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天:抗戰時期的日本人,日子也不好過_風聞
熊猫儿-2小时前
抗日戰爭使得中國人的日子不好過,大海那邊的日本人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隨着戰爭的推進,大量的日本青壯年男子被迫投入戰場,大批的物資被運往前線,本來就缺乏資源的日本國內的經濟和供應隨即陷入窘境。
由於勞動力的缺乏,婦女們被要求進行勞動。農忙的時候,城鎮的婦女被集中起來到農村工作。在礦場,婦女們也跟男人一起從事下井挖煤這樣的重體力活。而東京的小學生一畢業就投入正規的軍事訓練,老師們臉色鐵青地教訓這些缺乏營養的孩子們:你們的父輩正在前線戰鬥,他們也要為天皇做出貢獻。
這一時期,日本政府對生活必需品實行統籌分配,吃飯由每日三餐改為兩餐,主食由白米改為糙米和雜糧。首先由國家管理稻米的徵購和配給,成人每人每天配給糧食二合三勺(大約三百三十克)。就這還算好的,到了這年7 月,連雜糧也不能保證了,糧荒讓日本政府不得不在糧食中摻入豆類,湊合着發給國民享用。
《新民報晚刊》在對日本國內困境的報道中提到,日本軍閥發起了“國民減食運動”。所謂的“減食運動”就是將每日三餐改為兩餐;改吃糙米和雜糧;只要是可以吃的東西,如水果皮、蘿蔔葉及剩飯都可曬乾充飢;吃蒸飯儘量使米粒膨脹;細嚼,增加米的作用;更為奇怪的言論是,因為食物大部分含水,例如豆腐、水果,水分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為了節約,每天多飲清水數杯,即可相抵。
繼“國民營養座談會”後,日本醫學界更有了一種奇怪的“妙論”:一切蔬菜都不應剝皮吃,蔬菜皮、葉含很多維他命甲、鐵質、鈣質,扔掉則損失很大滋養品。
魚也是連刺連骨帶內臟全部吃,蔬菜也是連皮連根都吃,水果連心連核都吃。《新民報晚刊》上不無諷刺地寫道:這既合經濟學,又是營養學上更重大收穫。
因為殘酷的戰爭,日本普通國民的物質生活已經變得非常簡單,而為了擴大戰爭的補給,日本島上幾乎每一寸可以耕種的土地,包括公園、體育場,甚至還有被取消的原定用於 1940 年東京奧運會的運動場,都被用來種植糧食作物。
舉目望去,整個東京這裏一塊玉米地,那邊一塊小麥田,幾乎到處都是莊稼地。
街上的汽車也越來越少,昔日熙熙攘攘的城市街道,逐漸變得冷冷清清。
冷清的原因除了汽車數量大減,人們忙碌得沒時間出門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前線需要槍支彈藥和衣服藥品,日本民眾恨不得給眼睛搭上支架,不睡覺不吃飯連軸轉地幹活。
男性勞力很顯然不夠用了,只好用女人們頂上。
什麼活最苦最累也最危險?
答案是礦工,別説幾十年前,即便是今天,礦工也是個沒多少人願意幹的苦活。
日本女人們挺着胸膛高喊:這礦工我們幹了。
於是,在日本大地上,成千上萬的女流之輩扛着大鎬走向礦井。在密不透風的深深礦井裏,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雖有男人在場,渾身是汗的婦女們依舊穿起短褲,甩動赤裸的雙乳,揮舞大鎬與鐵鍁,毫無羞愧地輪番上陣。
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物質的貧困和生活的困頓,並沒有抹殺日本普通民眾對這場戰爭的信心,只有少數人士在從事反戰活動,也只有少數家庭拒絕他們兒子去服兵役,大多數日本民眾響應了日本天皇的號召,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戰爭中去。
一個公開的事實是,日本所有年齡為二十歲的男子,大學生除外,都受到了徵召。志願參軍的年齡開始為十七歲,後來降低到十五歲。
通常,在新兵出發前,其家人與親友們都會聚在一起,開一個具有壯行意味的“社行會”,鼓勵從軍者為國家多立戰功。在會上,誰都不允許説一句悲傷或者同情的話,新兵會被請喝下一杯非常珍貴的酒,吃一塊特殊的魚——或者任何能夠找到的美味。同樣地,日本官方也不時組織隆重的歡送儀式,用以激勵更多的後來者。
日本的貧苦階層,尤其是農民,是日本軍隊的主要來源。因為軍中素以意志和品質擢升軍官,而不是看其曾經的社會地位,軍隊中大多數下級軍官都是農民,或者是農民的兒子。比起其他階層出身的人,他們不但對通過從軍擺脱飢餓、幫助家人及進一步地光耀門第有着更迫切的渴求,而且對通過鼓吹戰爭、發動戰爭,組織農民向海外移民,從而使軍隊主宰國家意志、軍人成為獨步時代風雲的英雄,充滿了濃厚的興趣。在他們心目中,歷來懦夫都在城市產生,英雄卻在鄉間輩出。
在瀰漫日本全國的武士道精神的薰陶下,日本人素來富有英雄情結。
如今,大凡我們談起日本人,總要説到武士道。
那麼何為武士道呢?
武士道絕非單純崇尚武力,也絕非單純強調武功高強,用日本人自己的話來説,所謂的武士道,就是以為主君不怕死、不要命的覺悟為根本,強調“毫不留戀地死,毫不顧忌地死,毫不猶豫地死”,為主君毫無保留地捨命獻身的精神。
武士道與其説是強調武,不如説是強調道。

道才是武士道的核心,也就是義勇忠君。武士道極其重視君臣戒律,那説起來要比一向崇尚忠君愛國的中國人還要過分。武士道崇尚“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盡忠是絕對的價值,沒一點兒商量的餘地,而咱們中國人講的是 “君有過”,臣“三諫而不聽,則逃之”,也就是説,皇帝有過錯,你去上了三次諫他要不聽的話,你就基本上可以撤了,用不着擔心道義上的譴責。
明白了這個,也就明白了日本大部分民眾對於這場戰爭的態度。
除了在國內拼命激發國民奉獻之外,日本政府還忙於推行百萬户移民政策的 “開拓三法”,鼓勵和要求日本民眾向海外的日本殖民地移民。在這一政策的支配下,大批日本民眾源源不斷地擁入我國東北,成為眾所周知的“滿洲開拓團”。
1941 年的一天,日本政府的人就來到當時只有十二歲的日本少年黑田茂家裏,勸説他們一家到中國去。他們被告知,到滿洲去的日本國民,可以得到二百二十五畝土地。
這意思就是説,黑田茂一家如果同意去中國東北,那一落腳就是地主。
日本政府為黑田茂一家描述了這樣一幅美好的未來願景:在肥沃的“滿洲國”,他們將擁有農田、森林、草場、河流、水井、牲畜、農具、薪炭備用林,死了以後享有自己的墓地,孩子能夠得到教育,政府發給安家費。另外,他們同時還被告知,黑田家不會單槍匹馬地被拋到寒冷的“滿洲國”,一個村子裏,會有一半人和他們同去,空下來的土地給另一半人耕種。
黑田茂一家聽從政府的安排,來到了中國東北。
四年後,十六歲的黑田茂被直接徵召,進了部隊,並在抗戰結束時為蘇聯紅軍所俘虜,在蘇聯的冰天雪地裏服刑七年。和黑田茂一樣,當時無數個來到東北的日本少年,他們雖説名為開拓團,但是所受到的訓練,完全按照軍隊編制進行,課程除了不同門類的專業課外,就是警備、戰鬥、防空、防諜等軍事訓練。
日本人來了,在東北的大地上肆意地佔領土地並安營紮寨,那住在原地的中國人就慘了,面對這些開拓團,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日軍強行驅趕,離開自己世代耕種和生活的土地。當然了,不離開也可以,那就給日本開拓團的人當勞力。由於佔有的土地數目太多,日本人無力耕種他們搶佔來的全部土地,所以需要僱傭大量中國農民。
值得注意的是,和日本開拓團一起到達中國的,還有一個特殊的羣體:慰安婦。
如今,大家都知道在日軍脅迫下被迫踏上屈辱路的中國和朝鮮慰安婦,可是卻很少關注在日軍的大量慰安婦羣體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日本少女。這些可悲的女人中,雖然也有一些風塵女子,不過最多的還是因為家裏貧窮而欠債的農村女孩。日本政府對這些家庭做出了允諾,只要把身體當作交換條件去戰場做慰安婦,就可以把欠債一筆勾銷。
在運送慰安婦去海外的時候,她們的代名詞是“軍用品”。她們就和真正的軍用品一樣,一旦到了戰場,就不再有人在乎她們的死活。根據已有的資料,一般在兩千人的日軍部隊中,配備五六個慰安婦,這些女人常常因為連續接客數量太多,以至於大小便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