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蓋茨在氣候鬥爭中選擇“安靜辭職”是錯誤的 - 彭博社

屈服於務實主義。

攝影師：邁克爾·納格爾/彭博社

幾年前，關於“安靜辭職”的熱潮席捲而來，這個概念是指現在的年輕人可能會到工作崗位，但並不會非常努力地工作。比爾·蓋茨似乎正在安靜辭職，放棄對抗氣候變化的鬥爭。

這位億萬富翁、微軟公司的創始人長期以來一直在努力阻止地球過熱，投入資金和關注這個事業，幫助實現真正的改變。他表示自己仍然在其中。但他的心似乎不再在這件事上。更糟的是，他正在給那些反對進一步進展的人提供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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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 他網站上的説明中，標題為“關於氣候的三個艱難真相”，蓋茨建議下個月在巴西舉行的COP30氣候峯會的談判者應停止對全球氣温的痴迷，而應幫助貧窮國家增強其健康和農業系統，以應對一個變得越來越熱的星球。

“這是一個重新關注應該比排放和温度變化更重要的指標的機會：改善生活，”蓋茨寫道。

他承認2015年巴黎協定的温度目標——將升温限制在比工業化前平均水平高2攝氏度，努力目標為1.5攝氏度——在當前條件下注定要失敗，但對此並不認為是值得真正擔憂的事情。“儘管氣候變化將帶來嚴重後果——特別是對最貧困國家的人們——但它不會導致人類的滅亡，”他寫道。

如果你在過去幾年一直關注蓋茨，你可能會預見到這一點。今年早些時候，他 裁減了氣候組織突破能源的政策人員。而在2024年1月，他 在一個播客中説，“世界不會在2攝氏度時結束。在温帶國家，從整體經濟或生計來看，這實際上並不是一件巨大的事情。你必須支付以進行各種改變，你必須有空調。”

“人類不會滅絕”並不是蓋茨似乎認為的那種令人安心的信息。在“滅絕”和“世界和平與太空電梯”之間的光譜上，存在着無限的人類痛苦潛力。地球變得越熱，這種痛苦就會越多——特別是在蓋茨所承認的地球上最脆弱的人羣中。

一個大錯誤是暗示讓發展中國家燃燒化石燃料，直到他們的生活水平趕上來，將幫助他們避免一些痛苦。這是一個常見的 大石油的論點，它利用了氣候後果是明天的問題以及廉價、清潔能源是明天的解決方案這一過時觀念。實際上，這兩者已經在這裏。

洪水、熱浪、乾旱和超級氣旋正在奪去生命並摧毀作物，遍及全球南方。傳播疾病的蚊子正在擴展它們的領土。燃燒更多化石燃料只會延續和加深這種痛苦。給貧困人羣提供人工智能支持的手機和轉基因作物的接入，正如蓋茨所提議的，就像在槍傷上貼一個青春痘明星。

蓋茨的筆記對未來的加熱路徑和人類適應能力也相當樂觀。他發佈了一張圖表，顯示在當前政策下，到2100年温度將温和上升至2.9攝氏度。他沒有考慮到這些政策可能會被像他這樣有影響力的人逆轉，他們宣稱氣候變化沒什麼大不了。

他也沒有提到，在像地球氣候這樣複雜、混亂的系統中，温度上升可能會引發反應，使進一步加熱和人類痛苦更加可能——例如燃燒雨林、酸化海洋、珊瑚礁死亡和海洋洋流崩潰。

他承認，生活在赤道附近的人將遭受最嚴重的影響，包括“更多的熱浪、更強的風暴和更大的火災”。但這隻需要暫停“某些户外工作”，並建立冷卻中心和早期預警系統，也許與那些人工智能支持的手機兼容。

真可惜2021年的比爾·蓋茨沒有建造一台時間機器去和2025年的比爾·蓋茨對話。就在四年前，他的書出版時，如何避免氣候災難，他曾談論過那些臨界點，並且對已經生活在氣候變化脆弱地區的36億人的前景持有的態度要悲觀得多，可能到中世紀會有12億氣候難民。

“到本世紀末，赤道地區將基本上無法居住，”蓋茨在 2021年哈佛演講中説道，這將導致“數億人試圖逃離那些世界人口眾多的地區，尤其是世界上最貧困的人。”

今天，蓋茨認為新技術將幫助我們避免這些問題，許多技術將在下一個十年內準備好規模化。其中包括直接空氣碳捕集、綠色鋼鐵和混凝土、可持續航空燃料和清潔氫氣。目前這些技術中很少有接近可規模化的，如果它們能否真正可行仍然是個問題。蓋茨是正確的，許多技術確實值得更多投資，特別是在那些難以減少排放的行業。但如果每個人都跟隨他的腳步，放棄氣候目標，那麼這種投資將會更加稀缺。

無論如何，廉價的清潔能源來源已經可以改善全球南方的生活，前能源部現已解散的貸款項目辦公室負責人吉加爾·沙赫在 Bluesky上指出：“太陽能加電池的企業家正在為7億極度缺電的人服務。我們有更便宜、更環保的冷鏈解決方案。”

蓋茨還建議經濟增長將拯救生命，引用了芝加哥氣候影響實驗室的一個“思想實驗”，該實驗發現發展中國家的預期增長可以將氣候死亡人數減半。“因此，”他寫道，“更快和更廣泛的增長將進一步減少死亡。”但真的是這樣嗎？蓋茨承認，由石油和天然氣推動的更快經濟增長對環境有害。難道這裏沒有另一個臨界點，在這個臨界點之後，經濟增長的回報會減少嗎？

更重要的是，蓋茨所依賴的經濟直接受到他現在告訴我們忽視的温度變化的威脅。每升高1攝氏度，全球GDP減少12%，根據2024年國家經濟研究局的估計，每年損失大約12萬億美元的收入。根據達特茅斯學院和斯坦福大學研究人員在《自然》期刊上發表的一項最新研究，在1991年至2020年間，氣候變化已經造成了$28萬億的收入損失。

本質上，蓋茨的主張是優先考慮氣候適應而非氣候緩解。考慮到在後者上讓世界朝同一方向努力似乎是多麼困難，選擇前者具有一定的務實吸引力。許多國家，包括中國和歐盟等大型碳排放國，仍然沒有詳細的計劃來滿足他們的巴黎減排承諾。而那些有計劃的計劃嚴重不足，根據本週聯合國的評估。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已經完全將美國排除在減排遊戲之外。

但是“務實”也是能源界今年的流行詞，由特朗普的氣候變化否認能源部長、前水力壓裂高管克里斯·賴特等行業聲音所宣傳。事實上，賴特關於氣候的評論在許多方面與蓋茨現在所説的難以區分。正如我的同事利亞姆·丹寧所説，這樣的投降可能不那麼像務實，而更像是“宿命論。”或者可能是憤世嫉俗。

蓋茨在氣候問題上未能兑現自己的承諾。他的突破小組仍在資助清潔能源和其他有益項目。但他的基金會仍然投資於化石燃料，儘管有一項2019年的承諾要撤資，根據2023年的税務文件，這是最新的詳細投資公開披露。蓋茨的聲明部分是針對COP30參與者的，但蓋茨並不打算出席，紐約時報報道。

他聲明的動機似乎是特朗普關閉了美國國際開發署，切斷了對世界各國發展中國家急需的援助。蓋茨正確地將此描述為一場災難，他當然有權花費他的一部分財富來解決這個問題。希望他能拯救許多生命，減輕許多人的痛苦。但在離開時對氣候行動發出零星的攻擊只會讓這項工作變得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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