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沒有這個權力他愣是要我行我素時怎麼辦?_風聞
水军都督-昨天 11:05
特朗普沒有這個權力。他愣是要我行我素時怎麼辦?
美國的實驗依賴於對權力行使的制度性檢查。如果沒有檢查,那麼這些確實將是毀滅性的時代
米歇爾·古德温和格雷戈裏·謝弗
2025年2月11日
《國家》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在第二任期的前三週,對美國的法治進行了前所未有的考驗。就在昨天,羅德島聯邦法官裁定,白宮無視暫停聯邦撥款凍結的臨時禁令。我們正處於嚴重的憲法危機中。自從水門事件以來,還沒有出現過如此明顯的濫用總統權力和試圖奪權、藐視制衡、讓政府僱員和美國人民陷入恐懼的情況。
已經出現了與公務員就業有關的威脅,對報道非法行政命令的記者的攻擊和抵制,對政府批評者的擬議調查,敵視民權的氣氛,以及對批評者和在前政府中任職的個人的起訴,進一步加劇了恐慌。我們想起了專制的比喻:“給朋友一切;給敵人嚴法。”如果要從他的第一個總統任期中學到什麼,特朗普將測試和挑戰他的權威極限,同時創造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嚇氣氛,並將謀財害命嵌入國家話語和政治。但法治能限制特朗普能夠或將要逃脱其所作所為的程度嗎?
國會、法院、州長和州立法機關可以對總統權力進行重要的制衡。州司法部長可以反對本屆政府執行的行政命令和政策。國會擁有第一條第八款的權力,授予它控制聯邦財政的權力。特朗普沒有這個權力。
自1862年以來,國會議員宣誓:“莊嚴宣誓(或肯定)將支持和捍衞美國憲法,反對一切國內外敵人。”這份誓詞包括一項條款,即“對相同的信仰和忠誠……沒有任何精神上的保留或逃避的目的,並且……忠實地履行職責。”換句話説,當政府效率部的工作人員——由特朗普身邊未當選的億萬富翁、科技大亨埃隆·馬斯克僱傭——竊取屬於美國人的敏感數據時,他們不必被嚇得癱瘓。
法院可以也應該檢查特朗普的非法議程。法官可以發佈禁令,暫時或永久地禁止特朗普的行政命令生效。事實上,民主前進上週贏得了成功的禁令,並得到了週一裁決等法官的支持,各州擁有獨立於聯邦政府的權力。
因此,儘管特朗普試圖用他無數的行政命令來撤銷前民主黨和共和黨總統政府的政策,但總統並不能免於遵守法治。在違憲的行政命令上簽名的行為並不能使這些文件具有可執行性或合法性。
在他擔任總統的頭三個星期裏,唐納德·特朗普已經在法庭上輸了15次,這些法院阻止了他的危險和違憲的行政命令,這些命令涉及終止父母是移民的美國出生的孩子的出生公民權,讓2200名美國國際開發署的僱員休假,將變性婦女送進男子監獄,並向200萬聯邦僱員提供買斷工齡的機會等等。雖然訴訟十分繁重,但市民團體並沒有退縮。
法治的目的是保護個人免受權力的任意行使。無論誰擔任總統、州長或市長,這一點都適用。
然而,特朗普一再表明,他打算無視規範,幾乎敢讓任何人阻止他。在很多情況下,似乎沒有人會這麼做——這是一種策略。教育部可能很快就會被拆除或從內部掏空,留下一個空殼。2月4日,總統在談到他提名的教育部長人選琳達·麥克馬洪以及他所希望的裁員時表示:“我對琳達説,‘琳達,我希望你在辭職這件事上表現出色。’我想讓她丟掉工作。”
美國國際開發署實際上已被關閉。員工已被告知不要返回工作崗位。而且,如果沒有國會的批准,所有的款項,包括以前的撥款,現在都被凍結了,這意味着美國也沒有償還債務。令人擔憂的是,為保護消費者免受掠奪性貸款和金融濫用而建立的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已停止工作,其局長已被解僱。該機構目前正在接受審查。此外,聯邦政府對僱員安全的保護可能很快就會被取消。
懷疑論者認為,對唐納德·特朗普取消政府機構和控制聯邦支出的無法無天行動的唯一制約因素將是國會中的共和黨人,他們佔多數,但鑑於白宮如何成功地迫使立法者通過特朗普的內閣提名,他們並不是一個確定的選擇。其他人則表示,法院將無法讓總統承擔責任,因為特朗普已經發誓要讓法院承擔責任。如果最高法院做出不利於他的裁決,他會怎麼做還不清楚。他的顧問告誡他不要理會法庭。
制約權力的任意行使將是這個國家未來幾年的核心挑戰,因為特朗普擴大總統權力的企圖是前所未有的。相比之下,理查德·尼克松的行為相形見絀。
特朗普不能剝奪我們的美國公民身份,但他會剝奪我們的公民身份
對特朗普行政命令的大多數挑戰都認為,他的行為是武斷的——這是憲法中一個明顯的危險信號,因為法律不應該基於心血來潮、個人自由裁量權或歧視的意圖。這是一個明智而必要的策略。然而,法律界對這種做法表示擔憂。
從歷史上看,聯邦法院拒絕為專斷的法律提供庇護,比如當法律不適用於當權者時。然而,最高法院在特朗普訴美國案中的裁決創造了一種新的原則,即對“核心”總統行為實行“絕對豁免”,對其他“官方行為”實行“推定豁免”。有了這一決定,特朗普政府將在他受到挑戰時檢驗這一決定,因為他認為,在他執政期間,法治不適用於他。就我們的觀點而言,JD萬斯最近在X上發帖説,“如果法官試圖告訴將軍如何進行軍事行動,那將是非法的。法官不被允許控制行政部門的合法權力。”
考慮到特朗普“從第一天起”就公開發誓要成為獨裁者,這一切都不應該讓人感到意外。他還告訴他的支持者,“我們會把它修復得很好,你們不需要再投票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特朗普總統任期內的投票權將被暫停或壓制?投票會被操縱?目前還不清楚唐納德·特朗普指的是什麼。多年來,專家們一直聲稱特朗普説話誇張,但他一連串的行政命令、大規模解僱、裁員等表明,這並不全是空話。總統聲稱自己的權力超出了憲法賦予他的權力,並在等着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美國有制度機制來保護這種對法治的蔑視,但其實際的和被認為的脆弱性是顯而易見的。一名聯邦法官在週一的裁決中指責政府沒有遵守法院命令,白宮發言人回應説,“每一項行政命令都將在法庭上有效,因為特朗普-萬斯政府的每一項行動都是完全合法的。任何針對它的法律挑戰都只不過是企圖破壞美國人民的意願。”
這不僅是因為白宮公然無視法院的裁決。檢察官、公務員和高級軍事官員的聘用表明,他們將特朗普的政策置於憲法規範之上,這令人擔憂。特朗普的支持者將他任命的人稱為制度的“破壞者”。在政策方面擾亂制度是一回事。另一種做法是削弱對不受控制的權力行使的制度制約。總的來説,數百萬公民現在對他們的未來感到恐懼和焦慮,這是前所未有的混亂。隨着政府無視法治的武器化,人們對特朗普的提名是否能保證所有美國人的安全充滿了疑問。相反,這些任命特朗普的忠誠者可能只會在牽制反對派的同時,實現特朗普的白人民族主義議程。
重要的是要記住,這不是一個新的劇本。例如,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利用法律摧毀反對派。一個考驗將是特朗普政府如何利用税法對付他的政治對手。這是全球獨裁者使用的一種策略。特朗普已經警告説,他將針對具有501(c)(3)資格的組織,這些組織的工作與他的總統授權相沖突。也就是説,任何政府部門都可以被武器化,包括美國國税局。
此外,特朗普已經宣佈了三次“國家緊急狀態”,並在國內部署了軍隊。根據現行法律政策和規範,可能會出現更多不合理的國家緊急情況。這些策略旨在為無法無天創造機會。卡爾·施密特援引了法律中的“例外”,他寫道:“規則什麼也證明不了;例外證明了一切。”可以説,宣佈國家緊急狀態是最大的例外。特朗普現在正在測試它。
要使民主得以延續和繁榮,就必須維護法治。這個國家的締造者強調了對“派系”進行制度性制衡的重要性。正如詹姆斯·麥迪遜所寫:“必須用野心來抵消野心。”人的利益必須與地方的憲法權利聯繫在一起。”
總統不是在真空中存在或運作的。法院、聯邦立法者、總檢察長和州立法機構都有責任檢查權力濫用。當他們失敗時,他們應該負責任。民主黨領袖哈基姆·傑弗里斯公佈的10點計劃是一個開始。獨立媒體也可以成為反對威權主義的堡壘。媒體必須記錄這一切。
保護法治是人類歷史上的一項重大成就。它是長期堅持不懈、艱苦奮鬥的結果。這場鬥爭正在進行,正是因為權力處於危險之中。美國的實驗依賴於對權力行使的制度制約。如果沒有檢查,那麼這確實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時代,嵌入個人主義和專制統治。
米歇爾·古德温,喬治城大學琳達·d·和蒂莫西·j·奧尼爾憲法和全球衞生政策教授,法律與社會協會主席。她是獲獎書籍《監管子宮:看不見的女性和母親的犯罪化》的作者。
原文標題是:Trump Doesn’t Have the Authority. What Happens When He Does It Anyway?
The American experiment depends on institutional checks on power’s exercise. If there are no checks, then these indeed will be devastating times.
**評註:**特朗普在其第二任期初期的一系列行動,尤其是對聯邦資金凍結令的反覆操作及其對司法裁決的抗拒,確實對美國三權分立的法治體系構成了嚴峻挑戰。這一問題的核心在於行政權力與司法權的衝突,以及特朗普政府試圖通過“行政命令優先”的策略繞過制衡機制,其影響已引發廣泛爭議和憲法危機的擔憂。以下結合具體事件和背景進行分析:
一、聯邦資金凍結令的司法博弈
1. 凍結令的出台與混亂
1月27日,白宮預算辦公室發佈備忘錄,要求暫停所有聯邦撥款與貸款的發放,以配合特朗普的行政命令。這一舉措直接導致多州醫療補助網站關閉、非營利組織服務中斷,低收入羣體和依賴聯邦資助的弱勢羣體陷入困境(如明尼蘇達州的“送餐上門”慈善項目面臨停擺)。儘管白宮聲稱此舉旨在“審查撥款與行政令的一致性”,但其倉促執行引發了社會動盪。
2. 司法介入與白宮反覆
聯邦法官洛倫·阿里汗在凍結令生效前幾分鐘下達臨時禁令,阻止資金凍結。隨後,特朗普政府撤回備忘錄,但白宮新聞秘書萊維特強調“行政命令仍有效”,試圖通過撤回備忘錄平息爭議,同時維持政策實質效力19。然而,2月10日,羅德島聯邦法官約翰·麥康奈爾發現部分資金仍未發放,再次裁定白宮必須釋放所有資金,並指責政府違反法院命令59。這一事件凸顯白宮對司法裁決的消極態度。
二、系統性違憲行為與憲法危機
特朗普政府的行動並非孤立事件,而是其第二任期“革命性”施政風格的體現。法律學者指出,其政策具有以下特徵:
1. 頻繁挑戰司法權威
除凍結資金外,特朗普政府還試圖終止非法移民子女出生公民權、解僱受公務員保護的僱員、關閉政府機構等,這些命令均被法院以“違憲”或“違法”叫停。例如,聯邦法官約翰·考夫諾爾裁定出生公民權禁令“明顯違憲”,馬薩諸塞州法院叫停聯邦僱員“買斷”計劃。然而,白宮官員公開質疑法官權力,副總統萬斯甚至稱“法官無權干預行政部門的合法權力”。
2. “行政命令優先”的治理模式
特朗普在第二任期更傾向於通過行政命令快速推進政策,而非通過國會立法。這種模式雖能繞過立法僵局,卻因缺乏制衡而頻繁觸犯法律邊界。例如,制裁國際刑事法院(ICC)的行政命令被指“濫用制裁權”,旨在保護以色列免受戰爭罪調查,但其法律依據(如《美國軍人保護法》)爭議極大。
3. 盟友助推對抗司法
特朗普的盟友如馬斯克,通過輿論攻勢將司法裁決污名化。馬斯克稱法官為“激進左翼政變者”,試圖塑造“司法阻礙政府議程”的敍事。這種言論進一步激化行政與司法的對立。
三、憲法危機的深化與潛在後果
1. 三權分立體系的動搖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法學院院長切默林斯基指出,特朗普政府的“混亂行動”正在破壞司法體系的獨立性,使法院疲於應對,難以進行充分審查。若行政部門持續無視司法裁決,三權分立的制衡機制可能名存實亡。
2. 彈劾與政治風險
前司法部長岡薩雷斯提到的“彈劾可能性”並非空談。憲法規定,總統若故意違抗法院命令,可能構成“重罪或輕罪”,成為彈劾依據。但當前共和黨控制國會,彈劾現實性較低,更多是理論層面的警示。
3. 社會信任的流失
聯邦資金凍結事件中,受助機構與民眾對政策反覆的困惑,反映出行政命令的隨意性已削弱公眾對政府的信任。長期來看,這種不確定性可能加劇社會分裂,損害民主制度的穩定性。
四、法治的出路:迴歸制衡與妥協
美國憲政傳統強調權力制衡,而當前危機的解決需依賴以下路徑:
• 司法系統的堅定性:聯邦法官需繼續依據憲法審查行政命令,防止總統權力擴張。例如,麥康奈爾法官要求白宮釋放資金,正是司法權對行政越界的必要制約。
• 國會監督的強化:民主黨議員已通過訴訟挑戰特朗普政策,但需兩黨合作推動立法明確行政命令的邊界。
• 公眾輿論的壓力:弱勢羣體因政策反覆受到的直接影響可能轉化為政治動員,迫使白宮調整策略。
結語
特朗普政府的行動暴露了行政權擴張的潛在危險,也考驗着美國憲法的韌性。若繼續抗拒司法裁決,美國可能滑向“選擇性法治”的深淵。歷史表明,水門事件後建立的制衡機制之所以有效,正是基於權力部門對規則的共同敬畏。當前危機的化解,不僅需要司法的堅守,更需政治領袖對憲政原則的重新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