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豹海豹你夠了，不僅吃我們，還把我們當做禮物……_風聞

豹海豹吹氣泡，這通常是一種攻擊性表現（圖源：awesomeocean.com）

撰文 | 河邊的卡西莫多

審校 | 阿嫺

**眾所周知，在南極沒有北極熊。**那麼在南極的生態圈中，豹海豹就充當了北極熊的角色，成為眾多企鵝的噩夢。

豹海豹（Hydrurga leptonyx）是南極第二大的海豹，僅次於南象海豹（Mirounga leonina），它的身長約為3米，體重最高可達600千克。不像海豹家族中的其他成員，它的潛水能力比較弱，更擅長在海岸邊狩獵。所以企鵝就成為它重要的食物來源，一隻豹海豹一天可吃15只以上的企鵝，它還會攻擊其他海豹甚至向鯨類發起挑戰。

“豹海豹：來抱一抱”。豹海豹的食性廣泛，除捕食各種企鵝外，還會捕食磷蝦、烏賊或魚類，食蟹海豹也在它們的食譜之中（圖片來源：creatures-of-the-world.fandom）

之所以它收穫了豹海豹這個頗有些“無厘頭”的名字，是因為它與豹子確實有很多相似之處：豹海豹的身形細長，身上有很多深色的斑點豹紋；它的頜骨堅硬，咬合力強，前牙鋒利尖鋭，正如豹子一樣可以一口刺穿獵物的喉嚨；而它的狩獵方式，也頗有大貓們的精髓，它在捕食企鵝時，會沉浸在周圍的冰塊下巡視，一旦企鵝進入海中，它就會迅速出擊，咬住企鵝的腳，反覆拖拽，直至企鵝失去反抗能力。

豹海豹與金錢豹的對比（圖片來源：sciencealert & pinterest）

甚至連生活習性，也與豹子們類似：根據科學家們之前的觀察，豹海豹大多數時候都保持獨居狀態，只有在繁殖期才會聚集在一起。雌性豹海豹會在冰上掘坑產崽，並將幼崽撫養至有能力單獨覓食之後，母親才會與孩子分離。

海牛、海象、海豹與海狗的區別。海豹的定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上的海豹泛指哺乳綱食肉目鰭足亞目的所有哺乳動物，下分海豹科、海狗科（包括海狗和海獅）、海象科三個科，即口頭上通常説的海豹、海獅、海象、海狗，其實都屬於海豹；狹義上的海豹，則專指海豹科的動物，共有13屬18種。在南極的有象海豹、豹海豹、威德爾海豹、食蟹海豹、羅斯海豹5種（圖片來源：雲端教育 Cloud Education）

不過，豹海豹或許還有另外一面：在它孤獨的外表下，其實有着一顆嚮往友誼的心。

英國普利茅斯大學的詹姆斯·羅賓斯團隊，長期在南極的南喬治亞島附近海域對豹海豹進行研究。他們沒有選擇潛水或乘船的研究方式，而是採用無人機對豹海豹進行觀察。在無人機的鏡頭裏，豹海豹們呈現了與人們認知不一樣的行為。

無人機拍下的豹海豹撕裂獵物的場景（圖片來源：Silverback Films）

這裏的豹海豹們拋棄了獨居動物的名聲，它們並不是單獨狩獵，而是會成羣結隊在水中隱藏，去伏擊那些剛剛從島上出生，正前往大海中的企鵝幼崽。

當一隻豹海豹捕捉到一隻企鵝時，並不總是獨自品嚐，反而有時會主動和周圍的豹海豹分享獵物。它們會共同圍在一具企鵝屍體面前，輪流撕扯食物。

這種合作處理獵物的方式，其實在水生頂級捕食者中相當普遍，例如虎鯨和鱷魚，主要還是因為它們不容易抓住食物（圖片來源：Kai Hagberg/Silverback Films.）

這樣的行為並不是孤例，甚至還曾經出現過，豹海豹叼着一隻企鵝，當作禮物送給周圍潛水員的情況。顯然，豹海豹是把人類看成了同伴。

雖然互贈禮物在人類世界很平常，但主角變成豹海豹的時候就很奇怪了，尤其這種動物還以具有極強的領土意識而著稱。那麼，豹海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豹海豹會在海岸線巡邏，常常在企鵝棲息地駐守，等待伏擊在陸地和海洋之間遷徙的鳥類（圖片來源：ravas51 via Flickr）

羅賓斯認為，與夥伴共享一隻企鵝會讓豹海豹的進食變得更加容易。仔細對無人機拍攝的視頻進行觀察就不難發現，在這種夥伴關係中，豹海豹會輪流進食。一隻豹海豹咬住了獵物的嘴巴，另一隻豹海豹則撕下一塊肉併吞了下去，隨後它們會進行角色互換。

這樣的互助行為，讓每一隻豹海豹都能輕鬆吃飽。相比之下，一隻落單的豹海豹想要從一隻企鵝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就得使出渾身解數在嘴裏一頓猛嚼。

豹海豹的頭骨（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在過去，科學家們經常目睹這樣費勁的進食場景。或許對於豹海豹來説，找個夥伴約上一頓飯，互相做彼此的刀叉，似乎並不難理解了。

不過科學家們也注意到，這樣的行為似乎只有在食物充裕的時候才能實現，或許“利它”的本質還是因為“利己”：

豹海豹正是《快樂的大腳》（Happy Feet）電影中企鵝主要的敵人（圖片來源：電影劇照）

由於企鵝基本都是以羣落的方式出現，不同地區的豹海豹們都會被聚集在一起。假如一隻豹海豹不選擇合作，而是去驅趕或者與別的豹海豹打鬥，那麼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會有第三隻海豹悄悄地把食物偷走。在這種情況下，與同伴合作儘可能快地吃更多食物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或許不管是“獨狼”還是合作狀態，都不過是豹海豹的日常。只是因為人類對它的知之甚少才會感到驚奇。雖然早在幾個世紀以前，人類就已經記錄了豹海豹的存在。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它遇見人類唯一的下場就是死亡。

在野外，豹海豹唯一的天敵就是虎鯨（Orcinus orca）。但無論豹海豹還是虎鯨，當遇到人類之後，都不得不敗下陣來（圖片來源：elfoco.ve）

在19世紀前後，人類開始大量捕殺南極的鯨和海豹等哺乳動物。包括豹海豹在內的所有南極區域海豹數目便急劇下降。據統計，光是在南喬治亞島上，1780～1830年和1860～1880年間就有120萬頭海豹被捕殺。不過幸好隨着電燈的發明，人類對於動物油脂的需求開始下降。於是人類在南極大陸周圍對海豹的殺戮才漸漸減少。

描繪19世紀初，人類獵殺海豹的插畫（圖片來源：sealharvest.ca）

如今根據估計，南極大約生活着1.2萬頭豹海豹，全球的數量可能在40萬頭左右。雖然豹海豹暫無滅絕的風險，但隨着全球氣候變暖，極地冰蓋的減少也很可能讓它在南極的生活面臨更大的不確定因素。

為了鼓勵提高全世界對海豹保護的認識，拯救海豹基金會在1983年開始，將每年的3月1日設立為國際海豹日。雖然海豹似乎距離我們很遠，但其實我們每個人也可以用自己的行動，讓這些萌萌的傢伙保留住可愛的“微笑”：

• 堅決抵制一切海豹製品：海豹肉、海豹油、海豹鞭、海象牙或海豹皮毛製品

• 拒絕任何形式的海洋動物表演

• 減少一次性塑料製品的使用

• 與周圍人分享海豹知識，讓更多人瞭解海豹面臨的威脅（轉發此文就是個不錯的主意）

豹海豹經常會嘴邊上翹，露出神秘的微笑（圖片來源：thoughtco.com）

參考資料：

1. Robbins, J.R., Poncet, D., Evans, A.R. et al. A rare observation of group prey processing in wild leopard seals (Hydrurga leptonyx). Polar Biol 42, 1625–1630 (2019). https://doi.org/10.1007/s00300-019-02542-z

2. Seal Specialist Group. Hydrurga leptonyx. The IUCN Red List of Threatened Species 1996..

3. Leopard Seal Description & Characteristics. The Antarctic Connection. 

4. Leopard seals. Australian Antarctic Division. 

5. Owen, James. Leopard Seal Kills Scientist in Antarctica. 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 

6. Rogers, Tracey L. Leopard Seal. William F. Perrin, Bernd Würsig & J.G.M. Thewissen eds. (編). Encyclopedia of Marine Mammals. San Diego: Academic Press. 2002: 692-693.