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樓正在使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彭博社

由建築師扎哈·哈迪德設計的天空公園塔樓，位於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發。

攝影師：馬裏揚·穆拉特/圖片聯盟/蓋蒂圖片社

在九月份，當建築工人挖掘布拉迪斯拉發市中心一座高樓的基礎時，他們發現了一枚500磅的炸彈，未引爆且被遺忘。該地點位於多瑙河北岸，曾是一個廣闊的荒地，持續了三十年，提醒着人們這座城市在戰爭中的破壞和後蘇聯時期的衰退。

挖掘工作——在專家處理二戰彈藥期間短暫延遲——正在幫助改變這一現狀。這個曾經在城市地圖上是一個充滿老舊倉庫、鏽蝕圍欄和被綠化覆蓋的廢棄地塊的黑暗傷疤，如今已成為二十多棟閃亮新建築的家園，其中包括斯洛伐克首都第一座超過150米（500英尺）的摩天大樓。超過30億美元流入了這些項目，包括由世界著名建築師扎哈·哈迪德和斯特凡諾·博埃裏設計的建築，填補了城市的城市結構空白，重塑了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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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市中心的一個混合用途開發項目，20年前這裏曾是製造工廠的所在地。攝影師：米哈伊拉·納吉代伊歐娃/彭博社年輕時，瓦洛曾到該地區觀看 Divadlo Stoka 的演出。該劇院位於一座前市交通公司的工會大樓內，是共產主義後成立的第一家獨立劇團，至今仍因其大膽的政治和社會諷刺作品而擁有忠實的觀眾。但那時，這裏只有這一吸引力。“那是無人區，”瓦洛説。

很長一段時間，重建的胃口不大，資金也少。隨着斯洛伐克在1989年共產主義崩潰後重建其工業基礎，服務業開始蓬勃發展，推動了對辦公空間、購物和住房的需求。但仍然存在挑戰，包括土地整合、過時的分區和環境負擔，而2008-2009年的金融危機使大型投資者遠離像布拉迪斯拉發這樣的小市場。

這一切在2010年代開始改變。全景城市於2016年成為第一座突破市中心天際線的高層建築。該項目交給了西班牙建築師裏卡多·博菲爾設計，他設計了雙三角塔。我們在尋找“新鮮空氣，”斯洛伐克頂級開發商之一JTRE的商業總監彼得·皮斯説，該公司在一系列市中心項目中投資約10億歐元，包括公寓、零售和辦公空間。

大約四年後，Penta房地產的天空公園塔樓開發項目豎立起來，採用了哈迪德設計的流線型橢圓塔樓，高度超過328英尺（100米）。該國的第一座摩天大樓隨之而來。它高168米，擁有豪華公寓，提供多瑙河和整個市中心的全景。

以下是該地區的新購物中心之一——根據奧地利研究機構RegioData Research GmbH的説法，沒有其他歐洲首都或主要城市在每位居民的購物中心零售面積上能與斯洛伐克首都相媲美。這一趨勢源於該市的社會主義過去、小規模人口和靠近邊界的地理位置，這些因素共同推動了購物空間的高度集中。“最老的一代人經歷了40年的絕對商品短缺。因此，當購物中心終於到來時，它們是全新而迷人的事物，”布拉迪斯拉發首席建築師尤拉伊·蘇揚説。這一繁榮重塑了城市的零售格局——與其他歐洲首都不同，品牌服裝、鞋類和其他商品幾乎都僅在布拉迪斯拉發的購物中心內找到。

布拉迪斯拉發的尼維購物中心。攝影師：米哈伊拉·納吉代伊歐娃/彭博社該地區很少有建築在戰爭中倖存下來，隨後的共產主義崩潰導致的忽視更是雪上加霜。倖存的歷史建築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尤爾科維奇熱電廠，由20世紀中葉著名的斯洛伐克建築師杜尚·尤爾科維奇設計。經過1300萬歐元的修復——該項目在2022年獲得建築大師獎——尤爾科維奇熱電廠如今成為一個繁忙的共享辦公和活動中心。

隨着勢頭而來的挑戰。在戰爭期間，由美國主導的部隊在一個對納粹德國戰爭機器至關重要的石油精煉廠上投下了數百噸炸藥，該精煉廠位於廣闊的工業區內。該地區在共產主義時代部分復甦，但在政權崩潰後大部分被遺棄，逐漸衰敗。幾十年來，來自被轟炸的精煉廠泄漏的石油、消耗的彈藥和其他污染物繼續滲入地下，嚴重污染了土壤。

為了抵消再生成本，開發商進行了高層建築的建設。“選擇高層開發是一個合乎邏輯的解決方案，”Penta房地產公司的國家總經理米哈爾·雷哈克説。

在多瑙河濱的市中心，新天際線已經出現。攝影師：丹尼爾·霍爾納克/彭博社如此靠近歷史中心的高層建築集中在中歐是獨一無二的。新的豪華住宅、優質辦公大樓和旗艦購物畫廊與社會主義時代的建築形成鮮明對比——灰色、實用，主要受到建築愛好者的欣賞——這些建築長期以來定義了這座城市的精神。開發項目直接延伸至多瑙河，沿岸步道旁是公園、咖啡館、餐廳和遊樂場。

這座約有五十萬人口的城市的居民大多歡迎這些變化。但他們中的許多人表示，當局應該做更多的事情來倡導當地利益，因為這個地區——擁有巨大的、密集的塔樓——可能會讓人感覺缺乏凝聚力。

“建築高度、土地使用或電車路線常常受到開發商議程的影響，”來自公民協會“聯合布拉迪斯拉發”的盧卡斯·賴希説。“開發商首先提出他們的計劃，只有在之後，規定才會調整以適應他們的需求。”

他們還希望有更多負擔得起的住房。自2017年以來，新公寓的平均價格已翻了一番多，市中心超過每平方米7000歐元，迫使許多家庭遷往郊區，並考驗政府的社會和住房政策。當考慮到當地工資時，布拉迪斯拉發是歐洲最不負擔得起的首都。

市官員表示，他們正在採取措施解決這些問題，部分通過一個計劃來生成一批市有住房，租金可負擔。開發商被要求將5%的公寓轉移到市政所有權，這些公寓是在因區域法律變更而變得可重新開發的土地上建造的。“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瓦洛説。“如果我們再完成幾項協議，自2021年以來，我們將接近4億歐元的住房收益。”

與此同時，布拉迪斯拉發大都會研究所正在制定更好的城市設計計劃和工具，旨在創造一個更宜居的首都。“整個地區都有公共價值，但對個別投資者也有附加價值，”該組織負責人佩特拉·馬爾科説。“這是一種雙贏的局面。”

世界著名建築師設計的建築正在填補城市的空白，重塑其身份。攝影師：米哈伊拉·納吉代伊奧娃/彭博社根據Bencont Group的預測，所有項目完成後，該地區將包括超過9,000套新公寓和近400,000平方米的辦公空間。兩座新的摩天大樓即將建成，開發商還在考慮雄心勃勃的項目，以擴展到多瑙河對岸。斯洛伐克政府正在與一家總部位於阿聯酋的投資者探索一項價值超過十億歐元的潛在交易，以將當前的冬季港口（毗鄰新的市中心）轉變為一個現代化的區域。

隨着布拉迪斯拉發迎接這一現代化浪潮，來自全國各地及其他地方的人們前來學習和工作，官員們表示，該市仍致力於保持其寧靜、悠閒的特性。他們希望借鑑更大歐洲大都市的最佳實踐，採用有效的方法，同時確保其足夠本地化，以為居民提供舒適、安全的生活。

“從市中心，正對着總統府，你可以乘坐電車，只需11分鐘，就能到達山丘，那裏有95公里長的山毛櫸和橡樹森林，”瓦洛説。正是這種與自然的無縫連接，以及多瑙河的陪伴，吸引瞭如此多人的心。大城市的便利設施與本地氛圍的結合也使其與眾不同。

目前，甚至連瓦洛都不太相信天際線變化了多少。

“很多人都感到驚訝，”他説。“城市出現了一個全新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