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金條的全球市場因關税威脅而震動——彭博社

瑞士製造的金條。

攝影師：Akos Stiller/彭博社

全球黃金市場依賴於一個由銀行、精煉廠和運輸商組成的網絡，這些機構能夠在瞬間將金條運往主要交易中心以追求最高價格。上週五，一項令人震驚的美國裁決暗示該金屬將面臨關税，使這一系統陷入混亂。

美國海關與邊境保護局這一明顯決定——7月31日在一封致瑞士精煉廠的私函中宣佈，並於週五公開——推動紐約黃金期貨價格飆升至創紀錄高位，業內人士警告稱關税將對市場造成嚴重後果。隨後，隨着特朗普政府暗示金條進口最終不會面臨關税，價格又迅速回落。

這是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的貿易戰引發市場劇烈波動的又一例證，波及股票、原材料和成品等多個領域。

金條通常被視為金融工具而非實物商品，對其加徵關税將產生深遠影響，以至於許多交易員上週五認為該裁決必定是個錯誤。

“問題在於政府沒有考慮實物形式之外的問題，也沒有考慮到這個小物件實際上是黃金，”前貴金屬交易員、摩根大通董事總經理羅伯特·戈特利布表示。

一個複雜且有時脆弱的金條製造與流通體系支撐着全球黃金市場，包括紐約和上海的期貨交易所以及由倫敦銀行監管的龐大場外市場。孟買、迪拜和香港等主要消費中心也依賴於此。

僅紐約和倫敦兩地就有價值超過1.1萬億美元的黃金儲存在金庫中以支持交易，其中大部分由摩根大通和滙豐控股等主要交易商保管。

瑞士的精煉廠在促進倫敦與紐約之間黃金流動方面發揮着關鍵作用。代表它們的貿易團體週五表示，擬議的關税將使未來對美國的運輸變得不可行。亞洲精煉廠已暫停向美國銷售。處於紐約市場動盪中心的觀察人士警告稱，關税將對黃金期貨市場本身構成重大威脅。

“令人難以置信的不僅是數十億美元在一夜之間得失，“擁有四十年行業經驗、現運營金屬價格分析網站Metals Daily的羅斯·諾曼表示，“問題在於當系統中斷時我們處境艱難。一旦爆發危機，就會造成嚴重傷害。”

每日約3000億美元黃金易手

數據來源：世界黃金協會

注：2025年至今各交易場所日均黃金交易量（單位：十億美元）

市場失靈立即反映在芝商所集團紐約商品交易所價格與倫敦全球基準價格的價差上。紐約期貨週五創下每盎司3,530美元以上的新高，而倫敦市場則低了100多美元。

那是一個創紀錄的價差，但3%的幅度遠不足以覆蓋進口關税的顯性成本——在特朗普的互惠關税制度下，各國税率將有所不同。

美國黃金進口來源國（2024年）

數據來源：摩根士丹利

通常而言，若紐約金價漲幅足夠大，倫敦交易的大規格金條會在瑞士熔鑄成符合Comex交割標準的1公斤（2.2磅）小金條。但由於瑞士面臨39%的互惠關税，Comex金價需漲至約每盎司4700美元才能使這種運輸方式可行。

為填補缺口，美國買家本可轉向加拿大、墨西哥等其他主要供應國。但特朗普也威脅要對這些國家徵收高額關税。

與金礦企業不同，獨立精煉廠依靠微薄利潤生存。瑞士貿易團體上週五警告稱，將其排除在如此重要的市場之外將對全球黃金貿易造成負面影響。

投資者、交易商、銀行和物流企業——他們同樣被美國這項裁決打得措手不及——原本希望白宮能懸崖勒馬。這種希望可能成真：據一位官員透露，政府計劃發佈行政命令澄清其所謂的"關税不實信息”。

“日復一日，我們瞭解到更多可能徹底改變每種大宗商品格局的新規，”DWS集團大宗商品主管兼投資組合經理Darwei Kung表示。“未來幾天的談判或許會帶來更多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