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森林碳匯提案引發爭議——彭博社

博登郊外森林中的一座小屋。

攝影師：Erika Gerdemark/彭博社瑞典爆發了一場氣候爭議，一方認為森林所有者砍伐木材應獲得報酬，另一方立法者則主張撥款保護樹木免遭砍伐。

爭議的核心是歐盟為應對氣候變化制定的宏偉碳清除目標。在歐盟最大森林面積所屬國瑞典，一項提案提出：若土地所有者同意將伐木時間推遲至最低採伐年限後至少五年，政府將為其固碳行為支付補償金。

基於固碳能力而非木材價值種植樹木，長期以來被視為林業欠發達發展中國家採取的做法。在瑞典，私人森林所有者通常通過伐木籌措養老金並將土地傳給後代，其思維更傾向於採伐收益。

“若將森林視為公共財產，自然會認為我們都該為保護森林出資，“長期倡導補償森林所有者以保護樹木的綠黨政客Rebecka Le Moine表示，“森林提供的休閒價值、生物多樣性和氣候調節效益惠及所有人。”

根據規範土地利用如何影響碳封存的規則，即所謂的LULUCF法規，歐盟需要在2030年前淨清除3.1億噸二氧化碳當量。作為森林覆蓋率高的國家，瑞典將承擔其中大部分責任。

為制定實現目標的方案，瑞典政府於2022年委託議會委員會起草提案。該提案爭議極大，目前尚不清楚首相烏爾夫·克里斯特松的內閣是否會推進並將法案提交議會——亦或立法機構中的各黨派是否會投票通過。

瑞典林業遊説團體警告稱，該行業7200個工作崗位面臨風險。攝影師：馬茨·安德森/彭博社委員會建議政府提供法律合同，要求森林所有者在法定最低採伐年限基礎上，額外延遲五年或二十年砍伐樹木。作為回報，土地所有者每多封存一噸碳可獲得400克朗補貼，預計到2030年納税人總成本將達23.6億克朗（2.48億美元）。

但該計劃遠未獲得普遍支持。瑞典林業遊説團體警告稱，這將危及該行業7200個工作崗位，其中約70%直接源於碳收入提案。保留樹木將推高行業成本，該行業生產從衞生紙、尿布到紙板箱、食品包裝盒及木材建材等各類產品。

這不會是孤立打擊該行業的唯一一擊，隨着社會持續從印刷媒體向數字媒體轉型，紙張需求二十年來不斷下滑已令其步履維艱。由於林業公司轉向專注於紙漿和纖維基材料，多家造紙廠已關閉，這對瑞典北部的小型城鎮產生了重大影響。

“若立法通過，大量原材料將被撤出市場，“瑞典森林工業聯合會總幹事維維卡·貝克曼表示，“小型鋸木廠也可能因原材料成本上升而面臨倒閉風險。”

她的批評在政界得到了呼應。

“花錢搞這種體系非常不明智，“瑞典民主黨環境政策發言人馬丁·金努寧表示，該民粹主義團體在議會中支持政府。他表示瑞典林業將因此立法遭受重創，並補充説他希望歐盟能撤回碳捕集計劃，從而消除此類國家政策的需求。

一輛叉車正在松茲瓦爾郊外鋸木廠搬運木板。攝影師：馬茨·安德森/彭博社儘管碳收入的立法前景尚不明朗，私營部門已有所行動。Arbonics OÜ是一家愛沙尼亞初創企業，在希望減少氣候足跡的森林所有者與企業間促成碳信用協議。該公司三月在瑞典開展業務，已與近500名瑞典森林所有者進行洽談。

“他們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創始人克里斯蒂安·萊皮克説道，“林業作為一個資產類別正在發生變化。”

他預見未來將發生根本性轉變，認為木材採伐量會下降，並表示“到2030年，林業的變化之大將令人們感到意外。”

馬茨·利斯是早期與Arbonics合作的採用者之一。這位54歲的工程師在瑞典中部的達拉納省擁有約100公頃（247.1英畝）的森林。他最近與Arbonics簽訂的碳捕獲協議覆蓋了他約一半的土地。

“我們已經從木材銷售中獲得收入，並在森林中度過時光時獲得快樂，”他説，“現在，碳收入可能會帶來第三個好處。”

該協議標誌着第一步，但在Arbonics與碳信用買家達成交易之前，不會有資金流動。航空公司、重工業和化石能源公司被視為這些信用的天然買家，以抵消它們自身的碳足跡。對利斯來説，這更像是一次試水。

“由於這仍然是一個如此新的概念，我不想為我的所有土地簽訂合同，”他説，“我想從小規模開始，看看它的發展情況。”

9月公佈的政府預算可能會表明政府是否希望推進該提案。

林業遊説團體代表貝克曼認為，森林在採伐並用於替代建築中混凝土和鋼材以及包裝中的塑料等高化石燃料密集型材料時，對氣候的益處最大。她還警告説，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影響。

“如果一些森林所有者減少採伐量，這可能會提高木材價格，從而促使其他森林所有者更想增加採伐，”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