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政治左右,將會是創新藥的悲哀_風聞
氨基观察-生命科技新时代的商业智库和价值灯塔1小时前
特朗普二次登基,關於創新藥國界的問題,註定會被探討更多。在日前的JPM大會上,這一問題,就被廣泛提及,而答案也是喜憂參半。
有人説,擔心
有人説,不用擔心。
隨着特朗普上台後的動作,這一討論可能仍會繼續成為熱點。但不管怎麼説,從醫藥產業的本身特點來説,醫藥不應該有國界。
如果被政治因素左右,讓全球生物科技玩家變得更加謹慎,甚至讓整個行業變得支離破碎,那無疑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 01 / 特朗普時代的憂慮
站在2015年,看好國產創新藥無疑是需要信仰的;但是,站在2025年,看好國產創新藥,只需要“客觀”二字即可。因為國產創新藥崛起已經成為一種行業現象、既成事實。
不斷攀升的BD規模,NEWCO浪潮的湧起,頭部創新藥企的盈利,在創新及商業層面,驗證着國產創新藥的實力。
當然,當國產創新藥開始向全球創新藥的中心舞台挺進,也可能會讓某些事情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細胞治療製造商Nkarta的首席執行官、美國遊説團體生物技術創新組織前主席Paul Hastings説:“我們警告人們一段時間了,我們正在失去優勢。”
“創新現在正出現在我們家門口”。他所特指的創新,正是中國創新藥。
隨着國內生物科技產業的崛起,行業之外的碰撞逐漸增多。
過去幾年,美國以“國家安全”頻頻將國內一些企業、研究機構“拉黑”。有學者對美國第115屆至117屆國會涉華提案議題進行了統計。如下圖所示,除了影響力、經貿金融,增長最快的議題便是醫藥衞生領域。

近年來相關提案愈演愈烈,上升到了美國醫藥產業鏈和供應鏈對華過度依賴等問題,要求禁止採購中國製造的藥品,鼓勵美國醫藥產業迴流等。
不過,整體上,尚未有具體落地的措施。2024年以來持續發酵的反華生物安全法案,也在年末迎來結局,加速落地的想法徹底流產。
史無前例的全球環境,必然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問題。為了規避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過去兩年來,一些跨國藥企也的確在審慎評估在華的業務及投資策略。
而在特朗普時代,這種地緣政治風險也不會消失。其對中國進口商品徵收關税的威脅尚未明確界定。特朗普是否會在他更廣泛的貿易戰中考慮知識產權或進口藥物,也有待觀察。
這種不確定性風險,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藥企的選擇。此前,麥肯錫便在一份報告中指出,跨國藥企因為地緣因素,並不會貿然出手收購中國biotech。
日前,吉利德則表示,在與中國生物技術公司進行對話時會很謹慎。“如果存在與數據保護和此類問題相關的問題,我們會小心翼翼。”
事實上,一旦特朗普政府有所傾向或動作,這種謹慎無疑會進一步在中美生物科技行業蔓延開來。
然而,這種謹慎並不應當成為行業主流。因為,科學不應該有任何界限。站在人類與疾病抗爭的角度,也不應該有人反對醫學和科學的創新。
/ 02 / 促進生態繁榮
當一個新靶點尤其是可以設立成工程化抗體、工程化細胞的靶點得到驗證之後,來中國淘金me better項目,似乎正在成為海外的行業性共識。
比如,過去2年,DLL3單抗證明了DLL3靶點在小細胞肺癌中的臨牀價值潛力,然後我們就看到了諾華1億美元首付款引進傳奇生物DLL3 CART,IDEAYA以0.7億美元首付款引進恆瑞醫藥DLL3 ADC,羅氏以0.8億美元首付款引進信達生物DLL3 ADC。
更為重要的是,follow海外已經驗證的技術和路線,通過改良實現better之外,過去幾年,國內也開始誕生一些引領全球的創新技術。比如PD1/VEGF雙抗、EGFR/HER3雙抗ADC,都是中國企業率先開闢出相當細分賽道後,海外企業再跟進。
特別是康方生物引領的PD-1/VEGF雙抗浪潮,不禁讓人感嘆,真是風水輪流轉:
以前都是我們抄國外的,現在是國外抄我們的。
在這一背景下,還有一個NEWCO趨勢正在形成並加強,美國公司在第一階段或第二階段之後圍繞中國資產成立,將知識產權和試驗帶到美國進行進一步測試。包括Kailera Therapeutics、Verdiva Bio、Candid Therapeutics和Ouro Medicines,這些biotech都以九位數的融資啓動創業歷程。
無論是風投機構還是大藥企,越來越開始選擇來自中國的創新藥資產,原因無疑是其估值相對低廉,並且質量還算可以。
而在Sofinnova Investments私募股權執行合夥人Maha Radhakrishnan看來,這些是美國公司,即使資產來自中國。“無論誰進入政府,我認為這是一家美國公司,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換句話説,資產來自哪裏,並不是核心問題,關鍵是,它能夠帶領公司/行業去往何處。
無論這些公司的起源如何,一旦它們在美國立足,便融入了當地的產業生態,成為推動美國乃至全球生物科技行業前進的一部分。這種融合,本質上也一直在全球生物科技產業上演。
核心在於,創新離不開一個良好生態系統的打造,這不僅需要企業、人才、資本、科學,也需要競爭。
/ 03 / 倒逼創新進步
更重要的是,來自中國的力量正在倒逼一些事情發生。
一家同樣是連續創業公司,Meliora Therapeutics的創始人David Li發現,公司管線中的每一款藥物,都有好幾個來自中國的競爭對手。
加拿大投資公司Canaan的一位普通合夥人Nina Kjellson表示,幾乎所有的抗體在中國都有至少5個以上的在研項目。
生物技術投資者兼風險投資公司Curie.Bio的創始人Alexis Borisy則表示,任何人在生物技術和製藥行業所做的任何事情,你可能都能在中國生態系統中找到10到50個版本。
大家甚至發現,這些來自中國的競爭者們,臨牀進度並不比北美市場慢,“如果按美國的標準尺度,很多甚至領先一年半到兩年時間。”
簡單來説,創新這件事沒有變化,而來自中國的創新力量,給美國biotech和支持他們的風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它們除了要一如既往專注“新奇和創新”,為市場帶來一些差異化東西的同時,更要關注,已經大幅上升的競爭標準。
因為中國正在迅速崛起,有可能你想做的一個分子,中國企業已經在做了。而這將倒逼它們創新進步,重新審視戰略佈局。
站在人類與疾病抗爭的角度,創新競賽標準大幅提升,也絕不是壞事。更多、更好的藥,更快面世,為全球患者帶來希望。這不僅是國產創新藥崛起的意義,更是人類醫學進步的體現。
這也是為什麼説,醫學無國界。
/ 04 / 總結
創新,改變一切。
從第一款me too藥物埃克替尼的獲批上市,到傳奇生物的CAR-T藥物西達基奧侖賽成功在美國上市,再到百濟神州的me better藥物澤布替尼成為首個國產10億美元分子,再到康方生物的FIC藥物AK 112頭對頭PK默沙東的K藥……
這背後,是在各方積極參與下,國產創新生態從逐步建立到初步成熟。過去10年間,資本的進入、政策的支持和無數藥企的起落浮沉相交織,最終才在今天,為中國創新藥企換來了一個接近舞台中央的機會。
當然,這也讓地緣政治風險,變得難以迴避。
這種不確定性風險,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海外藥企的選擇。比如吉利德,儘管為中國創新點贊,但也明確表示,與中國生物技術公司進行對話時會很謹慎。
然而,沒人應該反對醫學和科學的創新。在外力因素下,這種謹慎反而會影響行業的進步與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