實需求萎縮，這無疑是關鍵問題，“花旗集團經濟學家維羅妮卡·克拉克表示，“數據中很可能存在移民政策影響，但細節也顯示出與移民無關的需求疲軟跡象，且情況似乎在惡化。”

美國勞工統計局8月1日發佈的最新就業報告顯示7月招聘數據疲軟，且前兩月數據大幅下修，令金融市場震驚。這一結果出人意料，以至於特朗普在無證據情況下解僱了勞工統計局局長，指控該機構篡改數據抹黑其政績。

這些調整使得過去三個月的平均新增就業人數降至僅3.5萬，創下2020年以來最低水平。雖然7月失業率微升至4.2%，達到2021年以來的最高點，但仍與過去一年的水平相差無幾。

分析師們在接下來一週異常投入地持續剖析這份報告。隨着特朗普政府今年在貿易和移民政策上的劇烈變動抬高了經濟持續擴張的風險，解讀勞動力市場的難度也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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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問題在於移民減少的影響。報告發布前兩天，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向記者表示，只要失業率不上升，美聯儲將淡化未來數月招聘放緩的影響。

這位美聯儲掌門人甚至暗示，考慮到移民現狀，所謂的均衡就業增長率（即維持失業率穩定所需的月新增就業人數）可能低至零。

鮑威爾的解讀與就業報告本身將華爾街分成了兩大陣營。包括摩根士丹利、巴克萊銀行和美國銀行在內的眾多頂尖經濟學家指出，有跡象表明招聘放緩更多源於勞動力供給減少，他們預測美聯儲至少會等到12月才會開始降息。

其他經濟學家——如高盛集團、花旗集團和瑞銀集團的分析師——將招聘情況的迅速惡化更多地解讀為勞動力需求疲軟的信號，這將促使美聯儲在9月的下一次政策會議上開始降息。

“考慮到移民管控的影響，我們認為就業增長緩慢與低失業率之間並不矛盾，“摩根士丹利經濟學家邁克爾·加彭在8月1日數據公佈後的報告中寫道。不過他們補充道，鑑於招聘放緩速度之快，“我們很容易就會改變觀點”。

雙方都列舉了各種數據來支持各自的分析。問題在於，就業報告本身包含的大量統計數據中，沒有任何一項能明確回答這個問題。

移民政策

該報告確實基於家庭調查對本土和外國出生勞動力進行了分類，數據顯示過去三個月外國出生勞動力和人口減少了約100萬——政府官員迅速抓住這一數字來吹噓其移民政策成果。

“自總統上任以來，他為美國本土創造了約250萬個就業崗位，同時我們減少了約100萬個外國出生工人的崗位，“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斯蒂芬·米蘭在8月1日CNN電視節目中説。

“這是我們強硬的移民政策和邊境政策的結果，保障了美國的安全，”米蘭表示，他於週四被特朗普提名臨時填補美聯儲理事會席位。

但包括彭博經濟研究在內的許多分析師已將勞動力下降歸因於數據統計方式，指出這與數據構建方法高度相關。許多經濟學家指出，本土勞動力和人口數量同時出現難以解釋的激增。

“並非我們突然新增大量16歲人口或推動本土人口增長，”瑞銀集團首席美國經濟學家喬納森·平格爾表示。

人口波動數據存疑

本土出生人口激增引發數據質疑

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由於基於家庭調查的人口結構細分數據日益受到質疑，分析師正試圖更關注企業調查中的招聘數據——該數據顯示五月和六月數據被大幅下修。

最佳方式是列出最依賴移民勞動力的行業名單，並評估這些行業是否明顯表現更差。不同研究者從相同分析中得出了不同結論。

美國銀行經濟學家指出建築、製造、休閒和酒店業招聘疲軟，這些行業更可能僱傭無證移民或失去合法身份的羣體。而高盛經濟學家則指出，與受關税影響嚴重的行業相比，最依賴移民的行業並未出現更明顯的就業增長放緩。

過去三個月，勞動參與率下降了0.4個百分點，創下八年來最大降幅（疫情初期）。

將招聘放緩歸咎於移民問題的人士指出，參與率下降表明勞動力供給萎縮。花旗集團的克拉克表示，需求環境惡化可能也是影響因素之一。

“這兩個因素都意味着今年勞動力供給減少——移民放緩疊加需求疲軟，而經濟下行期勞動參與率通常就會走低。“克拉克分析道，“但如果需求疲軟是主導因素，將不足以阻止失業率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