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税並非零成本——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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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西的思考焦點

關税真的零成本嗎？顯然，從本期通訊標題就能看出我並不認同。但若您因近期通脹數據的一些反應而產生這種錯覺，也情有可原。

今日CPI數據被廣泛視為衡量關税影響的早期風向標。雖然服務業通脹更為強勁，但核心商品通脹（本應集中體現關税影響的領域）卻保持穩定。這對那些喜歡稱他人為"恐慌黨"（panicans）的人而言，無疑是悦耳的消息。

與此同時，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一篇新論文在研究美國以往關税對宏觀經濟的影響時也發現，關税並不會自動導致價格上漲。這顯然與傳統認知相悖。

以下是斯蒂芬妮·施密特-格羅和馬丁·烏里韋的論文摘要：

“我們估算了戰後美國臨時性與永久性進口關税衝擊的影響。**研究發現，臨時性關税上調既不會引發通脹也不會導致經濟收縮，且與貨幣政策收緊無關。相比之下，永久性關税上調會引發通脹暫時上升（價格水平一次性上漲）和貨幣政策短暫收緊。**與國際收支的跨期分析法結論一致，臨時性關税上調會減少進口並改善貿易平衡，而永久性上調對兩者影響甚微。約80%的關税變動屬於臨時性衝擊。總體而言，研究估計關税衝擊對美國經濟週期波動的平均影響較小，即使在1971年尼克松時期、1975年福特時期和2018年特朗普時期等大幅加税階段亦是如此。”

其中的細微差別至關重要。雖然“臨時性”關税上調僅會短暫改變相對價格，但永久性關税上調往往會永久性改變相對價格。這會導致整體價格水平一次性躍升，但不一定引發持續漲價。衝擊是否具有持續性才是最關鍵的影響因素。

最有趣的是對產出的影響。該論文量化了臨時性關税上調實際上可以降低通脹並提振產出：當消費者和企業預期關税將被取消時，他們會調整購買行為，從而抑制價格。這導致美聯儲放鬆利率，進一步支持經濟活動。相比之下，永久性關税上調往往會導致短暫的通脹上升和更緊縮的貨幣政策，但對增長的持續影響微乎其微。

歷史事件也支持這一觀點。通過研究過去重大關税衝擊的具體案例，作者發現臨時性關税措施確實有助於降低通脹（例如，尼克松1971年實施的進口附加税僅持續了幾個月，時任美聯儲主席阿瑟·伯恩斯當年就下調了利率；福特1975年實施的石油進口關税有效期也不足一年，期間同樣伴隨着降息）。相比之下，拜登政府延續的更為持久的“特朗普1.0衝擊”導致通脹水平較無關税的假設情景小幅上升。

這篇完整論文值得一讀，但我在此主要提出兩點啓示。顯然，關税的性質以及美聯儲的應對措施似乎都是關鍵因素。如果關税被視為永久性措施，且企業有信心將價格上漲轉嫁給消費者，那麼我們仍可能看到傳統經濟學研究認為常態的那種通脹躍升。但如果這種通脹被認為對實際增長構成威脅，那麼我們實際上也可能看到美聯儲試圖通過降息來抵消這種影響（這似乎是市場目前普遍預期的）。

然而，如果我不在最後指出這一點就是我的疏忽了：即便我們尚未看到通脹大幅躍升，但關税本身絕非免費午餐。論文作者也竭力強調這一事實。正如他們所述：“這一結果不應被解讀為關税衝擊對宏觀經濟沒有成本。雖然其短期總體影響有限，但仍可能對長期增長、收入分配或跨行業資源配置產生重大影響。“特朗普政府目前正通過關税政策攫取數十億美元收入。這些資金最終必然來自某些地方——無論是消費者、生產商、中間商還是經濟體系的其他環節。

以下是喬正在思考的問題

上週的播客節目中，我們採訪了前勞工統計局局長威廉·比奇，探討特朗普總統解僱現任局長埃裏卡·麥克恩塔弗事件。比奇本人最初由特朗普任命，他對這一舉動深感震驚，尤其是此事恰逢疲軟就業報告發布後，且特朗普（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聲稱該報告存在舞弊。

昨晚，特朗普宣佈將提名傳統基金會的EJ·安東尼接替麥克塔弗。該任命已遭到大量批評，人們認為他過於意識形態化且資質不足等等。例如傑森·弗曼的評論。還有布萊恩·阿爾布雷希特的看法。

在與比奇交談前，我未曾意識到這個職位歷史上具有超越總統任期的無黨派傳統。比如比奇於2019年3月由特朗普任內參議院確認就職，履職至2023年3月，主要工作期在拜登政府下。

另一位近期勞工統計局局長基思·霍爾由小布什提名並於2008年1月就職，任期至2012年1月，主要服務期在奧巴馬政府時期。

本質上這份工作只是進行數據統計。理論上不應具有黨派色彩。正如諺語所説：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儘管如此，許多人認同勞工統計局確實需要改革，因為數據收集成本上升（源於通脹及調查回覆率下降等因素）。高質量經濟數據的產出正面臨壓力，而擁有可靠數據至關重要。

但此時此刻，指望新任勞工統計局(BLS)局長能切實推動經濟數據收集現代化，就像相信狗狗幣(DOGE)會運用全球最先進的統計技術來減少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和醫療補助(Medicaid)的賬單欺詐一樣。這個想法很美好，但並未實現。如今在經濟數據收集領域，我們也很難想象這種情況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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