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 - 裂隙已顯|閒話資治通鑑裏的殘唐五代_風聞
大卫的平行宇宙-51分钟前
一.引言
儘管已經貴為天下最強大勢力的話事人,但沒有李嗣源過得卻十分糾結,身上就找不出來哪怕一絲霸道總裁的恣意妄為、意氣用事。
李嗣源好歹也是天下共主,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但在對待藩鎮的態度上,尤其是諸如西川這樣的強藩,他的決策總是顯得異常糾結、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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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歷史故事
天成二年(公元927年)三月。
1.李敬周半轉正
甲寅(初三),李嗣源頒發正式的任命書,追認了當初孟知祥的先斬後奏,明確了李敬周武信留後的身份。
自從安史之亂以後,盛唐朝廷就失去了對地方的人事任免權。唐王朝覆滅之後,對天下掌控力變得更加虛弱的五代就更加沒有收回這項核心權力之可能——為數不多的例外,只能出現在朱温和李存信這兩個實際的開國之主時期,只有強勢如此二人,才能對地方有着足夠的影響力,至於其他君主,只能被迫與藩鎮共治天下。
從這個角度看,李嗣源此番任命,不過是在“出兵鎮壓的冒險”與“懷柔忍讓的妥協”之間權衡後的無奈之舉,也是殘唐五代的常規做法。
最終,出於以下兩點考量,李嗣源選擇了偏向寬仁的治國理念:
實力相對弱勢——李嗣源缺乏實施武力鎮壓的本錢。親眼目睹過李存勖採用霸道手段治理天下,親身見證過李存勖遭遇的反噬,不想重蹈前人覆轍的李嗣源也沒有太多采用暴力手段的動機。
諸君當然可以指責李嗣源懦弱無能。然而,事實證明:在那個亂世,李嗣源的做法絕對不是最壞的。君不見,石敬瑭的繼任者石重貴掌權後,其實面對的狀況與李嗣源相仿——如果非説不同的話,那就是他面對着困難,其實比李嗣源更加艱鉅——但與李嗣源的妥協退讓不同,年輕的石重貴選擇了正面硬槓。至於結局?國破家亡!
長期
這種做法過於短視,導致佔據最好資源的李嗣源,喪失了統一天下的窗口期。
中期
進一步加深了小有實力藩鎮的離心力——以孟知祥為例:終有一天他會脱離後唐,建立屬於自己的後蜀。
這種狀況的後果,既讓後唐失去蜀地這個天府之國的財富資源,導致其許多政策難以落地;又失去了戰略大後方,一旦形勢鉅變,連一個退路都沒有。
中晚唐,無數李唐天子都在形勢急轉之下,逃去了西川,從而將盛唐的國祚苟延殘喘一個半世紀;作為對比,整個五代也不過區區半個世紀。
短期
寬仁路線是李嗣源治下的百姓難得之福音,這好理解。
但另一個短期效果,就着實出人意料了。
不過一年之後,即天成三年秋,已經被孟知祥任命為武信留後的李敬周,又回到後唐的職場序列,被李嗣源安排去邠寧做節度使。雖説,在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亂世,跳槽都是正常的職業經理人行為,本不必太過意外;但能在兩個極為微妙的勢力之間跳槽,而且還能留下【好名聲(A)】 ,那就不太容易了。
儘管收穫到李敬周這個意外之喜,但總體而言,李嗣源對蜀地的放縱,終究還是弊大於利的。至少,蜀地那些原本就有離心力的官員,看到了脱離後唐朝廷的無限可能。
有了這個基礎,將來孟知祥稱帝,多少就有些順理成章的味道了。
2.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
作為事後諸葛亮,我們可以認為“追認李敬周”是一步妙棋——常規操作於前;收穫干將在後,怎麼看都是贏麻了!但,唯結果論,顯然並不客觀!
靠運氣贏來的,終究會憑實力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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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兒,可一不可再!
就在二十天之後,朝廷安撫蜀地的第二個誠意,抵達成都。
所謂第二個誠意,指的是李嗣源擔心孟知祥會因為擅自殺掉李嚴而“不自安”,便專門派出使者前往蜀地安撫人心。這位使者便是客省使李仁矩……嗯,被殺的李嚴,不就是上一個客省使嘛——李嗣源為了安撫已經心生叛意的孟知祥,就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臉面嗎?
大明首輔徐階説過“以威福還主上,以政務還諸司,以用舍刑賞還公論”。用這個標準衡量,威福不在李嗣源的手裏,用舍刑賞同樣談不到了。對所有人而言,李嗣源的做法真的是“打你的左臉,還要將右臉也伸過去”。
既然如此,孟知祥當然不會再感到任何不安;相反,他的行為越發驕橫起來——如果説之前他的野心上限,不過是做一個類似河朔三鎮的山大王,那事到如今,擁蜀自立的想法,已經不可遏制地萌發出來。
既然官方用行動表達了自己不再插手蜀地的人事任免、既然朝廷表達了對李嚴之死的漠不關心,那孟知祥也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造效忠於自己的班底了。
3.趙季良入股西川
此前,任圜派趙季良赴川轉運物資。按説任務基本完成,趙季良本應該抓緊時間返回洛陽。但早知趙季良才幹的孟知祥並不打算放走這樣一個能吏——縣官不如現管,既然李嗣源把這麼好的籌碼放到自己的手邊,豈有辜負領導美意的道理——孟知祥強留趙季良於蜀地,成為自己的重要班底。
四月丁酉(十七日),見事不可為,李嗣源便做了一個順手人情,批准了孟知祥的留人請求,任命趙季良為西川副節度使。隨後,不願在後唐做官的李昊也返回成都,被孟知祥任命為觀察推官。
李昊居然才名在外,但行政能力一般,得之無益,失之無害;趙季良則不同了,他早已業績等身,是有名的能吏。後唐失之,【蜀地得之(B)】 ,一進一出之間,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既能從外界引入高端人才、又能吸納原本川人為自己所用,孟知祥在西川的地位,是越發地穩固了!
4.創二代之間的奇妙交集
就在李嗣源被迫同意趙季良留在蜀地之前的一天,即丙申(十六日),對孟知祥而言,更加重要一件事兒發生了——自己的妻兒終於從晉陽來到了成都。
説起來,孟知祥與李嗣源是關係頗近的親屬。他們均與李存勖關係親密:孟知祥是李存勖同父同母姐姐的老公;而李嗣源,則是李存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一次從晉陽回到成都的,就是孟知祥的正妻、李存勖的親姐姐——瓊華長公主。而那個當時還叫孟仁讚的小夥子,在遙遠的將來,會走一次更名流程,然後接過孟知祥的權杖,成為諸君所熟知的後主孟昶。
(1)歷史的假設
站在上帝視角,孟昶顯然算不上是一個有為的君主——連他自己的老婆都公開diss“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但不管怎樣,作為最後一個能在蜀地割據稱帝的小朝廷,孟昶的守成,肯定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假如,我們是説假如,孟昶沒有能夠順利回到成都,那麼,孟知祥就只能被迫選擇其他的兒子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也許,就會有其他平行宇宙出現在歷史當中,比如:
找不到可靠的繼承人,孟知祥對所謂的擁蜀自立便失去了動力——一般而言,這種可能有,但不算大,畢竟稱帝本身的吸引力就足夠大了,即便不能傳續,本人也是極有動力的,君不見,隔壁的徐温便是其中代表嗎?因為自己的兒子生命有危險,孟知祥向李嗣源發起決戰,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決戰——這種可能就更小了:一來,如果真有此顧慮,孟知祥就不太可能殺掉李嚴;二來,相較於親情,政治人物更看重權力——劉邦就是個中翹楚。從其他的兒子中選一個做繼承人——這種可能性最大,但對後蜀而言,是福是禍?那就無從推斷了。(2)只有李繼曮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為什麼要做這種假設呢?因為創二代孟昶確實有相當的可能,回不到自己忠誠的成都。
一般而言,朝廷派節度使赴鎮,默認的模式是將其家屬留在京師充當人質。但孟知祥的情況多少有些不同,一來:他的老婆是後唐的長公主,皇親國戚的身份就決定了這種人的叛國意圖無限趨近於零;二來,孟知祥已經把蜀地經營成自己的自留地,在朝廷的話語權趨向於無窮大;三來,李嗣源對待藩鎮的策略向來寬仁為先。所以孟知祥便大剌剌地派自己的牙內指揮使、文水人武漳,前往晉陽接家眷赴蜀。
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瓊華長公主及孟昶一路平安地到了鳳翔,用不了多久,就能與孟知祥團聚。便在此刻,鳳翔話事人·岐國創二代·李茂貞的好大兒·李繼曮收到線報,得知孟知祥宇擅殺李嚴。公然殺害朝廷命官,哪個朝代都是滅族的大罪,李繼曮不敢怠慢,直接扣下了孟昶一行,隨後急報朝廷,請李嗣源給出後續行動章程。
面對李繼曮常規到不能再常規的SOP,李嗣源的反應就耐人尋味的多了,他直接表示:這事兒我早已經點頭同意過,你趕緊放人吧!
話説,李嗣源的決定其實是有先兆的——君不見,不久之前,他剛剛派李仁矩遠赴成都,目的不就是安撫孟知祥嘛。
説起來,鳳翔本來也是一方割據勢力,為什麼在李嗣源這裏會被與蜀地區別對待呢?答案就是一個字:菜!
亂世,菜就是原罪。捱打要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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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同樣的原則,李嗣源死後,相對弱勢的繼承人就保不住其辛苦攢下的基業。
基於同樣的原則,即便無論怎麼做都能得到李嗣源的原諒,孟知祥還是在若干年之後,擁蜀稱帝。
這一切都是李嗣源內心拒絕,但現實中拒絕不了的!
在這個大魚吃小魚的生態鏈中,李嗣源和孟知祥都得到了他們希望的東西,至少,也算維持住其慾望的下限;而鳳翔?就算李繼曮也動了“大丈夫當如是”的野望,其實力也不支撐他享受這種好處——一個只有鳳翔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5.損失厭惡心理
李嗣源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為什麼在對待有實力的藩鎮時,會顯得如此軟弱——高情商的説法叫做寬仁?
想回答這個問題,不妨讓我們看一下李嗣源是在多大年紀登基稱帝的——公元867年出生的李嗣源,是在公元926年登基的,那一年,他已經是虛歲六十的耳順老人了。
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從“隨時會被老闆用莫須有的罪名處死”,突然變成“我就是天字第一號老闆”,哪怕之前再樂意冒險,如今也必然變成一個保守的人。
君不見,即便在研發高新武器如:電磁炮、六代機時不惜冒險,走極為激進的技術路線;可真到了大規模列裝時,在意的,永遠時更加可靠,為此,寧願選擇相對落後的技術配置——量產的武器上,只會用已經時間檢驗過的芯片,哪怕那已經是十年之前的老古董了。
凡事一過邊界,質性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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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嗣源,儘管有過冒險突襲鄆州、孤軍奔襲大梁的悍勇果決;但也不乏胡柳陂一役,為保全實力而於形勢未明之際,私自脱離戰場的怯懦保守。這樣的人,於生命的晚年驟得大權,其內心必然是極端損失厭惡了。
有了這一層的認識,翻回過頭來再看李嗣源對待藩鎮的軟弱,其脈絡便有跡可循了。
一言以蔽之,極度厭惡損失的李嗣源,當然傾向於能不冒險,便不冒險嘍。不僅外交如此;在內政中亦是如此,比如:蓄養戰馬。
(1)設置監牧,蓄養戰馬
同年三月丙辰(初五),後唐首次設置監牧,以便制度化“培育戰馬”這件國之大事。
騎兵是冷兵器時代的裝甲部隊,對上步兵,有着壓倒性的優勢——最起碼,也有打不過,但逃得過的優勢。能夠自由脱離戰場,就意味着:即便戰敗,依然能確保己方損失有限。
因此,但凡對天下稍有野望,君主都必須在培育戰馬這件事兒上,下大力氣。因此,早在盛唐,便設置監牧以蓄戰馬。諷刺的是,明明亂世才更需要戰馬,但由於資源有限,真到了亂世,即便軍閥們再窮兵黷武,戰馬因為需要消耗天量資源,其數量反而少於盛世。
對此有疑問的話,咱們不妨比較一下後唐三代話事人所擁有的戰馬數量:
李克用
太原作為其老巢,也不過擁有七千匹戰馬。
李存勖
戰馬的巔峯數量大約出現時間跨度最大的夾河之戰,晉軍戰馬總算勉強超過五位數。
李嗣源
由於其國策偏於寬仁,戰爭的數量、烈度都相對走弱,這才得以將有限的資源投注到養馬之上,不過數年,戰馬數量便快速增長至三萬五千,以至於為了更有效地管理戰馬,國家必須恢復盛唐時期的監牧制度。
至少在武備——或者再精準一點,在戰馬——這一維度,李嗣源有着比自己前任更好的籌碼,因此,他在制定國策之際,也就比其前任有了更多的選擇。
然而,選擇多了,就一定是好事兒嗎?君不見,那麼多選擇困難症患者,通常也都是重度的拖延症患者,面對重大決策,他們往往選擇躺平,將權力交給萬惡但又萬能的deadline,讓時間給予自己的答案。
而不幸地,李嗣源恰好就是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比那些征服慾望大過天,諸事殺伐果決的霸主,李嗣源有着顯著的不同,他寧願選擇妥協,選擇息事寧人。以至於當他得知自己治下的戰馬數量高達三萬五千之時,下意識的反應是略帶傷感的嘆息:
今馬多矣,不能一天下,奈何?
的確,一邊是養一名騎兵的成本足夠養五名步兵,這讓偏向於寬仁策略的李嗣源感到養馬有愧於民生;但另一邊,卻是亂世的生存壓力,迫使李嗣源不得不養馬以自保。
但,凡事只怕認真。如果我們深入的想一下,李嗣源的邏輯其實很奇怪——從有限的歷史資料上,就沒看出李嗣源制定、執行過哪些統一天下的計劃,怎麼就能跳過策劃環節,直接得出“不能一天下”的結論呢?
要是換成征服欲比較強的那些君主,比如朱温、李存勖,在【手握大批戰馬的情況】(C)下,他們就不會如此瞻前顧後,而是直接打開地圖,制定征服天下的計劃。
畢竟,歷史上早就存在過一種被反覆驗證過的套路,即:
以養馬為主,積極備戰。一旦時機成熟,發動對外戰爭。然後將戰爭所得投入民生,以此換取民心。有了民心託底,對外戰爭的取勝概率得到提升。
然而,經過一番權衡,極度損失厭惡最終佔據了上風,即便手握雄厚的籌碼——比如三萬五千匹優質戰馬——李嗣源最終還是選擇更加保守的策略而不輕易冒險,即:放棄征服之旅,在感慨“肥戰馬以瘠吾人,其愧多矣”之後,中庸的將寶貴的技能點大致平均地分給了軍備與民生。
可要是李存勖手握三萬五千匹優質戰馬,你猜他會怎麼做?
高情商
為了百姓,李嗣源不惜下調統一天下的優先級——不愧是亂世難得一見的寬仁之主。
低情商
典型的功在當代,罪在千秋——因為一時的軟弱,而置天下人於亂世之中,長達三十年不得解脱。
再嚴重一點,即便趙匡胤終結了五代亂局,但北宋困於時勢,還是不能奪回幽雲十六州,造成了三百餘年的、事實上的南北分治。
顯然,李嗣源的寬仁是小仁而非大仁——百姓在享受亂世難得一見的好年景同時,後唐也徹底喪失了徹底統一天下、重塑盛世的寶貴窗口期。
敲黑板,劃重點
在行為經濟學中,有一個重要概念,即:損失厭惡心理,指的是人們對損失的反應比對同等規模收益的反應更為強烈,換句話就是損失帶來的痛苦要遠遠大於同等收益帶來的快樂。
之所以會如此,源於人類的進化與生存本能。資源稀缺,任何損失都可能威脅到生存,因此人們對損失異常敏感。這種敏感性被延續至今,即使在現代社會資源相對豐富的情況下,損失厭惡心理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於人們的行為決策中。
而在那個資源極度匱乏的五代亂世,好不容易才“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李嗣源會擁有這種心態,自然不足為奇!
三.眉批
A.【好名聲】
由於在蜀地的記錄不多,我們很難明確得知李敬周在那裏有過什麼政績,但毋庸置疑的,受到孟知祥的禮遇,則是一定的!
至於其在後唐的業績,那就不勝枚舉了。
早在李存勖時期,李敬周就已經鋒芒畢露,向以守城而聞名天下,史書挑選了兩次頗為傳奇的經歷,予以記載:
一次説他為母奔喪,不得已請假離開了崗位。結果,他前腳剛走,後腳城池便失陷。搞得李存勖不得不奪情,要求他戴孝重返崗位。而到了梁晉爭霸的關鍵一役夾河之戰,他更是創造了奇蹟——面對後梁最後的名將鐵槍王彥章,李敬周居然抗住了梁軍數萬之眾的輪番攻擊,堅守住了戰略要塞楊劉,為李存勖最終滅梁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連李存勖都誇讚他“微卿九拒之勞,諸公等為梁人所擄矣。”
而從西川返回後唐,他更是軍政兩手抓、兩手硬:
軍:慶州刺史竇廷琬據城拒命,李敬周奉詔討平之。政:歷徐、安、雍、汴四鎮,所至無苛政,人皆樂之。
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後唐寬仁之風的上行下效了——李嗣源上樑正,李敬周下樑亦正,實為亂世難得之佳話!
對了,李敬週一直活到後晉一朝,為避諱石敬瑭,只能改名李周。
B.【蜀地得之】
説起來,趙季良可是咱們的老熟人了,早在梁晉爭霸時期,他就因為能夠用道理説服霸氣側漏的李存勖而受到重用;到了李嗣源時期,作為中央重要的財税部門幹部,趙季良躋身管理層的核心圈。
孟知祥,早年就給李存勖做過中門使,屬於後唐元勳,對其核心領導,團隊成員瞭如指掌。趙季良作為與他頗有交情的同事,其能力、品性深深為孟知祥欣賞,因此才動了留他在屬地共同創業的念頭。
兩人早前就已經深度磨合過,因此趙季良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新五代史】載:
知祥因請趙季良為節度副使,事無大小,皆與參決。
人才嘛,到哪裏都是硬通貨。孟知祥認可趙季良,李嗣源也是這麼想的。
轉過年來,李嗣源調任趙繼良為果州團練使。結果呢?孟知祥直接扣下了朝廷的任命書,轉而上表,請求繼續將趙季良留在蜀地;甚至在李嗣源明確拒絕之後,不死心的孟知祥乾脆派手下雷廷魯趕赴洛陽,強調“蜀地的發展離不了趙季良,想要我經營好天府之國,此人必不可缺。”事已至此,李嗣源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批准了孟知祥的留人請求。
自此,趙季良成為蜀地的中流砥柱,為孟知祥建立、經營後蜀,做出傑出貢獻!而李嗣源,只能對此暗自神傷!
C.【大批戰馬】
有了戰馬數量對比這個我們之前未曾留意的信息,諸君應該對李存勖平叛之時,突然心膽俱喪地逃回洛陽的舉動,多少有些理解了。
彼時,李存勖的精鋭部隊都已經派去前蜀。因此對上你,銀槍效節都為主的叛軍,李存勖手中的實力的確不足以必勝。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李嗣源從康福手中得到了幾千匹戰馬——這已經等於李存勖於夾河之戰時騎兵的一半了。此消彼長,雙方的力量對比,更加有利於李嗣源了。
更不用説,由於李存勖冷血對待郭崇韜在前,其內心必然默認“諸將也會用類似方式對待自己”。
實力大劣、號召力堪憂。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還能帶隊安然返回洛陽,李存勖的統兵能力已經超出絕大多數人了。反正換我易地而處,多半直接舉白旗,然後做夢,希望還能有一個富家翁的結局。
四. 參考資料:司馬光【資治通鑑】歐陽修【新五代史】薛居正【舊五代史】胡三省【通鑑音注】不要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 郭崇韜開闢第二戰線|殘唐五代失敗學(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U5MTEwOTQwMQ==&mid=2247485763&idx=1&sn=ac38eeaeb91fa1df6702f19f6ccd5abd&chksm=fe354535c942cc2374763e41a569f650bd8dde064159037c222cc1c715e8849641fd5682beab&cur_album_id=2407823171279192067&scene=189#wechat_redirect)KPI陷阱導致晉軍業績高台跳水(https://www.163.com/dy/article/I88HEEJN05562BHM.html)胡柳陂之戰 | 殘唐五代的失敗學(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103160374844752387/)步步為營 - 李嗣源如願登基|閒話殘唐五代(https://www.163.com/dy/article/JE4PHL0S05566FVQ.html)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 李嗣源謀叛的重重迷霧|閒話殘唐五代(https://m.163.com/dy/article/JB656RBP05562BHM.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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